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丽一心想替男友,抗下所有杀人的罪过。任霍根怎么威逼利诱,她只是不松口。
一副你有本事自己查出真相去,不然就只能接受我这个说法的样子。
霍根对待这女孩,心里是很有几分同情的。一个被男人骗得愿意为他死的女孩,虽然蠢了点,但本性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至少还没坏到家。
李晓丽死不松口,霍根又因为没服药,脑袋疼得几乎晕厥了过去。
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只剩下四个小时不到,今天就要过去了。
而明天天一亮,郭宇就要把辞呈递上去了。
郭宇思考了很久,决定先派吴贝安把他送回去,自己带着李晓丽回铜县警局。
他深信警察局这个神奇的地方,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着奇特的震慑力。
铜县审讯室里,一盏台灯照在李晓丽,漂亮的脸蛋上。那幽幽的灯光,照得少女更加光彩照人。
“你想想陈晨要是真爱你,会让你一个人抗下所有吗?他要爱你,不是应该跟你一起殉情吗?”
郭宇拿着保温杯,不厌其烦地劝说着。
陈晨就关在隔壁,那家伙像知道李晓丽不会出卖他一样,有恃无恐地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来陪女友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而更多不利他的证据,还没有被深挖出来,张茂带来的一百多万也没被找到。
一时间警方也没法奈何地了他。
“不关他的事,都是我做的。”
李晓丽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过去一个小时内,她惊恐地像只掉进猎人陷阱的小兽。只是不住痛哭。
偶尔说话,这害怕到极点的女孩,也只是机器人一样重复,都是我干的,不关陈晨的事。
证据链不完整,关键细节不清楚,这案是结不了的。
郭宇愁的都上火了,明明都抓住犯罪嫌疑人,可迟迟定不下罪,也结不了案。
他即使把这样的结果,报给局长陈睿。以后怕是要在领导面前,从此要失去重用了!
可真要郭宇辞职,他又不舍得。
警队队长急的百爪挠心,点了一根烟。
“枪毙你知道吗?子弹射过脑袋!一个洞很疼,很疼。有些罪犯一枪还打不死,要补好几枪,那种痛苦和折磨都是不断增加的。”
审讯室,魏森墨说道。
因他说的绘声绘色,李晓丽吓得在椅子上,缩成了小小一团。
身为警队大队长,郭宇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他呵斥道:“够了!”
他重新在女孩,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刚才霍根临走前,托我告诉你两句话。”
李晓丽没有接茬,她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女孩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绝不改口。爱情的伟大在于牺牲!她爱陈晨,不求任何回报的爱,她愿意为他死!
霍根不是不负责任的,他答应过郭宇一定会在四天内破掉这个案子。
临走时,霍根交给郭宇几句话,并嘱咐他,一定要到警局审讯室,坐下超过四十分钟,再说这些话。
郭宇几乎没过一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他信任霍根,只能憋着满肚子火,一直耐心等着时间流逝。
郭宇瞧了眼手机,都已经五十分钟了。
他像小学时,被老师要求背诵全文一样,重复着霍根的话。
“陈晨的女朋友不止有你,还有罗莹。罗莹当初给你推荐网贷,是因为陈晨告诉过她,你家里条件不错。你仔细想想,他们俩的关系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李晓丽听了这话,就像中了符咒一样,脸色难看。刚才那名年轻警官拿枪毙吓唬她时,她的脸色,都没难看成这样。
这世界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但是不吃醋的女人一个都没有!
再牢不可破的关系,只需要制造一个裂缝,小小的裂缝就能全部瓦解。
李晓丽坐在椅子上,身体像走过冰河一样冰冷。
委屈,不甘,愤怒,都在她眼中交叉!
猜忌一旦开始,就没法停止。
“我说,我全都说!”女孩整个身子前倾在,长桌之上。她再也不是那个受伤的小兽,她蜕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吃醋的母老虎!
郭宇凝重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心想,霍根啊霍根,你还真是洞悉人性!
……
夜风习习,吴贝安开着Z4带霍根,开上高速。一路上,霍根疼得只闭着眼,吴贝安怕吵着他,也没有开口。
车子一路开的顺畅,很快,到了宁康闹市。
各色车灯、霓虹灯、射灯、彩灯、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光的海洋。这座发达的城市到了夜里,更加动人。就像一个揭开面纱的绝世美女,露出了真容全貌。
无数的高楼大厦被规划成片,这里是钢筋打造的森林,也是现代文明的结晶。辉煌的夜景,发达的商业。大型商超、各色酒吧、舞厅酒店。纸醉金迷,是繁华都市夜的面目。要多美丽有多美丽。
可惜霍根什么也看不见,他听着人声,有人醉了,有人在笑,有人哭着。他在猜测、想象着那些人和景色。
吃再多的瑞士糖,也抵挡不住心底的苦涩,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即便在这种时候,霍根也拒绝了吴贝安的搀扶,他拄着导盲杖,像苦行僧一样,迈步上楼。
吴贝安担心地跟在他身后。
鹿耳瓶早就接到了电话,预备下止疼药、热水、毛巾。霍根一进门,她便把药递了上去。
服过药,霍根躺在沙发上。他喝了口热水又吃了点东西,一丝活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去睡一觉吧,霍大哥。”吴贝安已经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不用了,我想点事情。”霍根斜靠在沙发上。
这时门外,响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是三重两轻那种模式。
是陌生人。
鹿耳瓶起身过去开门。
“你好,请问是霍队长家里吗?”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过于肥胖的妇女。
中年男人穿着马甲,背着一个相机。
若是霍根听见了,一定能听出是地铁上,强行要求他让座的那对夫妻。
可惜鹿耳瓶不是霍根,她也没看见中年男人腰上,别了一把刀。
“是霍队长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鹿耳瓶主要怕打扰霍根休息,因此倚着门没有打开的意思,更没有明确地说他在家。
“霍队长,是我们孩子的救命恩人,之前我家孩子被绑架,多亏了他才能救出来。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感谢他。”中年男人露出伤感的表情:“可等我们想再次找他时,就听到他失明的消息了。”
“让我们进去等他回来吧,霍队长现在情况困难,需要鼓励和善意!”那个胖妇女也在边上,动情地说。
这套说辞是中年男人早就想好的,他想如果霍根不在家,就靠这理由混进去,等他。
“你们人真好!”
鹿耳瓶闻言,脸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