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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阳光透过层层密密的枝叶,在院子里投射出一个个斑驳的光点。
天气渐热,晞月越发不爱动弹,请安回来之后,懒懒的歪在榻上看书,边上的冰盆在慢慢融化,冒出一丝丝冷气。
茉心端着盘水果进来:“格格,刚刚宫里赏赐了些贡瓜,主院分了些过来,奴婢命人切了些,格格尝尝。”
晞月放下手中的诗卷,慵懒的伸了伸腰,看向小炕桌上的果盘:贡瓜已经切成小块,旁还有各色的水果点缀,果盘下的冰盘正冒着冷气,瞧着到有趣。
晞月捻着签子戳了块贡瓜放入嘴里,细细嚼着。良久才道:“这瓜果冰镇过后吃着倒是冰爽,可我自幼体寒,下回还是把冰盘撤了吧。”
茉心:“奴婢晓得,只是近日天气炎热,奴婢想着格格也就偶尔吃一次,也不贪多,应该无碍。”
“这天气越来越闷热,真是让人受不住。”
早上还在抱怨说天热受不住,午膳后,就突然起了风,只一会儿就乌云密布,哗哗下起了大雨。
晞月望着窗外,枝叶在雨中低下了头,雨点噼啪的敲打屋檐,不一会就连成了一片水帘:“这雨倒是下得快。”
茉心:“格格快关了窗叭,当心雨水溅进来湿了衣裳,一会该受凉了。”
晞月关了窗:“这雨一下倒是有些凉了,茉心,撤一个冰盆叭。”
茉心:“喏。”遂唤人撤掉一个冰盆。星璇急急进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方才到晞月身旁,低声:格格,前儿送回府里的药丸子,老爷使人查了,是零陵香,女子佩戴在身上久了,”艰难说道,“于子嗣有碍。福晋也太阴毒了。”
晞月:“其实也不难猜,虽然不知道是何物,但也该知道是影响子嗣的污秽之物。不然,青侧福晋这般受宠,何苦于至今毫无子嗣音讯。”
“格格可要告知青侧福晋。”
“我为何要说?”扶着星璇的手坐在榻上,“星璇,改日与阿玛说一声,零陵香一事万万不能让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知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于我们没有好处,我既不需要恩宠,那么,青侧福晋好与不好,跟我们没有关系。”
茉心:“奴婢只是心疼格格,总该有个说说心里话的人才是。”
晞月笑了笑:“我有你们呢。好了,我累了,想去歇会,你们先下去吧。”
茉心和星璇交流了下眼神,行礼退了出去。
门轻轻被关上,晞月去榻上歪着,良久,轻轻叹息:自己还是变了,变成这幅心肠。可是,怎么甘心告知侧福晋呢。弘历,前世你把一切都定在我身上,还使的我越治越病,以至于,自己早早去了,害得阿玛额娘悲痛万分,这一切怎能不恨。青樱,前世的种种怨不得你,可谁让你是弘历最在乎的人。是她们对付你,我不害你,你怪不得我。
……
孩子?我能不能有一个孩子,老天爷,我只这一个念头,我不害人,不做恶事,只求,能有一个孩子,能够安老,能得善终。
……”
窗外下着雨,雨水打在房顶上,顺着屋檐流下,敲打在地上。
晞月伴着雨声,迷迷糊糊的的睡着。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晞月午睡起来,窗外已放晴。
坐在梳妆台前,茉心在挽着头发,晞月心血来潮:“选些雅致的衣裳首饰,等会我们去看荷花,这下了雨,雨后初晴,清河菡萏,想是别有一番韵味。”
星璇笑着回:“是,难得格格有这般雅兴,不如再把格格的琵琶也抱去。格格高兴了弹个曲儿,怕是满池的花都为格格起舞呢。”
“就你嘴甜。”晞月满脸笑容,显然心情很好。
一行人去了荷花池的漫步亭,漫步亭隐于荷花池之中,远远望去,只看得见亭子顶。过去漫步亭,要穿过荷花池中的九曲回廊,曲曲折折,方才到漫步亭。
进了九曲回廊,晞月脸上的笑容都特别灿烂,兴致上来,便抱着琵琶弹了一曲。碧波荡漾,荷花藏于叶间,回廊掩于池中,佳人于廊中一笑,“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外边,青樱带着阿若徐徐而来。
晞月见了,把琵琶递给星璇,起身行礼。
青樱:“晞月好兴致,倒是我,打断了你的曲,扰了你的兴致。”
晞月:“青侧福晋说笑了,这府里的景谁都能赏,青侧福晋又哪里扰了奴婢的兴致呢。”
青樱:“说来也是缘分,晞月你平常总是待在院里,除了请安等闲时候看不到,不过,我倒是两次赏景的时候遇到你。说来也是我运气好,不仅遇到了你,还听了这般神仙乐曲,你的琵琶实在是出色。”
“当不得侧福晋这般称赞。”
青樱:“晞月,你太客气了。”
“这不是客气,是敬重。”
“晞月,我总觉得,你总是疏远着我们所有人,说来我们同一天入府,也是一场缘分,我觉得我们可以不必这样的。”
“侧福晋说笑了。说来府里又有几个能平心看你。”,行礼“奴婢出来许久,有些累了,奴婢就不打扰青侧福晋赏景了。”
说完,不待青樱说什么,转身扶着茉心的手走了。只气的阿若不满,倒惹得青樱哄了她几句。
另一边,茉心:“格格,奴婢瞧着,青侧福晋想与你交好?”
晞月:“这府里哪个她不想交好,这般面面俱到,我可不做不到。往后不必理会,我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就好。”
“可是格格,若是每次都这样,怕是对你影响不好。”
“茉心,你要记得,我阿玛得皇上看重,我便是这般,王爷还不是得好好养着我。难不成,还能克扣我,或是遣我回家?”
“格格说笑了,哪能呢。”
“行了,你就别担心了,再说了,我还能一辈子就是个格格?去,把我的琵琶拿来,刚刚没弹尽兴。”
“是。”
琵琶再次欢快的响起来,彰显着主人的心情。
弘历从旁经过,驻足听了会:“这人琵琶倒是一绝。”
奴才有眼色的上前:王爷,好像是月格格院里传来的。
弘历“月格格?高家倒是会教养,听说前儿赏花宴,一手簪花小楷也是不错。”
“是,有坊间传闻,高大人与其夫人伉俪情深,最是爱这些风雅。”
“是嘛?”
当夜,弘历便去了晞月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