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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驱直入

“回报阵亡人数。”见NCR—T和NMCV互相帮助下垂钓到悬崖下方,刚结束战斗的NCR—04打开了装甲板,大量的水蒸气自散热口喷洒而出,整架机体除了小腿以下完全看不清面貌,翠纳丝确认敌人全数阵亡之后才这麼说道。

“翠纳丝,卡夏和德鲁克罗伊阵亡。”一名队员在清点人数之后马上回报,除了翠纳丝的机体毫髮无损之外,剩下的三架NCR—04纷纷走到NMCV旁请求维修,这时芙萝妮才真正开始忙碌。

在这游戏裡,阵亡意味著和队伍、友军的通话会完全中断,在遥远的安全地带復活之后,想回到战场得花一段时间,所以被判定阵亡的人是没有任何战力的。

回报阵亡人数应该由安克亚德完成,但等了一阵子都没听见他的声音,皮耶尔往右边一看才发现代表安克亚德的镜头已经暗淡了,确认没有其他人阵亡之后,皮耶尔才回报道:“学姊……安克亚德阵亡。”

“那傢伙……”翠纳丝发现悬崖下方有NCR—03的残骸,不知為何有些无奈地闭眼摇头,接著她迅速将两个队伍合併為一,虽然这一战他们漂亮全灭了两倍以上的敌人,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NMCV已经完全展开成一个小型维修厂,短时间内这支队伍是动不了了。

发现皮耶尔正快速敲打著键盘,似乎正在操作著什麼,但他的机体却蹲在地上动也不动,既然如此很显然就是在操作无人侦查机,她发送视野共享请求之后便原地待命,既然这裡有侦查型机体在,应该就不用放哨了。

“原地休息十分鐘,期间若是发现任何敌人马上起程,麻烦NMCV优先修护驱动和平衡系统。”这话说完之后,翠纳丝便走出游戏驾驶舱讲电话去了。

约克将狙击步枪放到检测平台上扫描,他的NCR—03在前方的NCR—04维修好往前走之后便站上平台,操作机体稍微张开双手等待芙萝妮帮他维修,原本想要点根菸却发现菸盒已经空了,他无奈地搔了搔头,用还没解散的前队伍频道问道:“皮耶尔,安克亚德那傢伙和翠纳丝.约尔克斯学姊好像很熟?”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安克亚德一直很喜欢约尔克斯学姊。”终於有空閒的皮耶尔开始扩大侦测范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敌人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為何在这支队伍全灭之后迟迟没有动静?

“约克学长,你的年纪比翠纳丝大吧?”机械维修臂在芙萝妮的操作之下,用最快的速度将损坏的装甲和零件卸下,替换上新的之后锁上螺丝及焊接,而一旁閒著没事的杰克趁人不注意,拿起检测平台上的武器开始用工程背包的工具维修。

“早她一届而已。”约克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但是他现在却和皮耶尔同年级,也就是说他已经留级留两年了,在霍谷大学这所学校,能留级留两年也不事件简单的事情。

“杰克,你怎麼……”芙萝妮这时才注意到杰克在动枪,她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只见一把步枪在NCR—03的手裡化為零件,但他熟练而精确地操作机体从NMCV的仓库中拿出备用的电磁加速装置,还有使其旋转的涡轮框换上,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又迅速将枪枝组装起来放回原位。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正在看他,专注地一把一把的检查和修裡,而芙萝妮看见这一幕便愣了片刻,就是这麼一个片刻让銲枪刺入了约克的NCR—03的左肩关节裡,“碰”的一声炸出大量火花。

“嘿!嘿!小心点。”约克仔细看了看萤幕上显示的受伤部位,再看看皮耶尔和雷达没有任何遭遇敌人的反应,他便知道这是芙萝妮的操作失误。

“抱歉。”芙萝妮回过神来,见左手肩膀上烧了一个大口子,乾脆整个拆下来放到一旁修理,而这麼一拆也让约克的机体失衡而忽然歪向一旁,身体歪一边的约克无言地看著萤幕上表情专注的芙萝妮,想道:“这姑娘还真粗鲁。”

而芙萝妮在维修的同时,还是忍不住会去看杰克操作机体时,那灵活得彷彿充满生命的机体手指,工程车的机械臂和机甲的手臂无论是长相上还是结构上都有很大的不同,那是因為机甲的操作系统和构造不适合维修,虽然是人形,但在人的操作之下也很难做出比挥刀打斗这些更细腻的动作。

熟练的机甲驾驶可以自己拆卸、保养武器没错,但如此迅速地维修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好不容易将NCR—03的手臂修好,用力将它装上之后又转过头去看萤幕上正专注在操作无人侦查机的皮耶尔。

不久之前这个娇小的学长,用笨拙的方式展现出了他脑海裡的知识量,而那没人知道怎麼阵亡的安克亚德,看似没心没肺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了这麼一个周密的作战计画,现在杰克正用机体的双手做出正常来说只有工程车能做到的事。

如果翠纳丝算是他们队伍之中的第六人的话,那她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未免太惊人了,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学生该拥有的操作技术,就像当年的狄诺丘一样……

──这个队伍……是怎麼一回事?

芙萝妮现在才发现,搞不好这整个队伍裡只有她是正常人。

“我知道了,你就好好看著吧!这座基地对我来将不是什麼问题,你还是先想想组织那裡準备怎麼和我合作吧!”翠纳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投影萤幕上的新闻,将微笔记举在耳边如此说道。

“好吧!希望妳能有不错的表现,组织裡的干部都看著……话说琼斯那傢伙呢?”显示在微笔记萤幕上的,是一个穿著白袍的中年科学家,他的背后是太空作战兵器──战梭的生產线。

“他喔……还是和之前一样,用无声的抗议来反对我的决定。”话说到这裡,她将NCR—04拍到的画面,那机体粉碎在地板上成為一团燃烧的废铁的模样上传给这位科学家,让他自己欣赏。

科学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次他直接选择阵亡阿?还是那麼有个性。”

对此翠纳丝并没有表示什麼,对於安克亚德愚蠢的行為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轻啄了一口桌上的红酒,说道:“我已经和那孩子开啟视野共享了,你们只要透过游戏公司的权限就可以观看,如果没事的话我打算掛断了。”

“知道了……对了,有一件事情得告诉妳。”

“什麼事。”看科学家忽然皱起的眉头,翠纳丝收起了平淡的模样,她直起身来凝视著这位朋友,正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这肯定是一件重要的事。

“妳父母的事,很可能和帝国有关,我们无法确定帝国在这之中扮演什麼角色,透过这几年调查的线索显示,他们生前和帝国的情报组织有密切的往来,另外还有一个调查方向就是公共恆星系──万丈遗跡的鬼面星……目前最新的线索只有这些,更细节的部分我们还在调查。”

翠纳丝让微笔记投影出万丈遗跡系的影像,火红色的恆星出现在她的手掌心,五颗行星由小到大从内部一直往外排列,而科学家所说的鬼面星就在五颗行星的中间,关於这颗行星的长相、顏色全都是一片模糊,那是因為这个星球的资料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所有国家给封锁、遮蔽了。

至今除了少数政府官员和科学家,应该没有人知道这颗灾难之星已经变成什麼模样……这颗行星曾经是五大联邦的联合科学研究中心,但后来却传闻遭到了恐怖组织的攻击,可怕的生化武器利用这颗星球独特的自然环境迅速扩散,听说从那颗星球上逃出来的生还者不到十万分之一。

大部分的调查证据和舆论都倒向了帝国為幕后兇手的说法,而在事发的那一週帝国的战舰曾经出现在这个恆星系内也是事实,这也是為什麼五大联邦的民眾会这麼仇恨帝国的主要原因之一。

──鬼面事件吗?这下麻烦了……

翠纳丝从没想过自己过世的父母和这事件扯上关係,她只是简单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便掛掉电话。

“东北方发现敌人踪跡,距离十五公里,无人侦查机被击毁!”这时开著的机舱忽然传来皮耶尔显得过於稚嫩的声音,而很快的他又接著说道:“无法确定敌人数量和机型,东南方向也发现敌人,无人侦查机被击毁,初步推测敌人会先行用导弹覆盖,我们还有一分鐘的时间离开!”

翠纳丝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肩膀,重新回到了模拟舱内,舱门闔上的那一刻主萤幕上重新出现机体眼前的画面,只见工程车的维修工作已经结束,现在正忙著将展开的结构收回,这时她才注意到车内放著一颗能源核心和防护罩產生器,她让机体走上前问道:“这两个东西是怎麼一回事?”

在这种游击战中,最重要的就是机动性和情报掌握,见识到皮耶尔的能力之后证实了安克亚德的眼光不俗,居然能找到如此精通侦查机体的队员,但是工程车上却扛著这麼一对沉重的战舰装备,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这是安克亚德学长让我们带走的东西,说是要继承某个装甲突击舰舰长的遗志……等等之类的话。”芙萝妮也感到无奈,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让车子背著这东西,现在她的最高时速还不到一百五十公里。

原本芙萝妮以為学姊会让她把这东西扔下,没想到翠纳丝似乎想通了什麼,点点头说道:“敌人从东半边追来,很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有任何退路,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往西边走,而情报无误的话,我们的正前方将遭遇敌人的地下要塞。”

驾驶著NCR—04的队员都是四年级生,其中一人望著地图也明白了敌人的意图,说道:“他们打算逼我们跳入虎口,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不打算大规模围歼,他们的前线指挥部就在这个位置。”

如果是在现实的战场上,发现这麼一支闯入控制范围的特种空投部队,大可以出动大量的兵力在短时间内歼灭,死人是没办法发送回任何消息的,更不用说是电子遮罩技术如此先进的年代,但问题是,这并不是现实战场而是虚拟游戏,被歼灭之后他们可以透过网路、电话来传达情报。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隐藏真正的兵力和部属,利用小规模作战的方式来欺骗敌人的眼睛,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三个班的兵力会在转眼间就不见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再坐以待毙,而逼对手自己跳入嘴裡将是个解决事情的好方法。

大不了战斗结束之后马上撤离前线指挥部就行了。

“这是个好机会,跟我来!”翠纳丝说完之后便驾驶著NCR—04往西边的方向奔驰,她连潜行模式都不打算开了,机体在奔驰的过程中不断发出装甲碰撞以及重物踏地的声响。

皮耶尔等人则跟在学长姐们的身后行动,约克狐疑地看了杰克这位学弟一眼之后,才拿起自己的狙击步枪,完成和机体的连结之后,抬手对著才刚从树丛后方飘出来的无人侦查机开了一枪,子弹贯穿了无人侦查机的身躯,将它化為一团冒著黑烟坠落在地上的废铁。

而就在这个时候,皮耶尔发出惨叫,他叫道:“那是我的侦查机啊!别乱开枪啦!”

“抱歉、抱歉!我还以為是敌方的侦查机,回家之后我再买一个给你,乖。”约克有些无奈地搔了搔头,前一秒他还在為自己的枪法之神準而得意,没想到这东西不是敌人的,不过既然都打烂了还是得赔,这无人侦查机体积虽然不大,但造价却不低。

“皮耶尔学长,这个给我没关係吧?”杰克驾驶机体冲上前将地上的残骸捡起,虽然机体被击毁,却因為无人侦查机内没有强力的能源核心而没產生爆炸,所以大致上看起来还很完整,只不过内部零件已经烂光了。

“拿去吧……反正都已经坏了……”皮耶尔显得很沮丧,这一组侦查机他存了好多游戏币才买到的,刚才被敌人击落两颗已经够心疼了,没想到第三颗居然是被自己人打下。

“谢啦!”杰克兴高采烈地一面奔驰一面摆弄著手中的残骸。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还有木削四处飞溅、碰撞的声响,他们必须加紧脚步才不会被后方的导弹命中,杰克将残骸掛在机体腰上,推著皮耶尔的侦查机打开了喷射背包加速移动,而约克也有样学样推著工程车加速。

十分鐘过后,他们正前方的地板忽然上升,露出了一条通往地底下的通道,而通道口战满了一排机体和自走砲,很显然那就是地下基地的入口,翠纳丝见状便问道:“芙萝妮.富莱克林……是吗?”

“是的,叫我芙萝妮就可以了。”

“妳有没有把握让能源核心和防护照產生器重新恢復运作?”之所以会这样问,那是因為翠纳丝想起了安克亚德曾经做过的一个无聊专题,从看到这两个东西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安克亚德打算让她将这个专题的成果应用在这次行动上。

“这……”虽然不知道学姊想干什麼,但芙萝妮还是点点头说道:“应该没有问题,只不过我需要一些零件……”

“这些零件现场没有吗?”翠纳丝又问。

芙萝妮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脸沮丧的皮耶尔,迟疑道:“嗯……其实有。”

“翠纳丝,快进入敌人的攻击范围了!”这时期中一个学长忽然焦急地喊道,因為直到现在翠纳丝都没有下达任何作战指令,这麼冲上去无疑是找死。

“跟在我后方,我们冲进去!”

翠纳丝的NCR—04手上的军刀开始变形,让机体从腰上抽出兵器组件,将变型的军刀和长柄结合在一块,变成了一把长相类似战戟的武器。

这是突击型机体对阵地换命似的攻坚时才会携带的装备,不过在这个没有步兵单位的虚拟战场上,步兵阵地很少见,这种武器当然也很少人携带,翠纳丝确认战戟组装和联结完成之后,背后的喷射背包忽然张开喷出大片火光,她的机体忽左忽右地快速位移,减少受打击的面积和机率。

敌方的支援型机体才刚要开火,一道犀利的光芒便贯穿了它的肩砲,肩膀上剧烈的爆炸让重机枪也失去了準头,翠纳丝的机体上不时出现被子弹击中的火光,甚至有几块腿甲受损严重而脱落。

就在翠纳丝的NCR—04打开装甲散热的瞬间,十数颗导弹从后方射出笔直地射入白雾之中,一时之间爆鸣声此起彼落,这时后方的队员和皮耶尔等人才终於跟上,纷纷开火支援。

就在敌人以為先锋主力已经阵亡,转向对著另一边的敌人开火的那一刻,一架残破如死尸的NCR—04忽然从浓烟火光之中横移而出,手上毫髮无损的长戟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扫飞了距离最近的驾驶舱盖,接著一脚将一架突击型机体踹开,抬手又是一击将支援机的驾驶舱贯穿。

手持长戟的NCR—04在翠纳丝的驾驶之下,快速施展出突刺、挡革、横扫、去力……等攻击技巧,敌军在短时间内因為害怕扫射到自己人,又来不及抽出近战兵器,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这架NCR—04彷彿古代战神,击杀任何胆敢挡在它眼前的敌人,手持长戟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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