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应天从民
长安城外风子江驻军地。
倩倩公主坐在风子江身旁,目光不离他片刻。
她饶有兴致得看着哥哥,风子江俨然成了一个大布娃娃,被她拉来扯去。
她一会儿按住风子江浑厚的肩,“哥哥壮实不少嘛”,一会儿拉过风子江的手,“跟你讲过多少次爱惜自己的手,不要老是磨出这么多茧子”,一会儿轻轻抚摸风子江侧脸上的伤疤,“还疼吗”,一会儿用手抵住风子江的下巴端正他的脸,“伤疤倒添了男子汉气概,还好,依然是一张英俊的脸”。
风子江道,“你烦不烦啊,如今大战在即,我哪有时间在这跟你玩过家家。”
风子江嘴上这么说,有妹妹陪在身边心里却是万般欢喜。
倩倩公主委屈道,“干嘛这么凶,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妹妹想你了嘛。”身子扭向一边,再不看风子江。
风子江硬是把妹妹身子用力扭了过来,倩倩公主仍然低头不搭理他。
风子江满脸堆笑道,“使者大人,你且说说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倩倩公主不应。
“使者大人,你在听吗?使者大人?使者大人?”
风子江突然伸出两手,去挠她细细腰肢,倩倩公主难以维持,随即喜笑颜开。
“哼,在你心里打仗征战永远比我重要。”
风子江正色道,“对,你说的对。”
倩倩公主狠命扑打风子江,打累了才肯罢休。
她一边呼呼喘气一边道,“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听着,今天妹妹我以德报怨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是何大礼?”
倩倩公主故意拉长声音,得意道,“长,安,城。”
风子江听罢倩倩公主带来的计划,大喜。
随即大呼道,“左将军何飞进帐听令。”
何飞不放心使者,担心有什么意外,一直守在帐外。
何飞走进帐内,看使者竟是一个绝色美女,火冒三丈,斥道,“将军有何吩咐?”
“我命你带两万人马火速进城,接管都城守卫军。”
何飞茫然道,“两万人马?接管都城守卫军?”
风子江讥道,“怎么了,左将军天天喊着出兵攻城,现在难不成怕了?”
何飞冲风子江道,“两万人马攻城本就极为艰难,还要我收服都城守卫军,这不是痴人说梦,不打便不打,何必开这种玩笑糊弄人,”何飞瞥一眼倩倩公主,冲风子江接着道,“我看你是被皇帝派来的妖女迷住了,想要放弃了是吧。”
倩倩公主也不生气,却是忍俊不禁。
风子江道,“休得胡言。她是我皇妹风子倩。”
何飞一头雾水,不再言语。
风子江便将秘密计划一五一十告知于他。
朱家大宅。
四更天,朱老太公跪在朱家祖祠前,闭目凝思。
祖祠供奉着朱家十五代列祖列宗,祠堂香火弥漫,香烛萦绕。
“砰。”门一下子被推开。
朱哲一脸惊恐道,“父亲大人,大事不好,杨家父子叛变了。如今城门大开,风子江的大军马上就要入城了。快快起身,随我离去,再做谋划。”
朱老太公慢慢道,“要变天了啊,你且去吧,不用管我。”
朱哲含泪跪在朱老太公身后道,“请父亲大人起身,随我一同离开。”
“我已是古稀老人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速速离开,不要打搅我。记住你身上背负着朱家的未来。”
朱哲道,“儿子谨记。”
劝不动父亲,朱哲只能起身,带门出去。
他带几个贴身随从骑马一路向皇宫奔去。
长生宫。
朱哲赶到长生宫,不顾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立即去寻自己的妹妹和侄子。
整个宫殿空无一人,冷冷清清,静得吓人。
朱哲径直奔向宫殿大厅。
他推开门,迎面看到妹妹躺在血泊之中。
“啊!”朱哲大叫一声,过去把妹妹揽在怀里,用手捂住伤口。一切都太迟了,一代娇后朱家小姐朱雨涵香消玉殒。
朱哲失声痛哭,来不及和妹妹好好告别,便命人将妹妹安葬在大殿之前的花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收起情绪接着找寻风杰。
整个宫殿各个房间都看了个遍却不见风杰身影。
就在朱哲想要放弃的时候,“汪”,一声狗叫从旁边卧室传出。
朱哲推门进去,定睛一看,床榻之下,五岁的风杰正死命抱着小狗捂住它的嘴。
长安大街。
风子江脚踏赤红战马,身披金甲,走在队伍前面。在他身后是十万雄兵!
西征大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
长安大街两道挤满了人,想要一睹大军风采。
士兵里好多都是城内住民,一些士兵纷纷离开队伍和家人拥抱。皆是泣不成声。
一些家属左盼右望寻不到要等的人,眼看急出了眼泪。
石远夫人等了许久不见夫君身影,竟痛苦失声。
这时一个大兵冲出队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张并起哄道,“怪不得石远大哥着急回家,原来有个如此精致的嫂嫂侯在家里啊。”
石远夫人脸羞得通红,挣出夫君怀抱,抹去眼泪,细细上下打量着石远。
“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石远夫人努嘴道,“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女子的痕迹。”
不等石远还嘴,石铜妻子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道,“石远大哥,我家石铜呢,我怎么没看到他的身影。他不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吗?”
石远的笑脸瞬间石化,石铜妻子紧跟着心凉了一截,差点晕了过去。
女子扯着石远衣服喊道,“你倒是说石铜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石铜兄弟他战死了。”
此话如晴天霹雳击倒了这个弱女子。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战争已经停止,但它无情的车轮仍在碾压无数人家。
皇宫武英殿。
风子江高奏凯歌,跨马一路来到皇宫。此时他正步入武英殿,这个他朝思暮想的殿堂。
风子朝龙袍皇冠端坐在皇位之上,手里持一把沾满鲜血的银剑。
相对于风子江身后精兵上千,风子朝孤身一人显得狼狈至极。
“贼人风子江见到朕,为何不下跪。”
风子江只是冷冷盯着他,并不开口。
“不说话是吧,好,朕告诉你,朕才是大华的王,你不过是一个叛国之将,一个逃兵。”说话间,风子朝将银剑掷了出去,刚好落在风子江脚下,厉色道,“想要朕的皇位是吧。来啊,动手啊,杀了朕,想要坐上这把椅子就从朕身上踩过去!朕倒问问你敢吗?你敢背负这弑兄弑君的千古骂名吗?”
风子江道,“弑兄弑君?既然你还把我当作兄弟,那我便问问你,父皇是怎么死的?你的龙袍上是不是沾满了父皇的血?”
风子朝怒道,“卑鄙小人,竟敢栽赃陷害于朕。”
风子江慢慢踱步走上龙阶,走向风子朝,俯身轻轻道,“栽赃陷害又如何,是真是假又如何,世人只会相信赢家。史书上只会写你风子朝大逆不道,毒杀亲父以图皇位,而我风子江忠肝义胆,为父报仇手刃奸贼。”
风子朝气得青筋直爆,满脸通红,道,“你,无耻,卑鄙,看我不。。。。。。”话不曾说完,风子江拔出腰刀,手起刀落,风子朝便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进来吧。”
在殿外等候多时的百官纷纷涌了进来。
太师寿元当即开口道,“殿下应天从民,还请早日登基,主持大局。”
杨家全辛苦一场,没想到却被太师抢了风头,有些不爽。
不过可喜可贺杨家在这场皇位之争中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