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晴,冬日里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正是出门逛街的好时机,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了起来。
北京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就算是严寒酷暑,公交站和地铁站,都是人如潮水,一波涌来,一波退去,循环往复。
吴茵每天是坐公交来上班的,因为她有直达的公交到这边。坐地铁就不太方便了,从她出租屋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到地铁站,所以,不是特别情况,她不会选择坐地铁。
她如往常一样,早早地来上班了,因为她管着店里的钥匙。管钥匙是一份荣誉,表明主人家对你的信任,同时,也是一份责任,要严于律己、克尽职守,早来晚退。
打开门后,同事们还没有来,然后,她到旁边的早餐店里去买了两个馒头一杯豆浆吃。她吃早餐也有讲究,是“穷”讲究。怎么样实惠,怎么样有营养,就怎么样搭配来吃。
许多人喜欢吃包子,其实她也是喜欢吃包子的,但是,她觉得馒头更实惠,包子和馒头用同样的原材料做的,价格却相差很大。比如旁边的这个早餐店,包子1个一块钱,馒头2个一块五。而且,馒头个大,吃两个下肚就撑饱了,吃两个小包子下肚,就不一定会饱肚子了。所以,吴茵吃早餐,多数时候会吃馒头。
再说,豆浆和其他的牛奶、煨汤等食物比起来,豆浆是最实惠的。当然,挑豆浆也要看个人的水平,吴茵对这方面有研究。买豆浆要买那种现场用黄豆榨的,才好喝,才是最有营养的。而不是用豆粉泡的,那种用豆粉泡的,特别香,不仅仅是豆香;特别甜,甜得有点腻味。她觉得这种泡的豆浆有不知名的食品添加剂,不敢喝。
她经常同别的人客人等在一个榨豆浆机面前,看着店老板,把黄豆放入一个透明的豆浆机里,加水,加糖,然后,启动机器。一阵轰鸣声之后,四五分钟的样子就完工了。比加工一副眼镜快多了,做一副眼镜平均时长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才做出来一副。而榨豆浆机呢,榨一次,用那种一次性的杯子,倒出来有20杯的样子。半个小时,可以榨6次,总共就是有120杯,一杯售价2元钱,120杯就是240块钱。虽然没有眼镜利润高,但是,它的消量几乎是稳定而且持续的,有人天天需要,再薄的利润也架不住客人天天需要啊。再说,早餐店品种繁多,销量可观。
所以,吴茵,觉得早餐店比卖眼镜赚钱。但是,做早餐店,是要起得很早,晚上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准备了,每天跟油烟打交道,也顾不得形象,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成了油腻人。做早餐店的生意,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而且是,夜以继日,天天如此。许多人都难以坚持,吴茵也吃不了这种苦,她情愿少吃一点,少穿一件衣服,也不要把自己弄成一个土包子,每天过得昏天暗地的。
与早餐店的店员闲聊中,她得知,这个店面,早上做早餐是一班人马,他们专门做早餐,每到上午10点钟就要撤走。然后,就有另外一班人马来店里上班做活,另外一伙人是来做中饭和晚饭的快餐。
哦,原来还有这种租赁方式,可以,同时租给同一行业的两家店主。这样,不仅加大了客流,还省房租。哇,哇,吴茵算是长见识了,人类真是一个聪明的物种,什么奇招妙方都能想得出来。
吴茵是把早餐带到店里去吃的,可以顺带看店,此时虽然很早,但偶尔也会有客人来买东西。这个店的生意极好,是吴茵以前在南昌开店没法比的,也不敢想象的,它每天的业绩平均是四五千块钱。正常上班要三个人才能忙得过来,少了一个人就觉得捉襟见肘,忙得人都没有时间去洗手间了。
因为店里没有洗手间,平时要上洗手间,就去附近的一个网吧,或者到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里去,遇到外面刮风下雨时,上厕所就成了一件令人畏惧的事,要么多憋一会,累积到多些一块去厕所放掉,要么少喝水,没有水的摄入,自然就没有尿的排出了。遇天气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时,还可以穿成人纸尿裤。
北京,乃天子脚下,寸土寸金,许多店和出租房里,都没有下水道可供做厕所,但是,到北京上班的人还是很多,更不会影响房价飙升。
等吴茵把柜子都擦了,地也拖干净了,早上的活做完后,才等到一个同事来上班。她不是小兰姐,也不是小余姐,而是老店那边的老员工,销售冠军人物——李姐。
吴茵现在看到李姐要来与她一起看店,打心底是对她又敬又爱,想从她那里学个一星半点的销售技巧,也够自己用一辈子了。所以,吴茵对她特别殷勤。
吴茵热情地招呼她:“李姐,你吃过早餐没有?”
李姐回:“我是吃了过来的。”她顿了一顿,环顾身边的整洁的展柜和清爽的地面接着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可能搞卫生的事都被你做完了吧?”
李姐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北京腔,说的话音色有点粗哑,咬字清楚,很有特质,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很温柔(好像跟吴茵认识许久),让人听着听着很舒服,印象深刻。她悠闲地坐在柜台前,就像一个普通店员一样,很平静,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超级身份该有的平易近人。
吴茵说:“没关系,早上活动活动算是锻炼身体了。”
她说:“我也是临时被派来顶班的。小兰今天去做孕检了,而小余今天刚好来例假。”
吴茵说:“小余姐平时就跟我们聊过,她每次来例假,都会痛得死去活来,根本上不了班,每次快来例假如临大敌。呵呵,按照她这个痛法,这一辈子难熬啊。”
“不用担心,女人过了40岁,很快就要绝经了。”
“好像小余姐有35岁了。”
“嗯。有例假才表明人还年轻呢。”
吴茵也陷入了感慨。李姐40岁出头了,她似乎有点伤感。
吴茵仔细打量着李姐,她有点中年发福,胖胖的,一身的肉把身上的工作服撑得紧绷,叫人看着就感觉这衣服是箍在自己的身上,难受。她个头不高,1.55米的样子,加上胖,显得矮墩墩的。从外表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民群众,丢在人群里,很快就会被淹没了。但是,她是一个值得说道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