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扬见气氛还不够,再次挥袖朝两边的竹林扫去,扑簌簌地散落满地细长的竹叶,接着传来了阵阵悦耳地丝竹声,渲染了山水宜人的氛围。
三杯酒下肚,夜阑依旧面不改色地饮着酒,倒是鹤扬此时却满脸涨红,犹如熟透的红心果,单手撑着头,努力使摇摇欲坠的身子保持平衡。
冷月一脸担忧的看着勉强饮酒的鹤扬,他看起来神色极其痛苦,却始终依靠意念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酒过三旬后,素有“千杯不醉”的夜阑双颊开始微微泛红,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手中的琉璃盏“咣当”一声掉落在脚边,飞溅起朵朵酒花。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要保持住清醒的头脑,不曾想此酒的后劲如此之大,才喝了半坛便不行了。
“今日,就先到这里。”
夜阑说着便缓缓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忙伸手扶住石桌,立在原地停了会。
鹤扬见他要离开,于是摇摇晃晃地起身,身形不稳地向前栽去,幸得被冷月及时搀扶住,才险险站稳,双手抱拳道:
“恭送夜掌门。”
谁知,夜阑脸一沉,抬起修长的指尖揉着眉心,定了定神道:
“你们随我一道回去。”
话音刚落,便迈开步伐,还未走两步便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东摇西晃起来,令他愈发的头晕目眩。
冷月见二人此时完全醉的路都走不稳,眼下正是溜走的好时机,于是将鹤扬搀扶到桌边坐好,掏出贴身的绣花帕擦拭着他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此时的鹤扬已经趴在石桌上醉得不省人事,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攥住冷月的袖角,生怕她会离开。
冷月见状,心微微触痛了下,轻语一声:
“大师兄,对不住了。”
说完,便用指尖的气流割断袖角,趁着夜阑不备,身形一晃,消失于苍翠欲滴的竹林间。
红如鲜血的彼岸花丛中,寒星根据花的指引顺着小路前行,目光扫视着每一朵曼珠沙华,寻找最艳丽的那一朵。
奈何这里的曼珠沙华朵朵都长得格外鲜艳,花如龙爪密密麻麻地通向那无边无际的天尽头,看得她目不暇接,满眼的血红色,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令人沉醉。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有道步伐蹒跚的背影引起她的注意,她心中猛地一惊,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再三确定后,心情澎湃地快步朝他追赶上前,满腹的辛酸和委屈,在拉住他袖角的那刻,尽数释放出来。
“爹爹,是你吗?”
当那道背影缓缓地转过身来,熟悉的容颜正和蔼可亲地看着她,顿时鼻尖发酸,激动地说:
“我是星儿啊,爹爹,想不到在这里我居然能够见到你。”
谁知,爹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显露阴沉,花白的双鬓饱经风霜,看起来过得并不太好。
寒星深知面前这个人定是爹爹的魂魄,可那又如何,始终坚信他就算变成了厉鬼也绝对不会伤害她分毫。
“我要找我的躯体......”
爹爹突然阴森森地开口,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忘川河的方向走去。
寒星鬼使神差地追上前去,好不容易才见到朝思暮想的爹爹,她再也不要同他分开。
纵使违背冥界规矩又怎样,大不了葬身于此,还可以和至亲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