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彩色鲜艳的食物,从风已经在上位坐下,沉墨下楼来,肖婶便让她做到从风右侧,并将餐具摆到她面前。
“这个是枸杞红枣银耳汤,刚做的,补补你流掉的东西。”肖婶边给沉墨舀汤边说道。
沉墨脸“噌”地红了。
从风瞟了一眼肖婶:“您说话怎么这么没遮没掩的。人家是小姑娘,可不是您这历尽沧桑的老大婶!”
肖婶笑:“哈哈,丫头可爱,我故意逗逗她。”
她把盛好的汤放到沉墨面前,眼神掠过什么低垂的领口,身子顿住几秒,马上回神,坐下。
她轻咳一声,问:“丫头,女人这些事儿,没人教你吗?”
“她从小就和爷爷奶奶长大的。”从风解释。
“哦。”肖婶似有所悟,不再吭声。
从风看了看埋头吃饭的沉墨,从小村镇来到大城市,她并不似其他农村孩子刘姥姥进大观园般惊奇,不卑不亢,似乎她一直就是城市里的孩子,只是外出一趟,回来了。
他挑了排骨和肉夹到沉墨碗里,那个九岁的孩子身上的倔强,十四岁姑娘的骄傲与叛逆,都让他心悸。
孔蔷的孩子。
孔雀与蔷花,怎么可能被凡尘污垢蒙蔽了光彩呢?
三人安静地吃完饭,肖婶开始收拾桌子,叮嘱沉墨:“丫头,睡觉的时候拿件你的旧衣服垫在身下,免得弄脏了床单,可贵着呢!”
从风不以为然:“脏了再买。”
肖婶嗔骂:“这一张床单可是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你不心疼我心疼!”
从风赶紧住嘴,悄悄拉着沉墨往楼上逃:“肖婶又要说教了。”
果然,楼下的肖婶开始滔滔不绝,忆苦思甜。
沉墨小心思作祟,半故意半认真地道:“从叔叔,我想和你一起睡……”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楼下准备进厨房的肖婶听到。
肖婶愣了。
从风也愣了。
“我说,”肖婶对着楼上走道的沉墨扬高声调,“你个大姑娘和男人睡一起,成何体统?”
从风咳嗽着掩饰自己的诧异与心中那些莫名的感觉,说:“墨墨,别开玩笑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真正的女孩了。”
沉墨歪头问:“真正的女孩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么?”
从风无可奈何地劝面前一脸顽皮的小妮子:“不能,乖了,明天从叔叔还得去公司呢,咱不闹了”
沉墨不依:“我不,我害怕!”
“丫头,你要害怕跟肖婶睡!”楼下传来声音。这个中年妇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的主顾虽然受女人欢迎,可这个十四岁小丫头这么个投怀送抱法让她实在难以接受,何况还是人家口里说的“小侄女”!
沉墨不理她,可怜巴巴地晃着从风的手臂。
从风忍不住心软:“好,好吧……你把被子拿过来。”
沉墨小声欢呼,楼下肖婶抗议:“从总,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你那床单更贵!哎,从总……”
沉墨笑逐颜开地蹦跳着从她房间抱起被子,跑到从风房里,“砰”地关上门,将肖婶的唠叨隔绝开去。
从风不禁被女孩搅得心神不宁,却也只好将床让出一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