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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颂”(2)

【译文】

一群公马肥又壮,在那郊野去放养。高头大马颜色异:有的白胯有的黄,有的纯黑有的红,拉起车来力量大。鲁公思想很远大,牧养马儿很兴旺。一群公马肥又壮,在那郊野去放养。高头大马长得帅:有的黄白有的灰,有的通红有的黑,拉起车来跑得快。鲁公思想很远大,牧养马几有能耐。一群公马肥又壮,在那郊野去放养。高头大马品种多:有的黑斑有黑鬃,有的赤黑白鬃毛,拉起车来快如风。鲁公思想不松懈,训练马儿奔腾快。一群公马肥又壮,在那郊野去放养。高头大马使人爱:有的浅灰有的红,有的白腿白眼圈,拉起车来很雄健。鲁公思想很正确,训练马儿奔千里。

有駜

【原文】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穀,诒孙子。于胥乐兮!

【译文】

马儿肥啊马儿壮,四匹大马颜色黄。群臣早晚在公堂,公堂之上政务忙。舞如鹭鸟天上飞,又似俯冲落地上。鼓声伴奏声声响,带醉起舞踉跄跄。大家心花正怒放!马儿肥啊马儿壮,四匹公马体格强。群臣早晚在公堂,今日又把美酒尝。舞如鹭鸟天上飞,又如空中轻飘荡。鼓声伴奏声声响,带醉归家暂收场。大家心花还怒放!马儿肥啊马儿壮,四匹青马气宇昂。群臣早晚在公堂,今又堂前摆酒场。从今之后屈指算,年年丰收粮满仓。各位君子多福禄,传给后代万年昌。大家心花皆怒放!泮水【原文】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其旂筏茷,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其马□,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葚,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译文】

泮水泮水我最爱,群妇来此采芹菜。鲁候也到泮水旁,观那旌旗一行行。旗帜迎风在飘动,鸾铃之声叮当响。不论卑贱与尊长。跟随鲁公上殿堂。泮水泮水我最爱,群妇来此采藻菜。鲁侯也到泮水旁,他的马儿多健壮。他的马儿多健壮,鲁侯声音特洪亮。和颜悦色笑声朗,耐心教民无怒相。泮水泮水我最爱,群妇来此采莼菜。鲁侯也到泮水边,泮宫之上摆酒宴。席上美酒尽痛饮,天赐众人寿万年。依照仁德走大道,征服恶人定不饶。鲁侯严肃又庄重,德行昭明人人见。小心谨慎且威严,人民以此为准则。文治武功皆齐备,昭昭德行告祖先。人人效法皆颂扬,自求洪福从天降。鲁侯勤勉又努力,修明政治有德行。如今修好这泮宫,淮夷之族皆臣服。勇猛如虎好武将,斩敌左耳在泮河。狱吏问讯效皋陶,泮水提囚入监牢。众位文臣与武将,都能发扬美德行。威风凛凛去出征,治服东南蛮夷族。武功战果真辉煌,不去喧哗不张扬。犒赏之前不争辩,泮宫殿前把功献。角弓拉紧向上翘,利箭密集一包包。兵车威武多又多,甲士御敌斗志高。已经击败淮夷族,遵守纪律不胡闹。依靠你的好计谋,淮夷之旅已横扫。翩翩飞动猫头鹰,纷纷降落滓宫林。吃了我们的桑葚,还思好歌让它听。那些强横的淮夷,携带宝物来进献。先送大龟和象牙,再送美玉和黄金。

【原文】

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穉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柜。奄有下土,缵禹之绪。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予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启尔宇,为周室辅。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羹,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公车千乘,朱英绿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燕徒增增。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发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天锡公纯嘏,眉寿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发儿齿。徂徕之松,新甫之柏。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

【译文】

祖庙深闭很清静,高大精细又坚牢。赫赫姜螈名声显,道德纯正人品高。依靠上帝得保佑,无灾无害福气好。怀胎十月不推迟,生下后稷是天骄。上帝为他降百福,赐他糜谷早晚稻,早豆晚麦也有了。统治天下众诸侯,使民稼穑善教导。会种稷子会种黍,会种黑黍和水稻。后稷从此率天下,继承大禹有德操。后稷子孙承祖业,古公亶父为太王。迁居到达岐山南,开始致力灭殷商。到了文王和武王,继承太王兴国邦。武王发兵讨商纣,战场就在牧野地。不用疑惑莫顾虑,上帝就在你身旁。打败商纣的大军,奋力灭殷功无双。成王开口呼叔父,立您长子为侯王,封于鲁国守东方。开辟疆土大发展,辅助周室为屏障。于是成王命鲁公,让他为侯据山东。赐他拥有山和川,还有土地和附庸。周公子孙鲁僖公,庄公之子有殊荣,继承祭礼举龙旗,四马六缰声势宏。四时祭祀不懈怠,祭祀礼仪都正宗。敬请伟大的上帝,同我先祖后稷用,赤色牺牲供案上,合祭社祭情意重,请降福祉千百种。伟大先祖我周公,也赐鲁公享洪福。秋天丰收祭神灵,夏季选牛护角养。白牛红牛献神享,牛头酒樽很精良。烤猪切肉做羹汤,大小食具摆案上。手执干戈舞姿壮,孝顺子孙得吉祥。神灵使你常兴旺,又使你们得安康。保佑周朝的东方,永远固强是鲁邦。不会亏蚀和崩溃,也无震荡和沸扬。三寿老人作朋友,国家坚固如山岗。鲁公战车有千乘,车上红缨和绿绳,弓矛成双排成阵。鲁公三万子弟兵,嵌贝头盔绣朱线,列队云集力千钧。阻击北狄和西戎,惩戒南舒和楚荆,无人敢与我抗衡。神灵使你得昌盛,使你长命物丰盛。黄发鲐背老人多,大家长寿共长存。神使你们能发达,千秋万岁永年轻。万年还加一千岁,眉寿绵绵永不损。泰山高大又雄伟,鲁国百姓都景仰。拥有龟蒙两座山,包举国土到东方,一直达到那海疆。淮夷之族来求同,无人敢不相随从,皆为鲁侯之大功。拥有凫山和绎山,包容徐国的地盘,一直延伸到海边。淮夷蛮貊小部落,还有南方荆蛮族,无一敢不相跟从。没有哪国不同意,顺随鲁侯才有利。天赐鲁公福无边,祝愿鲁侯得寿安。占有常邑和许田,恢复周公的地盘。鲁候宴饮多喜悦,祝妻贤惠母延年。百官士人皆顺心,国家强大又平安。鲁侯健康多福祉,如今发黄新换齿。徂徕山上长青松,新甫之坡翠柏生。树木砍倒来剖开,量好尺寸作木材。松木粗椽一排排,筑好寝宫多气派。新庙挺拔有光彩,奚斯受命来修盖。新庙既宽又很大,顺应万民保康泰。

商颂·那

【原文】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於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万舞有奕。我有嘉宾,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译文】

祭典盛大又繁复,摆好摇鼓和大鼓。击鼓咚咚响不停,以此娱乐我先祖。襄公祭祀祈神明,助我顺利拓疆土。摇鼓大鼓声声响,竹管呜呜掀声浪。曲调协和音质美,玉馨声声引众乐。商汤子孙多显赫,乐声美好且动听。铿锵洪亮钟鼓鸣,洋洋万舞也齐整。助祭嘉宾皆光临。岂不欢乐笑盈盈。那些远古的先民,早把祭礼安排定。早晚和顺又有礼,从事祭祀多恭敬。秋冬之祭请光临,汤孙奉献表衷情。

烈祖

【原文】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耇无疆。约□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祁祁,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译文】

功德赫赫的祖先,你用你的大福祉,赐给子孙福无边,送达宋公的身前。斟上清酒祭神灵,赐福保我得安宁。祭品也有五味羹,味道可口又齐全。进献祖先肃无声,不吵不争不开言。求神佑我寿绵延,长寿无边享天年。皮革车具多壮观,八只鸾铃响叮当。到了宗庙献祭品,我受天命广无边。天降洪福多安康,丰年五谷齐登场。神明前来享祭品,降下福禄大无比。秋冬之季再光临,商汤子孙再献享。

玄鸟

【原文】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祈祈。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译文】

天命神燕降凡间,生育我祖是商王,殷商国土多宽广。昔日上天命武汤,划分疆域治四方。普遍任命诸侯王,包有九州豪气壮。商朝开国有先祖,接受天命不懈怠,祖业再传其子孙。子孙后代来继承,武丁无往而不胜。十乘龙车入城来,向王进献酒和莱。国土方圆千余里,乃是万民所居地。疆域辽阔通四海,四海各国来朝拜,熙熙攘攘众人来。商都景山朝黄河,殷王受命最适合,身受福禄实在多。

长发

【原文】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不竦,百禄是总。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奠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译文】

商朝先王有智慧,早已显露吉与祥。洪水滔天白茫茫,大禹治水定四方。外扩领土广边疆,夏禹本土最宽广。有娀之女正健壮,生子名契建殷商。先王大治兴国邦,接受小国很显迭,接纳大国更显尊。但是循礼不越轨,诸侯谒见乃出发。其孙相土很威猛,海外于是得治理。后代不违先帝命,到了商汤王业兴。汤王降生应时运,聪明恭敬求上进。虔诚祈祷持之恒,整日只把神采敬,帝命九州把他尊。大法小法承天授,作为表率显诸侯,由此获得天保佑。从不争强不急躁,既有刚强又有柔。推行政教也仁厚,为王聚集好福禄。小法大法承天授,仁义笃厚为君主,由此获得上天宠。诸侯来朝奏其勇,国家稳定不震动,从不担心和惊恐,身受福禄有百种。汤王扬旗出征去,斧钺在手有威仪。如火气势多凶猛,谁敢阻挡我队伍。树枝分杈有三根,没有一根能够生。九州之国求一统,韦顾二邦已攻取,昆吾夏桀也征服。往昔商朝的中期,国势威猛且盛大。英明伟大我天子,降下大臣保平安。他是名相叫阿衡,辅助我王勇向前。

殷武

【原文】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断是迁,方斫是虔。松桷有梃,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译文】

我王武公多英勇,奋然起兵讨荆楚。深入楚地排险阻,将那楚兵全俘虏。终于荡平荆楚地,汤王之孙有功绩。你们荆楚已失败,从此只能住南方。昔有成汤为君王,虽有强敌氐和羌,谁敢不把贡品上,谁敢不来见我王,全都尊崇我殷商。君王命令各诸侯,大禹遗迹建城都。年年朝见殷商王,不要生事受谴责,种植庄稼勿疏忽。天命成汤视下界,下界民众皆恭敬。不越礼仪不出轨,不敢怠慢去偷闲。成汤遂命诸侯国,分赐大家享福禄。商朝都城很壮美,成为诸侯的楷模。声誉显赫名气大,神灵处处显光明。商王长寿得安宁,子孙后代享太平。迈步登上景山岗,松柏屹立多挺拔。砍倒松柏就扛走,砍光截断不留桩。松木方椽直又长,排排大柱顶屋梁,修好寝庙安国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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