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叛逆,叛逆生极端!
黑夜里,宫天耀独自走在寂寥的大街上,满眼只有霓虹灯投下的虚幻影子,心里说不出的憋闷。他是刚从家里跑出来的,也许因妈妈实则关心却常唠叨的一句话:“你太懒了,让让。”
本来习以为常的一句话,宫天耀往日也并没有太大反应,但今日晚自习回来,在经过回家路途中的一个阴暗过道时,莫名其妙的被冲出来的几个人一顿乱踢——先是一个瘦子横空飞来一脚,让他刹那间立足不稳,直接躺倒地上,感到痛彻心扉;接着一个胖子一个高个子轮流使劲踹着的他,尤以那瘦子最为兴奋。
宫天耀是个老实人,心里自不明白得罪了谁才招惹自这顿挨打,后来才想通是他们就是想打人了。
高个子仅仅不重的踢了几脚后说道:“这小子太瘦,应该不经打,要不算了吧?”胖子兴致正浓,倒很顺从高个子的话,不依不饶的补了几脚后道:“小子放聪明点,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有你好看!”那瘦子颇有不满足的朝宫天耀的肚子狠踹去一脚后才悻悻离去。
等宫天耀挣扎站起时,面前只有看不清样子的胖子盯着自己,余光是高个子离开的背影,而那个瘦子早已离开了。
胖子有些不满的低吼道:“能看清楚吗?讨打的不够么?”
宫天耀再不敢迟疑,忍着痛快步往家里走,然而终究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胖子截住了高个子面对着他在说笑。借着微弱的月光下,宫天耀看清了那张横肉的脸,虽只一眼,却记住了大概轮廓,却怕胖子突然将目光移来,后怕的快步往家里小跑而去,憋了一肚子委屈。
回到家里,父母在看电视,宫天耀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便往自己的房间缓步走去,心里渴望着爸爸或者妈妈过来看自己一下,让他们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势,然后一股脑的吐出自己遭受的不公的待遇。然而宫爸只是象征性瞟去一眼,宫妈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言情连续剧。
宫天耀心里郁结,不自禁的双眼含泪,眼见就要掉下来。他使劲揉揉湿润的眼眶,机械的胡思乱想的去开始写作业,写完了心情也不见好转,便怏怏不乐的去冲澡。
他一面冲一面抚摸着身上没有褪去的淤青,心里誓誓旦旦的要报复回来,同时想着身边有没有什么不良孩子,然后向那三个坏蛋报仇,可是思索半晌,不禁泄气半截,心里更加难受了。
洗完澡回到卧室,宫天耀躺倒床上左右睡不着,便到书桌旁看起武侠小说来,试图驱赶掉不美好的记忆。
这时宫妈拿着拖把进来了,开始拖起地来。宫天耀皱了皱眉头,不理解她为什么偏偏这么晚还要做家务。只见宫妈斜了一眼宫天耀手上的杂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拿拖把头敲打宫天耀座下的椅脚,不满的道:“你太懒了,让让。”
不知为何,宫天耀瞬间气火上涌,没来由的想发泄出来,终于在宫妈又敲打一下椅脚后彻底爆发了。他重重的将书扔到地上,狠狠的将椅子踢倒,大步流星的夺门而去,就这样,神使鬼差的游荡到了大街上。
此刻已近中夜,月明星稀,街道空荡,独有路灯相隔,孤独守夜。宫天耀不知不觉走到老大桥头,迎面是一堵墙,墙上是过往特立独行的青年学生留下的涂鸦,或者还有污秽的东西。
据说当年建完新大桥后,便要将老大桥拆毁,虽知拆到最后一个桥墩时,发生异象,后来工人便不敢拆了。此后接连又几波人拆都没有成功,后来不了了之,留下了最后的桥墩当作一种纪念。再往后就砌了一堵墙,防止踏落断桥。
可老人相传,桥墩下镇着一条黄龙,也是为恶的龙,凡是试图侵占它地盘的人都逃不掉死亡——所以说去拆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每次都是去给恶龙送食物去,到最后还会有谁敢去触弄逆鳞?
宫天耀看着墙上的涂鸦,回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想肆意的去涂画,也洒脱的留下自己的印记或者名字。可是当愿望坦白时,宫爸嗤之以鼻,只吐了句:“学习都不行,还想着旁门?以后再说吧。”其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说你功课不行,画画更加离谱,只是不曾说将出来罢了。
河水本就浑浊,在黑夜里却像是泛着白光的深渊,宫天耀凝望许久,忽然就万念俱灰了,想着活着没什么意思,轻生的念头遂占满整个内心。然而想死的心都会有过,终究被最后一点理智所吓退,死不可怕,就怕死的太憋屈!
宫天耀收了收心神,心想:“我凭什么这样死去?”一念未完,仿佛死水之下传出了一个答案:“你想死了,因为你年轻!”宫天耀骇了一跳,睁大眼睛盯着河面,负面的情绪瞬间七零八落。
一切都很正常,却又显得有些诡异。待心情平复之时,宫天耀无法控制的又往“死”字联想了,越想越是消极——心底虽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死。”实则是怕死——终究被决绝的心思所笼罩!
宫天耀跳下去了,过程虽短却没悔意。他任由河水灌入体内,却有难受的感觉压住的所有心思,他恐惧了,开始挣扎了,求生的欲望蓦地强烈起来。他试图呼喊,可满嘴的河水淹没了声音。即便传了出去,在这空荡荡的夜里会有谁恰巧经过,听到呢?
宫天耀的意识在消失,身体也在下沉。当他以为真的死去时,忽然呼吸顺畅了,难过的感觉也一扫而空。宫天耀睁开眼,但见一颗硕大的龙头瞪视着自己,对,是龙头,是在记忆里浮现出的想象的龙头。
这不是幻觉,因为宫天耀感觉到灵台神智瞬间清明。他注视着比自己大了不知几十倍的龙头,却又出现了脑海一片空白的情况。
龙嘴动了,发出了人声:“你已经死了,本该成为孤的盘中之餐!可你毕竟是个孩童,孤且有大量,愿给你在世为人的机遇,你可有意愿?”
宫天耀震惊了,不假思索的道:“可不可以投胎到富贵人家?”
龙笑了,声音时而深沉时而细碎,真如欢快的龙吟。良久龙方说道:“看见孤身上的玉柱么?”
水底极为幽深,宫天耀看那近在咫尺的龙首都极为勉强,正待说看不清楚时,忽然间,水底澄清,犹似出现了水晶宫,视野登时清晰了。
宫天耀窥见了龙的真身,只见一条庞然大物悬浮其中,状似缠绕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柱——龙身呈黄,四脚被一串布满符文的锁链钳制着;玉柱不过比两个成人叠起那般大小,在黄龙的身前如同蚂蚁与大象,只是那一刹那宫天耀感觉玉柱比黄龙还要夺目。
黄龙道:“看见了吗?”宫天耀不敢置信的指着玉柱说:“是不是那一根?”黄龙点头,威严的道:“不错!你重生后找到这根玉柱,然后打碎它,明白了吗?”
宫天耀待要细问,意识便像抽空一样,失去了所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