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校园里,晚上九点路边依然人来人往。直立在女生寝室楼下的那个人在灯火和黑夜中分隔来。焦急的思绪缠绕着难耐的双脚,心扉的真切实感不得不向可人儿阐述。
黑暗中摸出个身影,径直走到张易的身后。但却并没有凑近,紧紧的攥着背后的双手,似在制止着眼眶里的柔弱和心里濒临坍塌的玻璃房。强制住哽咽的她,长舒一口气,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易回头看到心情低落的赵沁沁说道“刚回来,沁沁你听我解释”。
“解释,今天虽然别人认不出你,但你的声音、背影你觉得我会认不出来吗?你现在还解释什么”赵沁沁说道。
“确实,今天的那个人的确是我,但我真的和那个女生不认识啊”
“那你怎么会和她出现在一起,还和她在一辆摩托车上。单说一句不认识你要我怎么相信”
“今天下午是这样的……我和她真的没关系,也不知道谁造谣的男女朋友”张易把自己和刘诗祈的遭遇给赵沁沁款款道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的在学校犯了错,而就算你是好心,也不能不问清楚个究竟就帮她吧。”
“我当时确实是鲁莽了,我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么个情况。但我保证刚才的话没有半点是假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赵沁沁深思了一会说道“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吧,我暂时还无法接受你的道歉”
“沁沁,我”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寝了”
赵沁沁没给张易继续解释的机会,留下张易一人滞在原地,擦身而去。
张易对赵沁沁的想法捉摸不定,不敢冒然跟上而是黯然散场。对张易来说现在唯一的事是希望对方能尽快想清楚,原谅自己。
第二天清晨,距离假期开始还有三天。考完试的大学生们大都在准备行李回家,近五个月的远行对刚入大学的萌新来说思乡之情在此刻变得愈发浓烈。当别的学院的学生都先行一步的时候,张易所在的学院却在因为一些事把一群人留滞了下来。
刚睁开眼的张易便收到了来自辅导员的通知,一个关于放假安全教育及考试处分决定的班会。张易心想这对自己的好朋友程楷协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张易来到教室的时候,全班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看着一旁程楷协低落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本来挺开朗的一个人此刻显得那么的自闭。旁人都在小声议论着,张易看着同学们嗤笑的模样,再看到无动于衷的程楷协,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张易正观察着教室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时一个身着针织小开衫加长纱裙的女人走进了教室。学生定睛一看是陈老师,不过她常日脸庞的笑容此刻消失了,异常严肃的神态暴露了她内心的不满,原本温柔的语气此时也显得很坚硬。
她先是问候了一番同学们,并没有进入主题。在给学生们讲了一通放假安全问题之后,她换了个话题谈到了诚信考试,说给谁听的已经很明显了,台下的程楷协听得眼神恍惚似想在这沉重的气氛抽离出来。
陈老师说着说着脸色变得更加沉重,接着便说到了程楷协身上,并嘱咐别的学生在今后不要犯相同的错误。不过言语已经很给程楷协留面子了,他也无颜面反驳班导一句。
“那么下来我讲一下学院关于此次恶劣事件的相关处分,学生程楷协因综测考核存在作弊行为,学院依照学生在校条例条规,给予程楷协同学取消本次高数考试成绩,且不准补考,一个留校察看处分一次严重警告”
陈老师对处分决定的宣读引得台下的学生们一片哗然,这是这些学生们第一次见识到大学里面存在的惩罚,处分太轻或过重在他们心中都没有概念。
张易看了眼程楷协,对方原本紧绷的脸渐渐舒缓,可能心想只要不是开除学籍这些错都能在今后弥补,不过现实存在的是一次处分会对今后的大学生活带来巨大的麻烦。
学生们都散场了,各自操忙自己的事。没有一人问及程楷协,仿佛丝毫不关自己的事不过这也是明摆的事。只有张易和他的室友看着路上独行的程楷协,慢慢地走向了他。
简单的几句安抚之后,程楷协也和几人开口说起了话,言语间能感受到他心中强忍的惆怅。或许是对自己今后处世的迷茫,亦或者是面对父母时的难言,整个人被这些烦扰的思绪紧紧锁住了眼眶。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几个好哥们能做的就是把酒言欢,帮他忘掉这些烦心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后的几人出店后,已是丽日临空。本想一起与朋友上网的张易意识到自己还有件事未了,便没有跟去。他确实得找赵沁沁好好聊一聊,不然等到放假这样面对面解释的机会就没有了。
一下午的相处两人表面上言归于好,但赵沁沁对张易仍心存芥蒂。又细想了一夜,躺在床上的她回忆着那个男人和自己的一切,暗自问道“可能真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我到底要不要原谅他呢?”
付出真感情的人又何必揪住对方的错不放呢?次日,赵沁沁主动约来了张易。两人在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
“今天我约你来这接受你的道歉,我想了两天两夜自己也有错,不该不相信你的”赵沁沁诚恳地说道。
“你能原谅我就好了,不开心的我们就不要再想了,你要喝点什么”
“先别着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和信任,这个送给你”说着,赵沁沁从手中拿出了一条手链。
“这个和我带的这个是一对,本来想着换着带的,今天我把这个送你”
张易看着对方手里的这条手链,红色皮绳间隔着一扁平状银条,上面印有希腊色彩的太阳,而赵沁沁那条上印着一颗北极星。这单拿一个看也应该情侣小物件,张易也看透了对方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暗示旁人,一个名花有主,一个名草有主。
“好啊,那你帮我带上吧”张易满脸幸福的样子说道。
“怎么样,喜欢吗?”赵沁沁问道。
张易连连点头,称赞起对方的眼光。
“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还不快去点东西”赵沁沁难掩心中的喜悦,笑容灿烂地说道。
......
回到寝室的张易,看着胳膊上的手链难以抑制住地痴笑,那自己这份礼物该什么时候送给她呢?生日?七夕?张易开始幻想着什么时候该是什么场景自己送出自己的这份未曾送出去的礼物。
望着外面风和日丽的天气,跟人的心情一样开朗,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此刻可以给这个学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张易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了,时间定在了后天早上六点,难得在春运期间抢下了一张回家的车票。清洗完床单和被套,已是黄昏时刻。本准备吃饭的张易,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弟弟,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张易并不敢肯定的声音。
“谁是你弟弟啊,打错了吧,我挂了啊”
“别,张易你先别挂,是我,刘诗祈”
“学姐,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想知道一个人还不简单吗?”对方嬉笑地说道。
张易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简明地说道“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你这么不耐烦,那我就有事说事了,你能带我见一下程楷协吗”
“他,他还在因为上次的事闷闷不乐,我劝你不要招惹他。对了,上次的事我都知道原委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我要告诉你实情,你还会那么做吗?好了我找他没什么事,不会发生什么的,你就带我找一下他就行”
“你不说查一个人电话很简单吗?直接打给他不就好了”
“打不通啊,估计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不会有你什么事的,你就带我见一下他就行”
张易沉默了,心想着这下不会跟自己有太大关系便答应了对方。
“我刚去过他的寝室没有人,他这个点应该刚去食堂,你在门口等着会等到的”
“可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你别磨蹭了,快下来和我一起去一下”
张易再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脱了,得知对方现在的位置便过去了。
张易来到女生寝室楼下,找到了刘诗祈,今天的她打扮的格外艳丽,让人忍不住心动。张易不明白她与程楷协的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帮程楷协作弊。
本想着远离这个女生的张易,耐不住对方的热情,相隔着些距离走路,可对方又凑了过来。
“你这个手链哪买的?挺好看的”
“你说这个啊,我,我女朋友的”
“讨厌,我现在能带一下吗”
“啊,你误会了吧,这你,不好”张易还没说完,两人便拉扯了起来
“就带一下,我看一看还会少你一块皮吗?”没抢到东西的刘诗祈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一下啊”说着张易便摘下来递了过去。
“真好看,挺适合我的,你一大男人带个这干嘛”刘诗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道。
张易没有太理会她,他只想快点找到程楷协,然后回去。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张易便向对方索要手链。
“这么小气,好了我给你带上”
张易正抬着胳膊,看着对方也正从自己手下摘下。好巧不巧迎面从里面走出来几人,让场面彻底变得混乱了起来。
“易,这是?”林凡满脸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张易一抬头,看到程楷协走在林凡旁边,另一旁则是林凡的女朋友薛小冉,而薛小冉身后走出来一人,是万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