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升品要有这么容易就好了。你也瞧见了,咱们连天府会的门槛都进不去,那审货的地仙官随便瞧了一眼就给咱们判了下下品。”紫衣男子越说越泄气,“你说今年是怎么回事,上一届我好歹还能拿了流记盘进去......”不知想到了什么,难男子低头叹气,“唉,罢了,咱手里的到底是好东西,不愁卖不出好价钱。”
竹青男子笑道:“靳兄,你要这么想就对了,修道最重要的还是虚其心,清其神,若是生意上纷杂却能中虚以明,升品也是不久的事。”
“方兄你这样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紫衣男子听同伴这样安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封筏忍不住侧头去瞧竹青男子,见他一张脸干干净净,眉眼分明,若清风徐竹,明月入怀,心里不禁对其暗暗赞赏。
“不过今年确实有异,我路过万法宗的时候,见他们在院外立了个告示牌,说是今年的万法大会修改了年龄限制,开放了下限,给更多有天赋的新生派更多的机会。”
紫衣男子听闻,瞪大了眼睛:“有这等奇事?万法大会的规矩多少年了从没变过,这如今......”说着,男子突然大笑一声,颇有些嘲讽地撇撇嘴,“我看那,是这些年大家心思都不在修道上,品级高的修士一年比一年少,数数如今九州,赋鼎界的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更可况是金丹大成的,更是没有。”
听到这里,封筏惊讶地把瓜子卡到了喉咙里,怎么这九州上的传说一个人是一个版本,自家的师父不就是金丹大成级别的吗?怎么会没有?
“咳,咳。”封筏被瓜子呛地直连忙咳嗽,赶紧想倒水去冲,结果茶壶里一滴水都不剩,全被自己刚才听故事时都喝完了。
急的封筏去找小二,小二也不知道在哪里,于是晕晕乎乎的他涨着红脸,向店中唯一能看到俩活人跟前儿手舞足蹈的比划,指着自己的喉咙。
那紫衣男子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珠子,不知道封筏在干什么,一旁的竹青男子倒是会意,起身去车旁摆的临时小摊上倒了碗清水递给封筏。
封筏接了水一碗饮尽,竹青男子看他涨红的脸,觉得一碗不够于是问道:“还用吗?”说着就伸手去接封筏手中的碗打算再给他倒一碗。
一碗水正好解了封筏的急难,加之他喝了许多茶水,也实在不渴,于是连忙摆手:“不用了,多谢这位兄台,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竹青男子抱手一拱:“在下梁雍州方若川。”
另一个紫衣男子道:“中州靳歌。”
封筏也拱手回礼:“尤溪洲封筏。”
“阁下是是大荒西境中人?”竹青男子疑惑问道。
“不错。”封筏不知方若川何出此言,“不知有什么问题?”
未待方若川说话,一旁的靳歌抢道:“我们做边商的都知道,九州哪里都能去,唯独西境不能去,这摩赡州的乌釉镇已经是我们能走到最西边的地方了。”说完更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封筏。
封筏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连往后退了几步,才微微避开他的目光。
“这我不知道,我从小就在那边长大,瞧着也没什么古怪的。我第一次出门,瞧着其他州的事情也新奇不已,以前总在书上看各地人情,但总不及亲眼瞧了那般。像是在摩赡州看着两位中州口音,北地打扮,也让我好奇了好一阵。”
闻言,靳歌大笑道:“小兄弟,我们才从北地来,这位方兄弟穿惯了北衣,我更是懒得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常出门的到底不如我们做边商的见得多,小事也好奇。”
方若川哑然一笑:“靳兄,封兄弟是在告诉我们未亲见,不便言。”他向封筏瞧去,见此人器宇轩昂,身子虽然单薄但不羸弱,身长玉立,眉眼间比一般女子还要精致几分,此人定是不凡。
“不过,传说中确实西境难行,或是......”方若川突然注意到封筏丹田处窜了几丝红点,心中纳罕,收了话头。
“传说怎么?”封筏好奇问道,不知方若川怎么突然说一句留一句。
此时方若川却想着赶紧找个话头打发过去,想起方才靳歌□□裸打量封筏的样子,勾了嘴角赔礼道:“是我们失礼了,不知封兄弟这次出门可是要去万法大会?”
封筏点点头,一般才从家门出来的修士第一站往往都是去万法大会,其后才可能会去游历,但也不排除有的修士从一开始就是游荡着修炼的。
“难道若川兄和靳兄此行也是去万法大会?”
封筏瞧了一眼方若川和靳歌,觉得年龄上......靳歌有些太大了吧。
没想到两人一齐点了点头,靳歌言道:“我们是打算参加大会前再做一笔生意,顺道去赶场天府会,没想到这次生意顺利,结束得早,天府会那边又没拿到流记入会盘,于是便打算直接去了。”
封筏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靳歌,一旁的方若川轻声笑道:“你别看他生得成熟些,其实年纪不大,今年刚好二十。生意人,风霜里跑,又不免托大些,好叫人不敢轻视,只是这样一来,倒有些中年人的气质了。”
听了方若川的话,封筏再细细去瞧靳歌,见他身长挺阔,浓眉大眼,外地奔波中不免神色疲惫,只是眼中还有一股少年人的骄劲,行动见跳脱生风,还有些年轻人的肆意。
此时太阳从云雾里冒出了头,一改清晨间的清透凉爽,添了些明亮火热。
楼上的一间房门轻轻开了,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位小姑娘,身着水绿贴花粉襟褙子,下裙是叠褶嫩粉裙,只在双腿前的宽褶处绣了几朵小花。一头乌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用一支海棠步摇插在发髻,长长垂在肩上。
行动间弱风扶柳,看得底下的靳歌直接呆了,一旁的方若川还好,不似靳歌直接,但眼底还是亮了一亮。
只见她径直走向封筏,一脸盈盈笑意悄声道:“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看了一眼满桌的瓜子残骸,对封筏浅笑道:“你都吃饱了,还吃早饭吗?”
“瓜子是我打发时间的,看我等了你们多久,还不快去。”
白红药撅了撅小嘴,有些低落,想到昨日封筏对自己和他的小师妹叨叨了那么久,想他还未过去这件事,便很识相地飞快消失在了封筏眼前,她实在不想听封筏再唠叨。
打发走了白红药,封筏满意地看着白红药离去的方向,心想着终于有好吃的了。连带着眼角也染了些笑意,看了眼太阳,瞧着应该是到辰时了,语气松快道:“不知两位何时出发,来得及用份早饭吗?”
一旁的靳歌正欲说话,被方若川拦下道:“不用了,这就要走了,路上的干粮已经备好了。”
封筏疑道:“怎么,你们是打算走驿道去?”
“不错,御剑虽快,可我们想着沿途看能有什么生意,顺便联络联络往日的旧友。”
封筏了然:“那我们万法宗再见了。”然后双手抱拳,与二人告别。
靳歌个方若川也回礼告别,只是靳歌脸上还有些不太情愿。
临出门时,方若川趁靳歌与脚夫打招呼时,有意无意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打量着店中的封筏,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这一幕被回来的靳歌瞧在眼中,也向店中去看,疑惑问道:“方兄,怎么了?”
方若川朗声笑道:“没什么,店里有些不大如人意,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