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可不是一般可糊弄的人,把那些个传说当真实。他是讲现实的。堂堂秦国的公主,自然要嫁个国君,至少也要吃穿无忧、富贵无比的公子哥吧。疼爱女儿,可以先征求她的意见,但嫁的范围,肯定在上述的范围。不考虑政治色彩,这已经是难得的父慈了。
不然,不比其它公主,就比嬴文,先嫁无胆郎,再嫁老男人,还已经有了一大堆的红颜知己,她心里愿意吗,爱情什么的,哪就不用想了。
给箫史造势,这是预防万一的措施。而且,秦穆公此人,也人情味比较重,历史上有许多他宽厚待人得善报的故事。如果箫史遇上其它君王,敢来撩拨寡人最疼爱的公主,早就脑袋搬家了。
不过,因为女儿身上又发生了一件事,才最终成就了历史上唯一的公主自由恋爱嫁仙人,成为神仙眷属的范例。
弄玉的妈妈很着急,每月都要问女儿。
“玉儿,那个还没来?”
弄玉脸儿娇羞地红了,只是还是摇摇头。她沉迷于音乐,虽然听姐妹们,她们先后都来了月例,十分讨厌和麻烦,她还为自己没有庆幸呢。后来妈妈着急,给她普及生理知识,才知道没有这个,不能生育的,胸部也不发育,拿什么喂孩子奶呢。
这么一想,倒也有些小小的忧愁。心想,也不知箫郎会不会嫌弃我胸部不是鼓鼓的。不过,她乐观地想,应该不会吧。宫里的女子都是长得甚有姿色,要脸有脸,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但箫郎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啊。只有与我在一起,才会多说话儿,讨论修行与吹箫的技艺。
吃穿无忧,又有知音相陪,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么幸福的她,哪一点点的忧愁,怎么能妨碍她的幸福满满呢。
“这个痴儿,一点儿也不着急。”妈妈只能暗地里叹气。
秦穆公不像其它多数的国君那样好女色。他的妻子伯姬,是晋献公和齐姜之女,他后来又把女儿嫁与晋国国君,历史上就有了“秦晋之好”这个成语。
当时伯姬出嫁时,亦有同宗的姐妹陪嫁为滕妾,弄玉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滕妾的地位很低,而且伯姬强势,因此,弄玉的妈妈非常低调,几乎不被人知。
到重耳流浪到秦国之前,伯姬因病过世。弄玉的妈妈这才开始有了许多和秦穆公亲近的机会,并生了女儿弄玉。这上晚生女成了秦穆公的掌上明珠,她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
可这些日子她很为女儿忧心忡忡。
古人讲: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女人十四虚岁,就会来大姨妈;而男子十六虚岁,就会出现精满则溢的生理现象。
可弄玉现在已经年满十五虚岁了,还没有来月事。而且,胸部也没有发育!像其它同龄的小姑娘,胸前已经有了小馒头了,把胸部的衣服顶得鼓起来,而自己的女儿,依然如童稚,没有发育的迹象。
这可是大事。女性特征不出现,就不能生儿育女。这可怎么嫁人。
说起来,秦国的婚姻制度非常有特色。春秋时候,各国关于男女可以结婚的年纪,多为男子十八到二十岁,女子十四至十六岁。但秦制,是以身高为标准。男子身高六尺五寸(约合一米五)许婚,女子身高六尺二寸(约合一米四)许嫁,而且要经官府登记。
关中人普遍高大,弄玉又生活环境优越,身高已经有一米五以上,早够了结婚的条件了。这当妈的,能不为女儿的未来发愁吗。
这个样子,即使嫁个诸侯,如果不能生育,地位难保呀。
找王宫里医者诊治,医者望闻问切一番,身体健康,生机盎然,除了月事不见,女性特征发育慢,一切正常。
秦穆公听说了,也着急。关键是着急也没什么用,他那么多国事,烦着呢,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弄玉妈则放不下,思来想去,忽地想到了箫史。
箫史现在在秦国很有名气,不是因为箫技,而是因为,人家是活神仙呀。
既然是活神仙,那么,也许他会搞明白,玉儿到底为什么还没有发育呢?是发育慢,还是另有隐疾?上一次,女儿有心病,不也是人家给破除的吗?
她就让女儿去向箫史求诊。但这种羞人的事情,弄玉怎么开得了口?自然不会答应。
她一急之下,就直接派人去把箫史请来了。
箫史一头雾水。夫人请我做什么?难道也想学箫?这个怕有些难度,夫人她毕竟年纪大了。
见了面,箫史向夫人行礼,询问何事可效力,弄玉的妈妈便直接向箫史说了弄玉的发育不正常情况。问箫史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弄玉的发育出现了问题。
箫史并不是妇科医生,当然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早年就他与师父两人,与女人打过交道很少。还有就是,箫史是童真入道修行,而且资质也好,修行很快,早就练精化气,又练气化神,连精满自溢这种青少年最常见的生理现象都未经历,如何能知道女性的生理现象?
据他观察弄女,除了有时见了他好像总是心跳加快之外,没有什么不正常啊,身体的健康状况,更是比平常人不知好多少倍。但听了夫人这么一说,他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哎,胸部比一般女人是平了些。可这有什么不正常呢!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夫人听了箫史的见解,哭笑不得,只好让他滚蛋。看来这就是个不解情怀的楞头青神仙呀。
虽知箫史刚走一回,又返回来,告夫人说:“我听师父告我,修行之法,男要断白虎,女要斩赤龙,方能成就。”
“所谓断白虎,指男子修行要达到练精化气的程度,不会再有精满则溢之象。而女子则要达到斩赤龙的地步,方能有成。这斩赤龙,师父并未明言。现在想来,是否指的就是女子修行会化血为真气,从而月经不再呢?”
“女子生经增乳,皆为繁育后代,生儿育女。但修行之人,不论男女,是培仙胎,哺之以气,则精与血、乳,皆无所用,内化为气。”
夫人将箫史之语告之秦穆公。秦穆公听后,沉默半晌,叹息道:“箫史分析得有道理。所谓有得必有失。修行之人,虽可长生,而难有后代,亦为憾事。”
“既然这样,吾家玉女,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便宜了箫史,嫁与箫史为妻吧。就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神仙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