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飞舞的官道旁,经常会有一些当地的村民办置的茶酒小店。
辛苦赶路的行商或江湖侠客路过,如若不是囊中羞涩。一般会在小店坐下歇歇脚,喝几口凉茶或酒解解渴,顺便吃点当地的小吃饱饱腹。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落魄大叔,带着一个女子从管道上慢慢走来。
那女子脸带轻纱,一身淡乳色的轻纱随风飘荡,宛若如天仙下凡一般。脸上仅露的双眼,只要多看上一会,就会被勾走心神,十分媚人。
女子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衣着光鲜,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可是一脸臭屁,见到谁都是恶狠狠的噔上一眼,仿佛谁都欠他八百两银子一般。
那孩子后跟着一个下人模样岁数差不多的孩子,鼻青脸肿的不说,握着一把木剑边走边比划。似乎脑子有点问题。
这一行人,不正是定北等人。
一行人步入酒肆之中,定北臭着脸自顾自的拉开一个座位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瞪着还在比划个没完的陈石。
姬妄忍不住捂嘴笑出声来,玉手轻飘飘的揉了揉定北的背。
“好啦,少爷,别这样。你这也不是提升不浅吗?”
说起这个,定北就是气从心起,怒发连冠。
“你说姬妄,这石头他娘的天天蒙声不吭,原来自顾自的藏着练功。嘿我前脚悟出些东西,这小子后脚就来个剑心。”
“剑心就算了,这小子那天早上拿剑捅我你知道吗!卧槽,还是朝我心窝捅!”
看着定北蹦跶着比划前天早上的情景,一向不管事的酒剑仙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姬妄更是捧着肚子,笑的星眸中都流出点点珍珠。
陈石这时终于回神了,听到定北的话委屈的辩解道。
“我那时是无意识的,北哥。这不是没捅到你吗?还被你一顿狠揍。”
定北听到这话,看到陈石那乌青的双眼,噗嗤笑出声来。
随手点了些食物,众人匆匆吃过后再度上路。
酒肆内人来人往,看到漂亮女子大家多看一眼后也都是各管各的吃完东西上路。
唯有最靠边的一桌,坐着两个带着斗笠的汉子。
定北一行人刚进入酒肆时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当姬妄放下面纱进食的时候,两个汉子均是浑身一震,而后似乎看到妖魔鬼怪一般,赶忙掉头,装作进食的样子。
一直到定北他们离去后才敢稍稍抬起头来,相互对望起来。
“你看到了吗?”
“你也看到了?我还当我眼花了。”
“她怎么还活着?将军不是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谁知道?还好她没注意我们。赶紧走,赶紧将这个事禀告将军。要是这女人回到长安......”
说到这里,两人深深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匆匆甩下几个铜板后疾步离开酒肆。策马长奔,直指长安。
......
“师傅,都出来两日了,你还没说为啥我们要去金陵?”
定北随手结果姬妄递过来的果脯,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着酒剑仙。
“呵呵,我一连两夜,拖着重伤催动酒剑决。全凭真气压制内伤。这金陵沈家的医术冠绝武林,我和沈家家主沈千针交情非凡。不去找他还能去哪?”
酒剑仙架着葫芦,随口答着,定北看不到的双眼之中,却闪过一丝悸动。
“渡苦菩萨最后刺激十杀罗汉的施针之法究竟是从何学来?如若当年极乐欢喜教有这等手法,最后能否剿灭成功真不好说。”
酒剑仙内心闪过丝丝不安,大口喝了几口酒掩住心情。
“那这金陵沈家,是个医生世家吗?”
“恩...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问题。金陵沈家,世代行医。其先祖从医术针灸之中悟出行气之法门,创沈家心法。更是留下旷世绝学奇门十五针。对应人体周天穴位,妙用非凡。”
“而当今沈家家主沈千针,更是闯下塞华佗的名号。在江湖中不管是绿林好汉还是名门正道,说起沈千针没有不竖大拇指夸赞的。”
“可惜如此人杰,当年为救我性命,被那极乐教主重伤,至此之后江湖再无他的消息。”
说到这时,酒剑仙掐然而止,不管定北如何询问再也不说一字,只是对着葫芦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
定北见状,只能收声,将最后几个果脯塞入口中,拍了拍手,就准备擦拭嘴边的果脯碎片。
姬妄笑盈盈的蹲下,掏出香帕仔细的擦拭着定北的嘴唇。
“姬妄,这么久了,有想起些什么吗?”
定北看着姬妄娇柔的脸庞,内心闪过一丝叹息。
姬妄闻言一顿,眼神中露出微微慌乱,随即将擦拭玩的手帕放入怀中,笑盈盈的整理了下定北的衣襟。
“想起来又怎样?奴家早就死了。”
定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用力的抓起姬妄的手,轻声说着。
“那就全忘了吧。其他的交给石头和我。”
陈石不知何时从后面跟上,拉了拉姬妄的衣摆。
“疯婆子放心,敢念念碎的,全部捅了。”
原本笑盈盈的姬妄,听到疯婆子二字后,嘴角瞬间咧开。
娥眉轻佻,眉眼大睁,浑身开始细微的颤抖着。
“卧槽,石头!是让你安慰姬妄,不是刺激她!”
定北见状急忙跳开几步,躲在酒剑仙的身后。
陈石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咔咔的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姬妄,撒腿就跑。
姬妄面若疯癫,带着狂笑摸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两把匕首,一颠一颠的追着陈石身后唰唰的比划着。
“老娘不是疯婆子,你这该死的混蛋!来呀,陪老娘快活下!”
一前一后两人沿着官道绝尘而去,扬起漫天风沙。
酒剑仙担忧的看了看老神定定的定北,小声的问道。
“额,定北徒儿,还有什么词会刺激姬姑娘的?和为师说说。”
定北差异的看了看酒剑仙,板着手指一字一字的叙述着。
两人跟着那扬起的风沙,边说边朝着金陵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夕阳不知从哪偷喝了烈酒,染红的整片天空。
摇摇欲坠的映照着师徒二人,一长一短两道影子,逐步在这一望无际的官道上渐行渐远,直指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