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原来是这样啊？你叹什么气？怎么一副总算放心了的表情！”
张灵玉见自家师傅又耍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以为是我犯了低级错误而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原来是师傅您摆了我一道！”说完还笑了两声。
老天师被徒弟的反应打击到了，在他的想象中，张灵玉应该是一副遭到了背叛的样子然后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你都不想知道原因？”
张灵玉从容的回答道：“其实我倒是也想问您为什么，不过您要是能说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直接输给张楚岚。”
“是啊，我就算让你故意输给他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不过那也太委屈你了。”
“所以嘛，其中的缘由徒弟也不急着知道，修行人，有的是耐心。”
老天师扶额，“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阳光...就你这性子要把阴雷用到化境实在是太难了...”跟张楚岚那小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异人，异人，人前面多了个异字，不代表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能屈能伸，做事圆滑，这方面灵玉还得跟张楚岚学学。至于现在嘛……
“你既然这么听话，为师现在就给你个指示。”
“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轮到你做一个决定的时候，你必须做出和平常的你相反的决定。”
第二天
通天箓最后奖给了张灵玉，本来是留给张楚岚的，可这玩意对别人来说是八奇技，对他来说就是个麻烦，一个炁体源流就够他受的了。
张祈月和冯宝宝等人站在台上，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张灵玉，狐面的虚影立在她身后。
【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窥视他】
【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狐狸，和狐狸一样】
张祈月往狐面提示的方向望去，只看了一名穿着老土形体壮硕的中年老男人，对方的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不对，这像是从骨头里，从更深处散发出来的气味。
狐骚味—
还参杂着一点她不愿意承认的味道。
张祈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毕竟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见到本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股强烈的怨念显然惊动了变装后来看张灵玉领奖的夏禾，几乎没怎么寻找就发现了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女。
“嗨～”
张祈月直接转过头，狐面在大飞和小面之间反复转换。
此时台下的领奖仪式已经结束了，张祈月也该回天师府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临走前，一张小小的黑面落到了夏禾的身上并且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所有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离开了龙虎山，对他们来说这一趟的收获不可小觑，不仅仅是对张楚岚这名炁体源流的传人，更是对那些在此次大会上大放异彩的年轻一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出来涨涨见识，到时候狭路上碰到了，免不得要吃亏。
天师府
张祈月早早的坐在门厅内，没过多久张楚岚和老天师就进来了，冯宝宝最后一个进来把门关上，屋内的光线立马昏暗了许多。
张楚岚第一个开口问道：“张祈月，你是我的姐姐吗？”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今天必须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张祈月抬眸，岚墨色的瞳孔显得幽深且黑暗，这一刻的她总算是释放了自我，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就如同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盘踞在座椅上，强大的实力让她享受着人类无力的挣扎并以此为乐。
张楚岚和冯宝宝都警惕了起来，这种被当作猎物的感觉让他们混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七张面具再次显露出身型，它们乖巧的围绕着少女转动，扣在脸上的那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星海在里面流动，甚至多看几眼，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小面、大飞出、福神、猿、姥、蝉丸还有狐面，它们都是我力量的化身。”
张祈月一一点出面具的名字，她每说出一个就有一张面具飞到她的手中向在座的人展示其面上神情各异的绘图。
老天师倒是端坐的好好的问道：“丫头是炼器的？通过用炁对物进行日积月累的修炼，把手中的宝物炼出独特的异能，为己所用。”
张祈月听了解释后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似是嘲讽又像是不屑，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把她和炼器师归为一类实在是有些侮辱的意味。
她微眯着眼，表情和漂浮在半空中的狐面一样，“我是面灵气。”她说道。
“栩栩如生之面，必川胜之巧夺天工也，于梦中思及此，这七张面具都是由一名叫秦川胜的人类制作的。”
“人类？”张楚岚敏感的意识到了张祈月用词的不对劲。
张祈月则恶趣味的看着她可爱的人类弟弟，似乎在时间的推移下她的性情越发的靠近妖怪的部分，特别是在融合之后，彻底的被这边的世界意识承认。
“嗯！我不是哦。”张祈月从座椅上下来，双脚悬浮在地面上一路飘着到了张楚岚面前，好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换另一种方式，总之张楚岚的亲情她要，爱情...张祈月想到了张灵玉，终究还是掠夺的本性占了上风。
张楚岚突然卸了力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那我就放心了。”
“.......”这台词不太对吧？
“姐，你的意思我都懂了，你是不是人类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只是不想别的什么代替你活在我的身边。其余的，就像我小时候和爷爷承诺的那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弟弟，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张祈月红了眼眶，她不顾还在一边看着的冯宝宝和老天师，用力的抱紧张楚岚，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泪水很快就浸湿了眼前的布料，弟弟原来已经长大了，和小时候单薄的肩膀不同，现在的他早就能够独挡一面了。
爷爷，不需要测试下去了，她明白了。
张祈月哭了一会，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脸上混着泪水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什么压迫、危险之类的气息消失的干干净净，除开年龄不说，张祈月就是个比张楚岚大了点的小姑娘，此刻哭的稀里哗啦的倒更像是张楚岚的妹妹。
“好了好了，别让师爷看了笑话，宝儿姐都没这么哭过。”张楚岚柔声安慰道，说实话，他是有点被这个秘密惊讶到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姐竟然不是人。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就过呗，还能离咋地。
冯宝宝见没她啥事，抠了下脸就找张椅子坐下了，一只站着也很费力气，况且肚子还有点饿，待会让张楚岚给她买点薯片吧。
这下张祈月的事情解决了，就剩下张楚岚了。
“楚岚，今晚我就把天师度传给你，你到时候过来厢房找我。”老天师不准备对张祈月采取什么措施，她不是人却也是他的徒孙，小姑娘哭的一颤一颤的，他还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今晚一切都会尘埃落地，已成定局。
张楚岚忙着哄姐姐，倒也没仔细观察老天师的反应，随口应了声，三个人就出了天师府。
路上又碰到了张灵玉，他似乎对张祈月红红的眼睛有些不解，这是，被师傅骂了？
老天师风评被害。
“小师叔，去找师爷吗？”张楚岚装作没注意到对方探究的眼神，反而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
张灵玉：“嗯。”
“那敢情好，师爷念着你呢！你快去吧！我们就先走了。”张楚岚说完拉着张祈月就和冯宝宝往山下的路走了。
张灵玉也知道这不关他什么事，只是张祈月那双含水的眸子在那一瞬间入了他的眼，一下子还有些挥之不去。
算了，还是先找师傅要紧，通天箓不是一个适合在外停留的东西，甚至在张楚岚离开后，那股被暗处监视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