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筏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离开彩灯龙龙头前,独自在周围寻找白红药。
只见穿着各色花衣的熙攘人群中,时不时地穿梭着一位玄色束身长袍,封筏急的有些出汗,既然这彩灯龙用了红腹鸡的尾巴做龙须,很显然是有人在杀鸡儆猴,警告妖界中人不得出现,不然就是做彩灯龙须的结局。
寻找了几大圈后依旧不见白红药踪影,封筏有些发懵,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封筏选择爆发,让白红药灭亡。
紧闭内识,隔绝人群,封筏用意识探询此处所有人的气息,不放过一丁半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彩灯龙架子上,封筏发现了正在攀爬的白红药的身影。
冷哼一声,随手幻起一个隐身咒,便起身前往白红药所在的地方,见她哼哧哼哧爬得很是用心,封筏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恶作剧的动手摇摇白红药正在攀爬的彩灯笼骨架。
正在爬得白红药明显一愣,随即紧紧抱住骨架不愿撒手,试探地往周围瞅了两眼,发现并无异常,叹口气,重整旗鼓继续爬!
封筏看她一意往上爬,便再次出手干预,白红药又一愣,可是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这次白红药静静思考了两秒,眼睛一转,一抬脚作势要爬,骨架明显得再次抖了起来。一收脚,骨架便不再摇动了。
她紧紧抱着骨架,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你不要来啊不要来,我不过就是花界一小妖,吃不饱肚皮,也没什么用处。您大发慈悲行行好,别再纠缠我了。”
扑哧一声。
白红药瞬间在身边划诀,封筏便显现了出来。
“哦~”长出一口气,“怎么是你呀?跑过来隐身吓我算怎么回事?”
封筏一巴掌拍在白红药头上。
“哎呦。”
“你没事瞎跑什么,这里修士云集,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人,你作为一个小妖不安安分分的,找削吗?”
白红药吃痛地盯着封筏:“那我不是看见小红筱在这里,我俩相识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头。
“谁?!”封筏皱眉,心里直觉不好。
“小红筱啊,一只红腹鸡,被关在这个破龙头上了,我要去救他。”
封筏捏了捏眉心,心里突然后悔为什么要带上白红药,眼看着她又要往上爬,他一把揪住道:“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白红药疑惑地回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不是要上去问呢么。”
封筏再次黑脸,沉默了两秒,一手捞起白红药,另一手在空中划诀,随后两人刷的一下就到了龙头上。
“哇,好快呀,这比我自己爬上来省力多了。”白红药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刚才一直努力却没有成果的地方,转头一脸谄媚地看着封筏:“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施这个诀?”
封筏不理她,径自找一片平整的地方坐下来,一脸阴郁地看着白红药。
白红药凑过来,摇着封筏的胳膊,脸上堆起一抹笑意来。
“你先告诉我小红筱是谁?为什么要救他?别跟我说是一只红腹鸡。”
“小红筱是我化作人身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教我这里是怎样的。”
“你是怎么知道他被关在这里,仅凭那个尾巴?”
白红药摇摇头,站起来指着龙头的黑眼睛说:“是这个,黑曜石本无光彩,这个可以在不同地方照出不同的色彩是因为小红筱的内丹。”
封筏点点头,想到《大荒山海遗经》中有记载过红腹鸡的内丹五彩流光,又叫五彩石。
“那你想怎么办?”
白红药不容置疑的说:“当然是救他出来啊,他尾巴在这儿,熠熠生辉,显然内丹没有被剖出来,是他直接被关在了黑曜石里面。”
看着眼前黑曜石流转的华彩,封筏刚还在疑惑为何黑曜石有这样的异彩,原以为是施了法术的结果,没想到里面却......
眼前的封筏没有动作,白红药小声说:“封筏,你是因为他是妖才不想救他吗?”
“啊?”
封筏回神,见白红药眼中有一抹无措和小心,他勾起嘴角:“怎么会,我不因为不认识他么,我在想他是怎么被关进黑曜石里面的。”
闻言,白红药大喜,一把抱住封筏,用脸蹭蹭他的胸膛:“我就知道,封筏最好了!”
封筏再一次被白红药的大胆吓住了,他两指捏住白红药后心,一把拎到一旁:“你干什么?”
“我高兴呀!”
“高兴就可以这样吗?”
“是呀,小红筱说,要是高兴就抱抱旁边的人,这样就可以把我的高兴传递给他。”
封筏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白红药认真回想起来,过了一会笃定地摇摇头:“没有了。”
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态,努力弯出一个微笑的封筏一字一句的说:“高兴也是不可以抱旁边的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
白红药好奇地将身子探过去,离封筏不到三寸的距离,她娇艳的容貌令封筏的心不自觉一紧,眼神略略移开,转过身子说:“没什么。”
“哦,那我们快救小红筱吧。”
“你先研究研究。”
白红药疑惑地看着封筏的背影:“还研究什么啊,直接劈开不就好了吗?”
“劈什么劈,被封印住的人要有解封咒法,不然你劈了黑曜石,里面的人就跟着一起死了。”封筏看了她一眼。
“哦。”垂头丧眼的白红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留出空来,让封筏研究。
端详起眼前的黑曜石,里面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封筏心中一动,随手划拉两下,一道蓝光触到黑曜石表面,然后就消失得没有声息。
封筏心想:不对呀,寰宇流沙可以解所有的以石为媒的法咒,怎么眼前这个却不行。封筏伸手去摸龙头的眼睛,指尖一片温暖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黑曜石触之不凉,烧之不热,却不该有温暖的感受。
难道说,这不是黑曜石?
那......
突然龙头的眼睛里窜出一个白影,封筏一惊,连忙护在白芍药身前,细细望去,却见来人一身白色长袍,胸口绣着团花纹样,模样端正,正是柳泉。
“封筏,你想不到吧,绝音谷一别,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日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石头来,向白红药扬一扬,“你找的是这个吧,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死了。”
柳泉手中拿的正是龙眼处真正的黑曜石,白红药看见黑曜石上的光彩再逐渐减弱,心魂一伤,便要夺步上前抢下黑曜石,却被封筏一把拉住。
白红药眼中流露出哀求神色,封筏不忍,却下意识抓紧了白红药后领。
“你不用急,你和他的下场是一样的,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分别。”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白红药双眼有些发红,封筏尽力的拢着她的身子,以防一个不留神她就窜了出去。
“不,他错在他是妖。”柳泉狠厉地盯着白红药,“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