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钱？”宋旭阳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一本书赚一百万，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你去问问，多少作者一本书连十万块都赚不到？你以前没出过书，怕是对行情不太了解，现在纸质出版，根本就是不赚钱的营生，我现在也是赔本赚吆喝。”
“既然如此，那宋先生也不用赔这个本钱了。”陈不易摇摇头，“我不是在乎多少钱，我只是不想辱没了我的心血。”
“陈先生你这是不愿意谈了？”宋旭阳脸色有些耷拉下来，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亲自来跟一个大学生谈，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宋旭阳已经有些生气了，如果不是心里对这本三体还有几分看好，他现在都想拍桌子走人了。
“宋先生，不愿意谈的人不是我。”陈不易摇摇头，“如果不愿意谈，我今天也不会过来了。”
“那好，既然一百万你不满意，那我再加三十万，一百三十万买断三体的所有版权，这下我的诚意够了吧。”宋旭阳沉默片刻，开口说道，“陈先生，我是看在在颜的份上，否则的话——三体写得虽然不错，但是比这好的小说，也不是没有。”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宋先生你还是选择其他的书来出版吧。”陈不易站起身来，“虽然不能合作，但还是很高兴认识宋先生，有机会再见。”
“你——”宋旭阳深吸一口气，要是多年商海修养，他真的差点发火了，你这是谈判的态度吗？
价格不合适你自己说个价格啊，动不动就要翻脸，真以为你的三体是什么旷世名著吗？
“宋叔叔你别生气，陈不易他有点不通世务。”俞在颜歉意地对宋旭阳说道，拉了拉陈不易的衣角，冲他使个眼色。
陈不易看到女孩眼中的哀求，心中一软，宋旭阳是她找来的，自己就这么甩袖子离开，可就让她把人得罪了。
想了想，陈不易停下脚步，看着宋旭阳道，“宋先生，说老实话，我写书，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爱发电？”宋旭阳有些讽刺的意味。
“当然也不是。”陈不易摇摇头，不想跟他解释太多，不为赚钱这种话，他自己听着都有些虚伪，不过没办法，谁让系统限制着自己没法发财呢。
在现在的情况下，陈不易就算再喜欢钱，也只能收敛着心思，慢慢地布局，等布局成熟了，自然就不愁没钱了。
“说正事。”陈不易继续说道，“三体这本书，我是想要出版的，但是宋先生你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说到底，不还是陈先生你对价格不满意吗？”宋旭阳说道，心里对他有些鄙视，刚刚说自己不是为了钱，结果还是对自己出的价格不满意，什么辱没了心血，还不是借口一个。
“当然不满意。”陈不易倒是没有什么避讳，直接说道，“三体的全部版权，如果只卖一百多万，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开玩笑，前世科幻小说的巅峰之作，一百多万就想买下它的全部版权，文抄公不要脸的吗？不怕大刘穿越过来掐死我吗？
“我说了，我不为赚钱，但是我觉得，我的三体，不止值这么一点钱。”不等宋旭阳再质疑什么，陈不易就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还是换一种合作方式吧。”
“第二种？”
“不是。”陈不易摇摇头，“书还是你们出版，但是我不接受你们的分成条件，扣除出版成本以后分成，这出版成本，可是你们说了算，到时候，搞不好我还会倒欠你们钱。”
“怎么会？”宋旭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听到陈不易这么说，俞在颜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本陈不易意识到了这个陷阱。
扣除出版成本以后的收益分成，那如果卖书的收益小于出版成本，这个收益可就是负的了，到时候真按照合同来办，陈不易还真得赔给出版社钱！
“去掉这一条，三体出版以后，我那版税，书定价的三成归我，其余归出版社，能卖多少书，我拿多少钱，至于书的版权，都由我保留。”陈不易说道，“如果可以，三体就让你们集英出版社出版了。”
“这不可能！”宋旭阳斩钉截铁地说道。“陈先生，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只是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小作者，你没有议价的本钱。这个条件，任何出版社都不会答应的！”
“宋先生是不同意了？”陈不易道。
“不同意。”宋旭阳说道，“如果你是卢本海那个级别的作者，你这个条件，我可以和你谈，但是以你现在的名气，不可能！”
陈不易看了一眼俞在颜，用眼神说道，看吧，这不是我不谈，是人家不同意，这可不能怪我了。
“宋叔叔，真的不行吗？我觉得这条件也不过分啊。”俞在颜开口道。
“不行。”宋旭阳摇摇头，“陈先生如果真想合作，我前面说的两个模式，任何一个都行，但是除此之外，别的条件我无法答应你。你还是个学生，有些清高气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新人，你去哪个出版社，结果都会是一样的，不会有人开出比我这里更好的条件。”
“是吗？那我可以选择不在他们那里出版。”陈不易说道。
“你当然可以这么选择。”宋旭阳说道，“但是我说了，只要你的书想出版，你就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新人，没有议价权力！想跟出版社谈，你得有谈的资本才行，这需要你先出版几本书，有了名气才行。现在你选择不出版，那你永远不会有这个名气，也就永远没有议价的资本！”
“那也不一定。”陈不易摇头道，“我不相信所有的出版社都是这样，肯定会有人同意我的条件的。”
“我在这一行当待了超过二十年，我对它不比你了解？”宋旭阳冷笑道，“如果不是今天在颜在这里，这些话我根本不会跟你说。少年，一百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低价出卖三体的。”陈不易正色道，“如果真的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它，那大不了我自己成立一家出版社来出版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