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军承宣使前来拜访。”从门口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陆宰赶忙正了正衣冠,抚了抚胡须前去迎接:“是士程啊,真是好久不见。”
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公子啊。
他年方二十,却有非同寻常的气概,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住才女俏佳人的青睐。
赵士程此次前来,是为了同陆宰商议国事的,他虽是个初出茅庐的朝廷新秀,但却有自己的远见。
“菊儿去给赵公子上一壶好茶,就把我去年收到的龙井泡一盏来。”陆宰对赵士程的到来非常高兴。
菊儿是一位十六岁的丫鬟,是陆家在南迁逃亡时遇到的,当时她衣衫褴褛,无亲无故,不知道该去哪里,陆宰见她可怜,便收她留作丫鬟。近些年来,她在陆府待的倒是很好,干活很勤快,唐氏也待她不薄,她由原来的黑瘦黑瘦的小丫头变得越来越白皙体面,倒出落的像个小家碧玉的样子了。
她望着赵士程望的出神以至于没有听到陆宰的话,待陆宰第二次提醒后,她才赶忙退下去沏茶,这个丫头多半是春心萌动了。
“陆大人你我自祖上以来就是世交,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如今我大宋国败给金兵大片土地,已沦落到被迫逃亡的地步,然而朝廷上一批小人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说什么继续割地求和,我赵士程怎么也不允许这么懦弱的去给金人求和,这将是我大宋的耻辱!”赵士程满脸通红,慷慨激昂,以至于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他英气的眉宇间写着“不教胡马渡阴山”的豪情壮志。
陆宰相比起这位年轻气盛的公子,倒显得格外稳重:“可是,你打算怎么办呢?”
赵士程长袖一挥:“当然是打回去!举全国民力,物力,兵力,北上伐金,收复失地,如今金人刚刚占领北方,政权不稳,是收复失地的好时机!”
“如果金人真有那么容易打,我们又怎么会被他们打到这南边来呢?金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宋朝历来重文轻武,我们一个吟辞赋诗的国家哪有那个实力同这帮马背上逞英雄的人对抗呢?如今百姓流离失所,连基本的温饱都是个问题,我们再劳命伤财大动干戈北伐,谁又会愿意呢?”陆宰接连的问题不断打击了赵士程,他理解年轻人的爱国之心,但他又明白事情的复杂性。
“难道,我们真的沦到连反抗的地步都没有了吗?”赵士程先前眼里的光熄灭了。
陆宰摇了摇头:“时机未到而已……”
“时机未到?”赵士程不明所以。
“陆公子请……请喝茶。”菊儿微微颔首,纤纤玉指轻捻住壶柄为赵士程斟茶。
赵士程虽然已无心喝什么茶,但是本着天生的修养礼仪将她所倒的的茶接过,泯了一口:“多谢。”
菊儿心忽然一提,说不上是喜还是惊,这是她进入陆府后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道谢。她眉目如画,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赵士程:“不必言谢。”
陆宰常年精通世故,看出了端倪:“菊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且先退下吧。”
菊儿并不十分乐意,她失落地努了努嘴:“诺。”
赵士程望着菊儿的神情似懂非懂,或许他这种人应该见多了女子的柔情,便也就没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