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似流水,流年如篝火。总会有一天你会离开家乡的怀抱,去远方翱翔,前方是精彩还是意外,一切都不会被提前设计,只有走过去才能知晓。
此时踏向远方的他,提着沉重的手提箱,背着厚重的书包。里面满是四季的衣服,路上的吃喝和大学必备的东西。拖着这一大堆东西踵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火车车厢残存的夹缝,张易终于登上了火车,坐在座位上的他,额头上的热珠划过脸颊,眼镜上蒙起来了一层薄雾。他下意识擦拭掉这些乏累,他坐在车厢中间些,又热又蒙的人堆中,他眯起了眼,小憩了一会,两小时的车程,他也只是走过了省界,来到河北石家庄准备转站,而漫长的路途才算刚刚开始。
夜晚,有的人是时候下车了,十二点的夜空中,繁星璀璨,皓月当空,天气这时也开始转凉,张易拖着他的行囊,走在夜光照射下的路,一股股清爽透彻的气息流过身心,缓和了刚才的热闷无比的感觉。他似乎对石家庄的夜晚有点迷恋,远处是寂寥无人,眼下却还灯火通明,光与暗的交结使得这座城市有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聒噪的候车厅里,人们讲话都夹杂着河北当地的口音,张易也只能听懂一言半句,他孤身一人在角落里听着,等着,等着未来的下一站。
许久后,他登上了一路往南开的火车,回眸间,他最后又看了一眼这里的风景,心怀所想。车厢里的人老老少少全都有,不过人最多的还是这群年轻的学生们。火车前行时发出隆隆的铁轨声,张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漆黑的窗外闪过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他开始幻想大学的校园,同学和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
也不知道过去了几站,张易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进入了河南地界,旁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到了不知道哪一站的时候,依旧上下车时人潮人海,这时,一个姑娘一手拖着他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是拎着大包小包,正蹒跚地向张易走了过来。
女孩试要将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无奈她弱小的身躯着实抬不起来。这一幕被旁边的张易看在眼里,只见他站了起来,想要帮女孩一把,正要伸手时,只听得女孩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来,我来吧,把箱子给我”女孩连说两声谢谢。把行李交给了男生。男生明显有些吃力,但毕竟也是个大小伙,放好便坐了下来。而张易还未献殷勤便被别人截了胡,站在那儿着实尴尬,也坐了下来。
好巧不巧,三人的座位都挨在了一起,张易右边坐着女孩,对面便是刚才这个男生。张易细细打量了二人,男生比自己高壮了些,一张坏坏的笑脸,两道浓眉间泛起涟漪,再加上他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整个人都显得那么阳光帅气。而女孩则是一头微卷起的披肩发,白洁光滑的脸庞,脸如雕刻般无关分明,一眨一眨的双眸间散发的迷人,让人不经意间就会被沉沦。
女孩似乎察觉到某人对自己的关注,自然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遮住了左半张脸。张易连忙转移开自己已经入迷的眼神,这时对面的男生向两人主动搭起了话。
“同学,你们都到哪儿啊?”男生略带河南口音问道。
张易说是去湖北,而女孩则是在河南信阳下车。说罢,男生表示自己也是要去湖北。
张易明显从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两人是同一地方的人,只不过互不认识。此刻两个河南人和一个山西人相互了解了起来。
三人客气地寒暄过后,男生自我介绍了起来,他叫程楷协,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现在是准备去大学的新生。而对面的两人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女孩叫邢璐,也是刚高中毕业,准备去大学的萌新。随后张易也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认识之后,程楷协便向女孩问道:“那你高中是哪所学校的?文科生还是理科”。
邢璐回答了程楷协,明说了自己是哪所高中的文科生。
程楷协笑道:“看来咋两不是同一所高中的,我说嘛,我在我的学校还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女生了”
邢璐害羞地笑道:“谢谢,你长得也很帅。”
程楷协笑逐颜开,心想自己都佩服自己刚才的搭讪。而一旁的张易根本插不上话,显得那么尴尬。
女孩似乎也觉得旁边这个男生不善言谈,主动问道:“你看起来很乖啊,你在你们学校,学习一定很好吧!”
张易愣了一下,诙谐地说道:“我要算是学习好的,那全校的学生都该考上大学了。”
邢璐没想到张易会这么调侃他自己。谁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呢?这个男生倒是奇怪。
在夜深人静的车厢里,三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低语着。从生活环境谈到大学憧憬,从星座爱好聊到人生理想。他们聊的最多的还是刚到大学这么去适应,特别是军训生活,想想都是折磨。一直聊到凌晨三四点,邢璐说她要睡一会,因为中午就要下车了。张易很体贴地跟女孩换了位置,让她能靠在角落里,休息时也能舒服点。两个男生也小眯了一会,车厢内偶尔会有嘈杂声,但总体上还是比较安静。
清晨,从窗外照射来刺眼地阳光,晃醒了浅眠的张易,睁开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多了一个中年人坐在程楷协的旁边,张易看了看手表,已是过了七点,他站起来想要拉住窗帘,却不经意触碰到邢璐的秀发。
邢璐睡眼惺忪,轻声问道张易:“怎么了?”话音刚落也惊醒了程楷协。
张易说道:“我看外面太阳这么大,寻思把窗帘拉上。”
这下好了,本想帮女孩挡住阳光,这下弄巧成拙,把两人都惊醒了。一上午的时光,三人打起了扑克牌。中途间,程楷协在火车上买了些零食与两位朋友分享,张易对女孩也很照顾。还没到中午,邢璐到站了,给两人留了个联系方式,道别之后便扬长而去。
邢璐的离开,两位男生的行程中也失去了许多乐趣,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只是各自看起了手机。在火车上吃过中饭之后,张易想着问问邢璐到学校了没,大概对方是到了,忙得没有回复他。
很巧的是,也有人在询问张易的行程。只见手机屏幕里,是来自赵沁沁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到学校了,你是不是还在路上?我刚才看过了,咋们两个虽然是同一个专业,但不在一个班,哎,可惜了。”说罢,她把相关文档发给了张易。看到赵沁沁班级里面确实没有自己,张易叹了一口气,回道:那确实可惜,我估计明天才能到校,现在还离着很远”
程楷协看到张易若有所思的脸,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张易也是实话实说,把自己的学校,专业,班级说了一遍。
没说还好,说了之后,对方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程楷协惊讶道:“不是吧,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原来你和我是同班同学。”
张易听到后也是不太相信,查过自己班级的学生名单,临近末尾还真是有程楷协这三个字。两人都没想到,同行了近一天的人,竟还是未来四年的同学。
两人得知这层关系,关系瞬间融洽了许多,约定一直结伴而行。毕竟这都是两人第一个认识的同学。一下午两人望着窗外的风景,特别是路过长江的时候,从小都在北方的两人被巨海一边静,长江万里清的奇观所折服了。时间慢慢地转到了傍晚,两人带着沉重的行李下车,刚出车门,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令张易没想到的马上入秋的傍晚,外面的天气竟如此炙热,这比家乡的盛夏不知还热的几倍。
下车的两人很无奈,因为不知道去学校的交通,只能搭黑心司机的出租车,张易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让人害怕。来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是夜里,两人合伙搭了车费,下车后准备找一家旅店去休息一晚。
街上虽说已是夜里,却还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们各行其事把这里点缀得十分热闹,张易在寻找旅店得路上,愣是对周围人说的话一字未懂,仿佛是到了国外一样。幸好旅店的老板娘说的普通话,要不然真就麻烦了。商量过价钱后,两人各自在房间里,准备歇息。
在房间里,张易与父母打了通电话报了平安,并向两人说了说自己一路上发生的事。安顿好自己之后已经到了十二点,张易惬意的躺在床上,体验两天来未有的舒适。他也没很快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幻想着明天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一大早,张易被设定好的闹钟叫醒,洗漱了一番过后,随便在房间里吃了点准备的食物,收拾好行囊,踏门而去,径直走向对门,敲了半天房间里却没有作声。他到楼下问过老板后得知,程楷协一早就走了。张易心想,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退房之后,他搭上一辆出租车心怀忐忑地朝学校走去。路上他还在联系程楷协,对方的回答是,他想先去探探路,就没打扰张易休息。张易倒也没因为这点小事说些什么。
下车后,校门口程楷协正等着他,两人走进校园,张易观察着四周,和自己原先想的差不多,没有太超乎自己的想象。但确确实实比高中的学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此刻的学校就像一座城镇一样,除了数不清的教学楼以外,还依山伴水,还有各式各样的建筑,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
等待张易简单的办理好入学手续,买好床上用品后,二人开始前往往后四年自己的家。放眼看去宿舍条件也算可以,而程楷协的寝室就在张易的对门。这下两人以后在公寓里也能互相照应。
张易敲了敲门发觉里面没人,便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而入。刚打开门,便看到一张床铺上放着东西,张易没想到,早有室友比他先到一步,房间是四人间,下面是写字台、抽屉、衣柜,上面是睡觉的床铺。四周的墙壁,洗漱池,厕所也都不怎么样,一切都很普通,张易放下行李打量了一番后,刚找好自己的床铺,想上去收拾一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自己未来的室友了。开门刹那,一副陌生但又亲切的面孔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帘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