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难得地脸上堆满笑容,当然在梅真看来那笑容其实相当渗人的。阎王欣然同意菩萨的建议,当即令黑白无常带梅真去孟婆处喝汤投胎。
梅真大惊,心想一喝孟婆汤,我不成白痴了吗?哪里还能再认得老婆女儿?忙苦着脸恳求道:“菩萨慈悲,请讲讲情面,不要喝孟婆汤了行不行?”
菩萨转过脸看看阎王,并未发表意见。
阎王沉吟片刻,对他说:“如果你能切记两句话,而且绝不透露今日情形,不喝孟婆汤也罢。”
梅真自然是连连应诺。
阎王便道:
“第一句: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第二句:积德行善,厚德载物。”
梅真感恩戴德,连连答应,把阎王讲的两句话重复多遍,真正理解后,牢记在心。他现代人,不习惯跪拜,但还是跪着先叩头拜谢了阎王,又叩头拜谢了地藏王菩萨。
阎王和气地请他起身,就命白无常速查符合条件的家庭,只见那面明镜台对面的屏幕又亮,一串串的数据飘过,最后出现一位孕妇在丈夫和家人的陪同下进了医院待产的画面,就停住了。
“报王爷!最符合条件的家庭已经锁定,梅义士比已经入胎的灵魂与母亲的缘分更深,适合投胎。”
“好!记住不要让那位灵魂受了委曲,再找一位合适的母亲送去投胎。”阎王嘱咐黑白无常。
地藏王菩萨赞叹道:“啊,地府与时俱进,已经学习阳间的先进科技,都有大网络、云计算了,提高了断案投胎效率,功德无量啊!”
“菩萨过奖、过奖了!”包阎王高兴得满面堆笑,只是因为常年繃着个脸,有些不会笑了,看起来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
白无常还偷偷与黑无常嘀咕:“今天难得啊,阎王他老人家都笑两次了!”
见阎王眼光飘过来,白无常顿时一凛,住嘴不言。
包公谢过菩萨,对梅真拱手道:“梅义士,就此别过。”
梅真本以为是魂归本体,能再活过来。谁知听说是投胎,就有些着急,想再说话,黑白无常不再给他机会,两人挟着他瞬间到了虚空,看下面有点点星光。梅真正看得有趣,不妨屁股上被黑无常踢了一脚,惨叫着直朝下面跌落,虚空传来白无常笑嘻嘻的声音:
“多行善事,我们就能迟些再见!”
又听黑无常声音道:
“如果多行恶事,我就再送你小子一脚!”
却说梅真惨叫着从虚空落下,心想完蛋了,这下可要魂飞魄散了,却见下面似是一处房屋,他刚动念头,就觉得一股引力吸引着他过去,再次失去意识。
浑浑噩噩中,梅真感到自己就像坐着过山车天转地转地在空中穿梭的感觉,又像一头扎进棉花堆里,接着是全身被挤压着要窒息的痛苦,时间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思维也处于昏迷状态。忽然身体感到像是从牢笼里脱出来似的轻松,听到似乎有人喊到:生了生了!但他没心思管这些,只是像是自己老长老长时间没吃饭要饿死的感觉,不由自由地大叫:饿哇!饿哇!于是,围着产妇的护士就听到刚出生的婴儿的哭声:咯哇、咯哇......
产床上浑身是汗的产妇虚弱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护士告诉她:带把的,健康着呢,哭声贼亮呢!还拉了一泡尿。唉呀!又拉屎了!疲惫的产妇这才安心地闭眼休息。
再次醒来的梅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身体不能随意动,抬抬手动动脚都费老大的劲,眼也难挣开,开口说话只能啊啊,难道是中风瘫在床上了?这个想法让他非常难过,又饿得厉害,禁不住哭出声来,听到声音却是:呜哇、呜哇,这让他更加害怕,哭声更大,刚回到家的新晋母亲听到儿子的哭闹不休,非常惊惶,连连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旁边一个显老些的女性声音不急不忙地告诉她:宝宝饿了。奶下来了没有?有了就喂奶。
胀饱温暖的乳*贴住了婴儿的脸,红红的乳*伸入婴儿的口中,婴儿条件反射地小嘴用力一吸,甘甜的**流入口、咽下去,母亲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宝宝,越看越喜欢,禁不住紧紧抱在怀里。
而幸福地吸吮着母亲的**的梅真,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婴儿新身份。原来自己真的投胎重新做人了,想起前世的父母和妻子女儿,他难过得又哇哇了一阵,然后嘴里又被塞进了乳*,**的甘甜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事物。
听着说话的语言,还是投生在了华夏,这真是太幸运了。试想一下,如果投生在非洲沙漠那种地方,或者什么地方的土著,身上脸上画着各种色彩,腰上围着一块兽皮,人人讲鸟语,一群人围着火堆、拿着棍子有节奏地“呜哇、呜哇”嗷嗷直叫,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而为什么有前世的记忆,他想起在阴间时,阎王爷答应了不喝孟婆的迷魂汤,看来是真的。所谓的梅真,上辈子的事情,慢慢也就淡了忘了。自己就是今世父母的宝宝,千万宠爱集一身的宝宝。
吃饱喝足的他,满足地打个饱嗝。宝宝要长身体,宝宝要发育脑细胞。多吃多睡才能发育好。于是小宝宝心安理得地睡着了。此后饿了就哭、就有奶吃,吃了就睡、还有人陪,有尿就撒、有人换尿布,有屎就拉、有人擦屁股,真是小猪般的幸福生活。
但一位花枝招展的小恶魔姐姐的到来,干扰了他的当幸福的小猪佩奇的梦想。那个三四岁的小公举,对躺在床上的小弟弟身上的小机机十分感兴趣,奇怪这个自己身上没有的物件是干什么的,就不时地用小手点点,吃吃地笑,再点点。这让小宝宝情何以堪!小宝宝也是有尊严的!忍无可忍的小宝宝正好憋着一泡水呢,一用力,一道温热弧线直冲小姐姐的脸上,小姐姐的尖叫:小弟弟尿啦!
正在旁边唠嗑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那个可恶的小公举竟然也咯咯笑着,然后在自己母亲的督促下去洗脸。
谁知刚洗了脸的小恶魔又笑嘻嘻地凑在小宝宝的跟前玩小机机,小宝宝害怕了,果断哇哇大哭向母亲寻求保护,小姐姐这才在大人的责备声中悻悻离开,一蹦一跳去别处玩儿了。
又有一位小哥哥也来看小宝宝,对小机机不感兴趣,自己也有,只是把小宝宝和自己对比后,得出结论:小宝宝真丑!太难看了!怎地难看?小哥哥伸出手:手那么小!抬起腿:腿那么短!再比划着额头说:额头这么高,像画上的老寿星!有人不高兴了:本宝宝因为这个已经很郁闷了好不好!于是“哇哇哇”用高声贝的哭声向母亲寻求安慰。
就听到有人说:好奇怪哦,感到小宝宝好像能听懂话似的。长大了一定聪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