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药效如何,或是他手法不对?只觉得心神越来越燥,身体深处仿佛有异物在骚动,甚至不知自己上怎么了,若非怕前功尽弃,她真想叫停。她试图分散注意力,便胡乱寻了个话题,问他此药何名。
“此药名为冰华承露,工序繁杂,去毒生肌极具神效,我与那制药之人,有些缘分,便赠予于我。”一泓冰凉的药液抹上脊背,轻描淡写。
不必他多言,楚缘也知,如此神药,必是价值不菲,寻常之人,是用不起,见他有心隐瞒,也无趣打听。
李玄奕给她上完了药,又看了她的背影,许是俯卧多时,身体僵麻了,她不自觉地动了下,衣衫稍稍又褪落在臂上,露出一只香肩和一片柔润莹白如一块软玉的肌肤,腰脊最低处深深凹下去,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弧度往下却被一大片多事的娟纱布料给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道:“好了。”
楚缘当即坐起身来,将衣衫轻轻拉拢回来,遮住玲珑的腰身,掩上肩背,最后整理好衣襟,方转过脸,对他道自己困了,要休息。
李玄奕随口唔了一声,将药瓶搁下,用块娟帕擦了擦沾了药膏的手指。
忽然,屋外响起一阵噪闹之声,听起来似是有人闯进府里,惊动了府卫。
李玄奕转身看了一眼,正要起身的楚缘,阻止她道:“你歇着,我去瞧瞧。”
紫云苑外,李云福神色紧绷,立即命人执好武器,又召来一批弓箭手,布于紫云苑四周,正嘱咐着,忽听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见是小王爷来了,慌忙迎上去见礼,禀报说有人夜闯王府,他怕出闪失,这才命人在这里守着。
李玄奕目光梭巡了一下四周,灯光如昼,府邸中大半的府卫都围在了紫云苑。他收回视线,问道:“夜闯之人呢,可抓到了?”
李云福摇头:“杜弘已去追了,想必很久就有消息。”话音未落,李玄奕便吩咐他把人都撤了。
他大吃一惊,忙道:“小王爷如今人尚未抓到了,不可大意。”
“撤了。”语气已是命令。
李云福无可奈何,只好依言照办,但仍留几个人紧紧护在的身边。
等了片刻,紫云西苑的墙头上,忽然出现了两道打斗的身影,一男一女,刀网烁烁,咻咻划空锐声不绝。杜弘每每挥剑刺去,那女子皆狡如狸猫,在刀网下蹿来避去,二人有来有回地打了几个回合,女子连连后几步,整个人往下一沉,虚晃一招,顺势脱离了杜弘的掌控,纵身跃下高墙,朝奔来。
李云福大惊,高呼保护小王爷,对他呈保护状态。
那黑衣女子在距的几步之遥便停了下来,而后,杜弘一个飞跃而下,剑尖直逼而来,直至离她脖颈只有一寸,方停下脚步。
李玄奕淡淡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她一身黑衣,不知是打斗时面巾被揭了还是怎的,并未蒙面,哪怕利剑在喉,也面不改色。但胆子再大,也改变不了她私闯王府,存心挑衅的事实。
他冷哼一声,道了一句“将她押下去,明日送去府衙”便转身就要回屋。
杜弘得令,随即将她扣押下来。
女子怎料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处置她,心下一慌,正想道明来意,忽然这时,救星出现了:“且慢!”
女子抬眸,认出是楚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李玄奕略微惊讶地瞥了一眼倏然从屋中匆忙出来的女子:“不是让你歇着吗?”
方才听到有噪闹声时,楚缘便察觉到不对劲,后来一直在外候着的杏莲疾步入内,报告了外面的消息,道叶迦弥与杜弘打了起来,紫云苑还派了弓箭手。她当即明白过来,容亲王府的人,误将叶迦弥当成了刺客,好友的武功虽也不低,但也禁不住容亲王府人多,若是被伤了那还得了,这才急忙赶来阻止。
楚缘仰起脸,露出笑容,替好友求情道:“放了她吧,她乃我故交,专程为我而来的。”
李玄奕挑了下眉,沉默半晌,转头命杜弘将人放了,径直回了紫云东苑。
杜弘与李云福对视一眼,恍然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但仍然吩咐下去,要加强警惕,以避再出纰漏。
苑中的府卫彻底撤去,楚缘拉着挚友回到了屋中,叶迦弥见到挚友的伤势已有多好转,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楚缘注意到了叶迦弥右臂上被刀剑割破的一截衣袖,虽没伤到皮肉,但也提醒着她只身一人就敢私闯戒备森严的容亲王府,这是个多不明智而危险的举动。
她扯过她的右臂,问起缘由,她起先不说,后来禁不住追问,这才哭丧着脸道:“并非我不想光明正大地进来,都怪守门的那厮有眼无珠,不信我真与你相识便罢,还道我是骗子,妄想攀附关系,嚷着便驱我走,若不走,便报官。知你受伤,见不到你的人,我岂能安心离去,只好在容亲王府垣外彷徨了些时日,好在也并非无所获,今日无意间从一出府买菜的小厮口中得知你的住处,这才决心冒险一次。”
“没想到这容亲王府的戒备,比我想象中还要森严,刚跃上高墙,便被追逐得筋疲力竭,若非我这人无甚优点,就是能屈能伸,识时务,哪还有你这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的来搭救的份儿。”
叶迦弥抱怨几句后,又想起楚缘那日已经离京的,便询问她懿旨赐婚是怎的一回事。
楚缘叹息一声,只道这门婚事不过出自于李玄奕的报复,她也始料未及。
“那楚家呢?对于这门婚事,持何种态度?”叶迦弥道。
楚缘摇了下头,道那日赐婚懿旨送去,家人接下后,并未给她传递过任何消息。她耷着眉眼,苦笑一声:“自己闯下的祸,自然要自己解决。”
自楚家迁居到江南百年来,就不曾与高门有过联姻,纵然楚家再如何不愿有容亲王府有牵扯,但若想解除这门婚事,也决非易事。叶迦弥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说,招惹哪朵桃花不好,偏偏去招惹一朵有毒的。往大来说,容亲王府终归是王室宗亲,向来以大虞的江山帝业为首任,他此次能遭遇暗杀,便说明暗地里有人想至他于死地,这京城里多的是权势之争,生死之斗,如今你又与他有婚约,日后难免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