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玩过四角游戏吗?
三个人,分别在站在黑暗的四角房间角落里,空出一个位置。
第一个人顺着墙壁去触碰下一个人的肩膀,下一个人则开始接替走动,而原本的位置,由触碰的人替代。
而当经过无人的那个角落时,来到无人角落的人需要报备一声,然后继续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以此类推。
听说,在游戏进行一段时间后,会发现,突然就再也没有人报备过了。
不说了,轮到我了。
真奇怪,明明,我才刚到这个角落。
哈哈,难道后面那家伙是用跑的吗?
速度居然这么快,不过现在过去的路上貌似会经过门口,看来......我也得加快速度了。
......
咖啡馆外。
越棂伸出手,看起来像是想要接住缓缓飘落的雪花。
“又不是没看过雪,再说,落在你身上的雪可比你接住的多了去了。”
陈浩从咖啡馆里出来,拉了拉衣领,把账单随手塞进口袋里后,替越棂拍落了掉在他身上的碎雪。
“是吗?”
越棂看了眼袖管上的白雪,以及干净整洁的手掌,脑袋歪了歪。
陈浩看了过来,好笑道:“亏你站了这么久,一个都没接住吗?”
“是嘛。”
越棂把手伸回了衣兜,跟在了已经朝公园走去的陈浩身后。
“对了,听说中午的时候,市里的那个角落又有警察过去了。”
陈浩摇头道:“也不知道那个角落还留着干什么,一天到晚的尽是出事。”
“存在就有意义,不过......”
越棂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确实,消失会更好一些。”
“是吧?”
陈浩放缓了步伐,让腿程较短的越棂能跟上:“可是那里挺邪门的,以前不少开发商都出事了。”
“是吗?”
越棂好像有些好奇:“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陈浩也只是听别人说过而已,他摇头说道:“不过很多老人都很忌讳那个地方。”
越棂没有说话。
忌讳?
为什么要忌讳?
他不知道。
“不过公园我也很久没去了。”
不知道越棂在想什么,陈浩走在街旁,感叹道:“上了大学后,虽然都说很自由,但反而更没空了。”
可不是嘛。
赶论文,在导师面前刷存在感,维持室友间的关系,出席率,还有想方设法的吃到食堂以外的饭菜......
一天的时间,基本就这么过了。
剩余的空闲时间,好像除了寝室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了。
毕竟,和毕业后大概率就没什么交情的同学联络感情,也是挺累人的。
在陈浩心里,觉得高中那段时间反而是最开心的。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越棂吧?
“你在想什么?”越棂看着陈浩问道。
“......没什么。”
陈浩笑了笑。
当时的越棂,也是对他发出了同样的问题。
那时的他刚刚失恋,越棂颤抖嘶哑,却带有些许空灵的声音,反而像是穿透阴郁天空的一束光,照进了他心中那处小小的角落。
柔和了伤口,轻缓了悲痛。
第一次看到越棂,陈浩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女生,小心翼翼的经营着,维护着。直到,越棂表情疑惑的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性别。
从那时候起,他好像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陈浩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他早就调整过来了,现在,他们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距离公园越来越近了。
而越棂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了。
他穿着一双靴子,布制的长靴,包裹着半个小腿,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找到这些衣物的。
和衣服一样,靴子的尺码大了些,像是直接套进去一样。
感受着鞋底在走路时,和泊油路之间发生的摩擦,袜子在鞋垫上跑位后的感触,越棂觉得有些有趣。
旁边不知为何摇曳的街灯,发出了嗄叽嗄叽的声响,两旁的店面早已关闭。除了街灯,再无一丝光源。
因为月亮......不知何时不见了。
天空就像被盖上了黑幕一般,显得有些不真实。
非常的不真实。
此时的街道上,只有越棂和陈浩。
......暂时是这样。
或许会少了谁,又或许会多了谁。
谁知道呢?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陈浩皱了皱眉,隐藏在袖管里的手臂上,汗毛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根根倒竖。
“按照我们的速度,就算再慢也该到公园了吧?”
陈浩疑惑的看着眼前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难道那座公园已经拆了?”
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经过这里了,就算拆了,他也确实不会知道。
“不。”
越棂否认了陈浩:“它没有被拆。”
“是吗?”
陈浩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己太久没来,错估了距离。
“对了,我刚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越棂突然问道。
“你在咖啡馆里说的那个都市传说?”
陈浩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
越棂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浩居然会记得,以前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陈浩基本就没有听进去过。
“是嘛。”陈浩笑了笑。
“我说的都市传说,起源地就是这里。”
越棂语气轻缓的说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开始有个小女孩,她和朋友玩得太晚了,经过这里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女孩还是觉得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当女孩快要离开这个范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咔嗒,咔嗒。”
“清脆,刺耳,听起来像是皮鞋。”
“从脚步声听起来,貌似是个个子挺高的人。”
“女孩不见了。”
“在她回过头的那一刻,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不见了。”
“有人说,她被带走了。”
“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也有人说,她只是为了离家出走,才特意编造出了这个故事。”
越棂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
咔嗒,咔嗒。
毫无征兆的,硬质皮革和泊油路上的砂石摩擦后发出的清脆声响起。
原本只是静静听着故事的陈浩,寒意却从脊背直奔脑袋。
“越......越棂?”
陈浩发现,他的老朋友越棂,貌似有些......透明?
“你......”
“我怎么了?”越棂静静的看着陈浩。
“你......你的身后。”
陈浩这时也不去想为什么他会觉得越棂变得虚幻起来,拉过越棂的手就把他拦在身后。
在他们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带着高礼帽的人。
整洁笔挺的黑色西装,手上托着一根流淌着红色液体的手杖。
哪怕不去在意那个红色液体,这种西方古典绅士的打扮,出现在东方夜晚的街道上,也让陈浩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现在就抛下越棂,跑得越远越好。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气,陈浩对着越棂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先跑,我在这里拦着。”
本来正打算朝高礼帽伸出手的越棂,白皙的手指上下浮动了片刻,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好。”
听到越棂答应,陈浩点了点头:“一。”
“二。”
“三!跑!”
陈浩的话音刚落,越棂就往身后离去。
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他在以更快的速度走动,动作的幅度不大,却很快的消失在了陈浩眼中。
“嘿嘿,大个子,现在就剩咱俩了。”
陈浩看着越棂的身影不见后,朝高礼帽咧嘴一笑:“如果你是看中了越棂,我很抱歉的告诉你,那货就是一男的。”
“如果你看中了我,抱歉,老子不是基。”
“如果你不是人......有种就吃了老子。”
说完,挑衅的朝高礼帽伸出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