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这是剑刺穿外衣后,刺穿内脏的声音,转而又快速拔出。
剑刺穿的是胃部。
“呕”,鲜红的血从口中涌出,将那位玉人的下唇染得更红艳,那双猫眼怔怔的望着那位手持剑柄的公子,而后又是一片了然,婉转一笑,认命般的合上了眼帘……
血还在不断的流出,正如她的生命也在消逝……
……
(这是我死的场景,我死了?)
(那执剑之人是谁?)
(对了,我叫什么来着?)
(哦,我叫沈漓!)
……
回忆在一点一点的浮现。
……
“我并不知这老鼠是你送我的礼物,下次我不会扔。”
“你要怎样才不生气,这次又要多少流萤?”
“世间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我不可能日日夜夜守着你。”
他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冷的,唯独有一次他的话语间带了一丝情绪,但好像又不是……
“沈漓!你我尚未结亲,实属违矩。”
“那我们何时成婚?”
“我金榜题名之日,即你我成婚之时。”
“沈浚,就算你没有高中,我也会嫁给你!”
“不必。”
“必!”
“无须。”
“须!”
“不用。”
“用!”
……
(这个沈浚是我喜欢的男子?可真是冷淡,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待沈漓想看看男子的相貌,竟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这男子的相貌。
……
茶楼里一黑一白的身影面对而坐,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要大婚了?”黑衣女子开口打破了沉默,女子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患了风寒。
“是。”男人还是那样惜字如金。
(等等,那声音竟是沈浚!)
“和……和公主?”女子的话有些哽咽。
“是。”毫无波澜。
“为什么?”明明答案已经那么明显,但女子还是固执地问。
“权势,你知道的。”沈浚竟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
对,她知道的,知道他有多想平反父亲的案子,但是……他都答应了啊,都答应了,他不是说过“君子一言九鼎”吗,可现在还不是反悔了?
“你说过……”要娶我的。
“你明白的,沈漓。”沈浚直接打断了女子要说的话,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回答了。继而站立起身,丝毫不带犹豫地离开了。
“……”那女子像是被固定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去的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大抵是泪流满面了吧?
(等等,他叫那女子沈漓?)
(我是那女子?)
(我到底该知道什么?)
(嘶~)
(知道那个男人为了案子可以利用一切,抛下一切?)
(知道父亲的案子对他的重要性?)
(好像不止这些,我好像不记得了,我忘记了………)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
转眼又是两个人的对话。
(是我和沈浚的。)
……
“我们……”“沈漓”想拉沈浚的衣袖,但却被躲开了。
“还请姑娘自重,我已经为人夫。”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做……妾呢?”“沈漓”的声音在发颤,像一个将要被主人抛弃的玩物在做最后的挣扎,双眸中全是乞求。
“驸马不能纳妾。”这话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在找借口拒绝。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不知言语,原来“我”连做他的妾的资格都没有了。
(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我竟然都可以为了他做妾?)
这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来了,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依偎在男人怀里。
(这就是那位公主吧?)
“你在这作甚,郎君?”公主娇楚楚的问道。
(这声音……酥得我浑身发麻。)
“无事走走。”沈浚的声音还是那般冷淡。
“咦?这位是?”公主像是刚发现“我”一样,好奇的问道。
(啧,这也太会装模做样了。)
“昔日一旧人。”
“那她就是那位沈漓姑娘?长得好生秀气!”公主上下打量了“我”,装作惊讶道。
(我长得只是秀气?)
“……”沈浚没有说话。而这些反应落在沈漓眼里就像是默认一样,沈漓顿时就有些不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记忆的沈漓也是一样的。
“……”“沈漓”没有出声,直直得盯着公主看,但公主好像没有察觉,估计是用了什么妖术才不被发现。
“那郎君是不是从小同她长大的?如果是这样,那情谊是不是很深?”
(嘶~我感觉我要麻死了。)
“不熟。”
“郎君总是这样,对所有人冷淡如冰,不过我喜欢,郎君只要对我热情就好了,郎君,昨夜你对我那般……”
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沈漓现在看到的一切一样。
沈漓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间像是有刀在划,又像是巨石在磨。
心里暗道看来这份感情真的很深呢!我都忘了,都那么难受。
又看向那个模糊的影子,嗤笑一声,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人,可笑!
“沈漓”安静得可怕,(这莫非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忽而“沈漓”抬起右手,五指作弯曲状,指甲一瞬变长,朝那张喋喋不休的粉唇袭去,沈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直接伸手挡在了前面,不过还是晚了些,利爪划破了那位的脸,引得其花容失色,不顾皇室礼仪尖叫起来,慌乱地躲到沈浚的身后。
指甲嵌入了手背,血即刻流出,下一瞬利爪就消失不见了,就如同一种本能反应。
“来人呐!”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的公主,走到门前,冲着门外大喊“给我把这个贱坯子抓起来,她竟然敢划我脸!”
“殿下,她是无心的。”沈浚看了一眼无措的“沈漓”,对公主拱手解释。
“无心?她那指甲?对了,她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指甲?”公主顿时反应过来,“她是妖?!”
沈浚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过于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又像是沈浚本来的性子的缘故。
公主有些后怕地站得远了些,看到自己的府兵跑来了,又不免地多了些底气,故作淡定地走到门外府兵头子面前喊道:
“那女的是个妖怪,我不需要活的,只要她出现在我房门面前就好了,明白吗?”
“妖?”身着铁衣的二三十个士兵,顿时有些害怕,低声迟疑。
“谁今天给我杀了它或者抓住它,赏金三百两黄金!”说完就自己和侍女走了,细看脚步略显匆匆。
沈浚则像个外人毫无反应,只是看看不动的“沈漓”,又看看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
(走啊,沈漓!我们是妖,可以用妖术,你别站着不动啊!)
(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莫非我就是如此为人杀之?)
(站着不动让人打,不是痴儿就是傻。)
(甚矣,吾之不慧!)
(噫吁喊!)没等沈漓再感慨几句。
“沈漓”就已经把那些个府兵给撂倒了。
一旁的沈浚还是没动,只立在一旁,像个看戏的人。
(妙哉!)
在“沈漓”要离开的时候,沈浚终于开囗了,“既然你是妖,我是人,往后你我更不要再相见,人妖终究殊途。”
“呵!”“沈漓”嗤笑,“你我同住六年,你会不知道我是妖?如今只不过多了份要抛下我的理由,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放手!”
话毕就没影了。
这次沈漓没有像之前那般嘲笑,因为她感受得到这份爱的执着,感受得到被沈浚话语间的无情刺伤的痛,即使她现在没有记忆。
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会爱一个人这般沉重,这般固执?
……
“我说过我们往后不要相见。”沈浚的话还是那样毫无波澜。
“那是以后,我要的是今时!“沈漓”像是受了刑罚声音有些虚弱,但不变的是那份像疯子般的执着。
沈浚丝毫没有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气到,或者说没有任何事让他改变脸色。
“午时三刻已到,驸马,是时候行刑了。”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官服的官员走近,弓腰对沈浚道。
(这该不会是刑场?)
“我知道时辰,无需你多言。”
“是,驸马。”官员知道说沈浚的脾性,只是默默地应下,内里则是泪流满面。
这可是圣旨的要求,骑马这不是抗旨吗?算了算了,只要别误太久就好。
“你今日会死在这里,你可知道?”沈浚问道。
“我知道,死了就死了。”“沈漓”无所谓道。
“你不是要追我生生世世吗,怎么这一世不追了?”沈浚的语气竟有些戏谑。
“沈漓”不知在想些什么,未答。
“也对,你是猫妖。传言猫妖一世有九命,你怎么会在乎这一条命呢?”沈浚未等她答复,自问自答道。
“你怎知...….”这不是我最后一条?
未等说完,那剑就刺入了体内....…
而后就是刀剑入体,倒于血泊,不省人事。
……
我就是这样死的?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我沈漓竟会爱这样一个男人如此?都快成了执念!
沈漓捂着心囗,有些空空的感觉,像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呵!我都死了,这男人还不放过我。
那我现在是死了么?死了为什么还有意识?
等等,这是光亮,这是哪?
我死后该去的世界?
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