今天是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音乐。
音乐课虽然排有课程,但不属于主课,就是让学生了解些音乐基础知识,识些简单曲谱。因此,音乐课往往并不设专业的老师,就是让喜欢音乐而又其它课程不太多的老师兼课。
二中的音乐课老师,就是教初二物理课的程老师。
这个程老师,可谓二中的“能人”。不仅在曲艺方面,吹(笙)拉(二胡)弹(钢琴)唱样样精通,而且,由于通物理,懂电器,还开了个门市,修电视、洗衣机等各类电器。这又让校领导很不满意,认为他不务正业。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小星星观他三角眼,头发疏,行如风,旁若无人,只管走自己路,就知道此人是心量不大,私心较重,但善于钻研业务类的人。他教的物理课,以及音乐课,风格偏于活泼,还是颇爱学生欢迎的。
今天上音乐课,程老师为年轻人展示自己的多格多艺,让学生们领略音乐的魅力。他拿来了多种乐器,好巧不巧的,其中有笙,还有唢呐、二胡,又让个大有力气的几个同学,抬来了学校的老古董级别的脚踏风琴。
首先程老师介绍各种乐器的名称,特点,然后再用乐器演奏一段音乐,学生们的兴趣都调动起来了,课堂气氛非常欢乐。不得不说,程老师讲课还是有一手的。
然后,程老师又问有没有同学们会某种乐器,给同学们演奏一段,水平高低没关系的。
还真有几个同学会乐器的。一位同学名叫梁晓星,长得很秀气,有的同学就给他起外号“假闺女”。他的祖父是城里原晋剧团的二胡师傅,家传的本领。他虽然模样似女,但性格并不扭妮,首先上台,半曲《二胡映月》二胡拉的似模似样。
还有位同学,叫宋成星,他父亲是乡下村里出名的吹王八好手,也就是唢呐,他会一点,也上台试吹,结果吹了两句就破音:“噗——”
“这是驴叫吧?”
“这是放超级响屁!”
班上一些贫嘴的同学开始编排宋成星,听得全班人都哄笑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红着脸下了台。
程老师拿起笙来,问:“谁来试试?”
小星星当即举手站起来,随后走上台。
他拿起笙来,感觉很重。在梦中,小弄玉的笙是特制的,没有这么大。虽然在梦中,已经学习吹笙两年时间了,但在现实生活中,小星星还是首次接触。他先试着按梦中的记忆吸、呼试音,试了试各指开合的发音变化,然后,就慢慢开始了吹奏。
程老师一开始是逗学生活跃气氛的想法,真没想到竟还有几个学生能演奏乐器。尤其这个小不点赵星辰,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生硬,但运用了平吹、单吐、双吐、花舌、呼舌、颤音、颤指、滑音等演奏技巧,有些技巧他也不会的,毕竟他并不是专业人士。而且,小星辰奏出的旋律有别于常听的欢快或悲伤的常见的喜丧演奏风格,给人一种空灵脱俗的神仙意境。显而意见,这个学生是刚开始学笙,但肯定有个专业人士作老师。
如果让他知道这仅仅是小星星一个晚上梦回春秋的福利,还不吓死。
一曲吹毕,下面的同学们大声叫好。
程老师想知道他是不是就会一首,说道:“星辰同学,还会什么曲,再吹一首。”
小星星就又吹了一曲。这一曲,由于小星星熟悉了一些,吹得比较流畅了,仍然是一种幽静深远的风格,让人情绪宁静。直到小星星吹毕,过了一段时间,同学们才反映过来,热烈鼓掌叫好。
程老师也很高兴。这堂课从始至终,都非常成功。还发现了几个有音乐才华的好苗子。
小星星打坐毕,酣然入梦。
梦中,小星星又成了看客,看千年前的“自己”小弄玉的倾情表演,而且,还可以真实地感受到小弄玉的思维和感情变化。
而此时的小弄玉,当然不知道后世自己又为小星星。她正急切盼望着见到那位神龙首尾都不曾见的高人呢。
等待过程,快进。
马上,梦中就出现了这位高人,由侍女引着来见公主。却原来是一位大约有二十多左右的竹竿型男性青年,头束发髻,身着干净麻布所做的上衣下裳,脸有菜色,手持一支竹箫,身后背着一些行李。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一个孤儿,生于国界之处,多战之地,父母被杀,幸得华山师父所救,在山脚下与师父修行。闲暇之余,师父教以吹箫自娱。本无名,师父因称我‘箫郎’。今师父仙去,下山游历。偶闻笙音,以为仙乐,因此相和。不想为小公主所奏,实是冒昧。”
小公主弄玉,大约也是比小星星现在年纪大一点的样子,正是孩子心性,听到青年说自己的笙吹奏得好,顿时对这青年产生好感,又想学箫,就说:“您这箫吹奏得更好。我欲学箫演奏之法,想请先生暂住王室,聘为教谕,专授箫艺。您愿意吗?”
那箫郎欣然应诺:“愿倾囊相授。”
小星星感到,这箫郎应该属于“北漂”类的年轻人,师傅死后,失去了生活来源,就出来流浪,用吹箫挣点小钱生活。看他营养不良的样子,应该没有找到正常工作,因此才通过吹箫探路,好找个赏识自己的知音,寻个正常工作养活自己。
现在目的达到了,只是有个小意外,知音竟然是位小公主。不过这是好事,小女孩要比大人容易糊弄,容易应付。
要说箫郎一开始就存着拐骗弄玉的心思,可能性几乎没有。开什么玩笑,那是公主,一般情况下,是要嫁给其它诸侯的王子甚至于诸侯王的。
与小弄玉而言,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一见钟情之感。面黄肌瘦的箫郎瞧着还没有红光满面的王府护卫养眼呢。
但是,这个箫史有个别人没有的气质,就是非常淡然,态度不卑不亢,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样子。这倒与他养气修行的身份相符。
弄玉禀明父王,正式聘箫郎教授箫艺。箫郎终于抱个金大腿,不用再为生活费发愁。修仙之人也要吃饭的,不可能天天辟谷。小星星怀疑,所谓辟谷,是不是深山老林的修道之人在饮食不足的情况下所发明的一种节约粮食的方法呢?
原先教吹笙的师傅,本就是供职于王室的乐师,小公主学会吹笙之后,就回到原乐师岗位了。现在这个教箫的师傅,没有先前的那个诚惶诚恐的样子,授课的时候,口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