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熟门熟路地很快到了茶馆,虽然现在刚好过了最为繁忙的时段,但是茶馆正中空旷的地方搭起了一个戏台,咿咿呀呀的唱腔正在表演着最新排演的京戏,吸引来看戏的人并不少。
几个人刚进门,就被掌柜的招呼着往楼上视野最好的地方去了。
“几位客官,十娘早就吩咐了,几位贵客来的话要好好招呼。不知道几位要喝些什么。”
“喝什么?早些时候不是举办了斗茶会,赢得是哪家?”司徵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哈哈,看来这位客官十分感兴趣,您不知道啊,今年的斗茶会多么精彩,客官错过了可真是太遗憾了。最终江北的新罗夺得魁首,成为今后五年的皇家珍品。”
“是嘛。”司徵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那咱就尝尝这皇家珍品?”
“哈哈哈,好好。”
“等等”司徵叫住准备离开的掌柜,“用这个。”拿出了前日取得的醴泉泉水晃荡着说着。
“好,客官可真是行家呀。”
“见笑,见笑。”
很快茶水便上了来,掌柜走远后司徵对着白无道抱怨道,“要不是你....”话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嘴瓢说漏了嘴,立马纠正道,“要不是路上遭遇歹徒,何至于就取了这么点水嘛。”
几个人相安无事地边喝茶边看下面京戏的排练。不多时杜十娘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哎呦,这不是大殿嘛,还有白先生呢,真是稀客。十娘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白无道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已经将小易安全送来,后面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就不奉陪了。”然后对着苏易,“你不要忘了我之前同你讲的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先生这么着急啊。”
径直坐在白无道的位子上,看着下面的排演,“这是我亲自写的折子,专门请人过来排演,各位有兴趣的话,今晚上可要赏脸过来呀。至于我们先前的约定想必大殿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是,但是你找那识荼有什么用途呢。”夜阑抢先一步回答。
“难道你们真有下落了?”杜十娘眼光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可以这么说。但是....”夜阑本想告诉杜十娘实情,但是被苏易暗地里拉了拉。
“你们跟我来吧。”杜十娘站了起来,在前面引路。
众人跟着杜十娘的指引,往直前蓝朵朵两人呆过的房间走去。
“我天,这屋里也太热了吧。”司徵刚一进门迎面就扑过来一股燥热的气息。进屋后四处转动打量,“我就说这么热呢,这大热天还点着炉子。”说完嫌弃地用手掌在脸前扇了扇风。
之后神秘兮兮地走到杜十娘身边,“不会真如外面传闻的,你身患什么恶疾了,不过看你这面容,也不像啊。”
杜十娘丝毫不理会司徵,掀开了一直遮着的帘子,示意让其他人进去。这几个人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一一步入了帘子里面的房间,里面是更加浓重的燥热。
几个人都热的受不了开始冒汗,杜十娘面不改色地走到床边,众人的目光便也跟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床上面躺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人的面容苍白,但是从鼻息间的起伏看得出来,他还活着。杜十娘轻轻抚摸着那个人的脸庞,满眼的疼惜。“这个人是我的丈夫。”
“丈夫?可是坊间从来没有听说你成亲了啊。”
那个人听到周围的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十分虚弱“十娘,你回来了。”说着便挣扎着努力坐了起来,准备下床,“今日带朋友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杜十娘立马走过去,小心搀扶着他坐起来下床,慢慢走到了窗口阳光照射着的火炉旁坐下。
杜十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人的脸庞,目光温柔,等他坐定了,缓缓说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的连我都记不清楚了。你们也许不知道,我本是神域山的弟子,但是是外姓弟子,是从五百年前的那件事情开始,外姓弟子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神域山,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当然遇见冰虹,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你们知道,凡是我们神域山的弟子,寿命要比普通人长个几倍,可是活的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处呢,不过还是要经历作为人需要经历的苦难,甚至还要比那些普通人经历的更多,更久一些。”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温柔一笑,继续说道,“但是自从遇见冰虹就不一样了,我很开心,很幸福,我们两个人看遍了世间所有的繁华和美好,我以为这种开心和幸福能一直持久下去,但是我忘记了,他是普通人,他会生病,会变老,会死,会离开我。可能是上天嫉妒我们这么幸福,不久之后,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我带着他求遍了所有的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只能靠着昂贵的药物维持生命。为了买到相应的药材,我便在这朱集镇开了间茶馆,做些买卖,因为往来交易的人比较多,便顺道做些信息交换的买卖。最近一年开始,他的身体开始一步步恶化,十分惧冷,不管多少药物施进去像是投进了无底洞,不是没有用,而是根本没办法在极寒冷的体内发挥效用。好在我打听到,幻化成人形的识荼,会施一种叫做如梦令的咒法,可以救他对吗。你们已经知道识荼的下落了对吗,在哪里。”
“是,可是你知道吗,如梦令一旦开始施行,被施咒法的人会忘记过去的所有,你忍心吗。”苏易问道。
“只要他能活着,我便能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