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甚好,沈奕的一早上都忙着立储礼上的祭天祭祖。
沈奕是圣上的嫡子,皇后顾氏所出,皇后的母家宁国公顾氏一族乃是蘅国大族,虽不同柳家与曲家那般手握重兵,却是开国功臣的缘故,在朝堂上极有名望,蘅国立国三百年,顾家皇后便出了九位。顾家自太宗皇帝起,便是高官厚禄,家中三品以上的大员算上旁支的数百年来不下数十人,世代荣耀,沈奕自知自己这个太子位若不是舅父与母后鼎力相助,怎可能在重皇子中拔得头筹。
早上顺利结束了典礼,下午便收拾着搬进东宫,好不容易歇下,殿外便进来一嬷嬷,嬷嬷行礼道:“奴给太子爷请安,皇后娘娘请太子爷凤仪宫一叙。”
沈奕自然认得这嬷嬷,桂嬷嬷是顾皇后的亲信,沈奕将顾嬷嬷扶起,道:“那待孤换身衣裳便去凤仪宫见母后,嬷嬷先回去吧,就和母后说孤随后便到,莫教她心急了。”嬷嬷笑着应了应便出了东宫。约摸两炷香的时间,沈奕便进了凤仪宫的门。
刚走到殿外,便听见殿内女子的娇笑声,道:“姑母怎这般说玲珑,若姑母再这般,玲珑下次便不来了。”顾皇后哄道:“本宫的好玲珑,你不来看姑母,你奕哥哥也不来看姑母,那你岂不是叫姑母伤心嘛!”沈奕走进殿内,道:“母后怎就晓得儿子不来呢。”说罢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顾皇后将他扶起,道:“瞧瞧,敢说呢你便来了。”一旁的顾玲珑也行礼,沈奕瞧着顾玲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顾玲珑瞧出他的心思,道:“太子在看什么呢?”沈奕才道:“没什么,只是觉着玲珑这妆面精致的很,多看了两眼罢了。”顾玲珑听着这话笑的和花儿似的,道:“这才多久未见,奕哥哥的嘴怎和抹了蜜似的。”沈奕无精打采的应和着顾玲珑,顾玲珑却不自知,一旁顾皇后道:“再过几个月奕儿也到了弱冠了,是该给你找门亲事了,你看你旁的皇兄皇弟就算是未娶妻的府上也有个妾室,就你那儿冷冷清清的。”
沈奕自然是知晓顾皇后的意思,左不过是想把顾玲珑塞给自己做妻罢了,开口道:“母后这事儿暂且不急,儿子倒是觉得一个人清净些好。”顾玲珑忙开口道:“姨母也是为了堂哥好啊,成王殿下这个年岁的时候都当爹爹了。”顾皇后打圆场道:“玲珑说的也是,你这样下去,本宫什么时候才能当祖母嘛。”沈奕越听越不对劲,转移话题道:“母后,宫宴怕是要开始了,咱先过去吧。”
顾玲珑同沈奕退出殿去,沈奕道:“怎么不见舅母?”顾玲珑停下脚步,道:“母亲和诸位诰命夫人去了御花园。”沈奕想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支白玉萧,道:“这是我上月寻了兰桂坊最精妙的工匠造的,本想七日后你生辰时再赠予你,可我如今入主东宫,这段日子怕是难见着你,今日凑了巧,便先给你了。”
顾玲珑的萧乃是京城九绝之一,顾玲珑满心欢喜地从沈奕手里接过白玉萧,道:“奕哥哥出手就是阔绰,瞧着料子,似乎是圣上年初时才赏给哥哥的,我只在姑母这儿见过。”沈奕看着顾玲珑,眼中尽是宠溺,道:“玲珑喜欢便好。”说罢便揉了揉顾玲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