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来弟秋月邀请了秋咕一家,一起去城外的无主山上,选择一个地方来做牛棚。
这秋咕惠来,停下手里的事情全家行动,秋咕柱着拐杖,小金图也蹦蹦跳跳的来了。
牧牛牛棚这些秋月他们全不会,就听张来弟的。
张来弟去选了一处背坡近水的向阳之地,然后大家动手,砍竹子,搭牛棚。
这秋咕虽然腿断了一根,但干活儿仍然麻利,砍竹搭棚是一把好手。
大家七脚八手,连小金图也在吭哧吭哧帮忙,很快就将牛棚搭了起来,又在傍边搭了一间人住的窝棚。
张来弟又用生石灰在牛棚周围撒了一遍,他给大家解释这是给牛棚消毒杀虫。说过几天还要用雄黄水再将牛棚周围撒一遍,又将牧牛要注意的事情向大家进行了简单的普及。
秋咕们没有实际的牧牛经历,就没有半点感性认识,这来帮助是因为秋月的邀请,他们对于牧牛的结果是没有信心的,听了张来弟的话,总是觉得是他在自说自话。秋月是因为爱着顺着张来弟,只要他愿意干的,他高兴,就随他,至于结果,老实说也是信心不足的。
但是,天西之国的人天性是乐观爽朗的,他们甚至在更大的意思里将这次的山坡修筑牛棚活动,看成是劳作之余的一次野外放松,因此,惠来还准备了中午的吃食,秋咕还带来一皮囊的酒。
干完活,不觉已经是下午时光,大家一身的汗。小金图已经迫不及待的赤条条跳到傍边的小河里去了。秋咕也将汗衫脱了,对张来弟招呼一声,跳下河去洗澡去了。
这秋咕别看断了一条腿,在水里游泳也是一把好手,潜水仰泳,身手不错。
这里的人因为地理环境温暖,特别在太阳下,人容易出汗,就喜欢水,洗澡颇勤。干了活儿要洗澡,上街转一趟回来也要洗澡,看见河塘水池,无事了也要去游两把泳的。
张来弟已经对他们的生活习惯习以为常了,也将衣服脱了跳下河去冲冲澡,凉快凉快。
这里的女子平时都是宽裙窄衣,在外清洗身子也有自己的习惯办法:即和衣下了水去,宽裙将人遮了,身子就在水里清洗了,而后和湿衣湿裙一起上来。本来是薄的衣料,加上这白天的气温高,要不了多久就干透了。
这秋月惠来在河水里洗过,上岸来边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瞧着河里的大小三个男人在戏水。
这下午的阳光还是烈,他们搅动了一河水的波光粼粼,特别是张来弟赤裸着肌肉健硕的身体,在河水里抢眼。惠来看了,毫不掩饰地对秋月赞叹张来弟的健美,秋月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之情,俩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女人之间的话,去树荫下去准备野餐。
这里的气候,太阳下面炎热如火,在树阴下面一会儿就清爽凉快了。
张来弟他们在树阴下面享用了丰盛的野餐,太阳下山的时候,尽兴而归。
笑广说话算数,半个月之后,张来弟的小牛崽到了。
当张来弟牵着牛走往城外的牛棚去,一路上跟随看稀奇看热闹的有许多人。
大家都没有看见过这样小的牛,有大胆的在打听这小伙子牵着这牛,去往人迹罕至、瘴气漫野的大山干吗?
张来弟微笑着一律不讲话,只是牵着牛走自己的路。
自此,张来弟就将牛棚当成自己的家了。
白天将牛自由的放牧在草坡上面,走十几里去学堂教书,下午教书完毕,再走十几里回来,将吃饱了嫩草的牛赶进牛棚。
秋月开始是每天两头跑,晚上到牛棚,第二天又回城里的家去织履。后来与嘎西商量了,干脆就在牛棚这边织履,弄饭,也就不每天跑了。一个月后又约了秋咕一家来相帮着,将窝棚扩大成了一间草房,也就是把牛棚当成自己的家了。
张来弟在桃花村放牛时从王豁嘴那儿学习到的那一套方法在这里也是管用的,这小牛在这里就健康的成长。
每天早上,张来弟迎着朝阳将迫不及待要出来的的牛吆喝到草坡上牧放,从城里回来后,又披着晚霞,把已经将嫩嫩的青草啃吃得滚瓜溜圆的牛牵到河里去清洗,然后慢慢的将牛牵回牛棚去,又恍然有了过去在桃花村放牛的感觉。多少次,月朗星稀,和风徐来,虫鸣四野,与秋月拥坐在牛棚外面,耳听小牛安详而又愉快的沙沙反刍,鼻闻山坡草树的清香,张来弟心里忽然涌动前所未有的既平淡又充实的幸福感,而这感觉瞬间又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以持久难以抓着的不详之感!他立即摇摇头,要把这不详之感驱赶开!满心升起时光停止,永远如此的希望!
他将这个希望给怀里的秋月说,秋月说她此时也有个希望的。
张来弟说:“哦,什么希望啊?”
秋月的眼睛在忽闪忽闪,说:“我想了想,正要按照大龙国的的意思,给牛牛取了一个名字呢,正好,就我的张说的希望,就取名叫“望望”吧!“
“好好!”张来弟一下抱紧了秋月,怕谁要将秋月从自己的怀里夺走似的。秋月误会了张来弟的感觉,以为张来弟想要她,便也迎合着,轻轻的耳语:“我的张,我们回去吧,回窝棚,我好好的给你!”———
张来弟精心照料这“望望”,这小牛犊也争气,不知不觉就长大成了健壮的半大牛,有望在年底出栏。
秋咕一家也常来牛棚,看见“望望”长势良好,传说中的瘟疫似乎并没有对牛构成威胁,也开始相信张来弟在养牛上面也有本事的,动摇了这里不能够养牛的信念;小金图喜欢哞哞叫的牛,有时候还就在牛棚缠着张来弟他们不走,就在窝棚住了。
就在张来弟秋月们的热切希望里,“望望”出事情了。
这天学堂的堂长著观对张来弟说,因为张来弟来学堂也好几个月了,学堂的教学的效果也不错,受到了出资方的好评,明天晚上要好好的请请几个先生,有两个出资人也要参加,估计要到很晚,建议如果家远就可以在学堂睡了,不必回家。
当天下午回去,张来弟对秋月说了,要秋月将小金图喊来陪她;恰好这天秋咕小金图进山收集织履原料,拐过来看望秋月,小金图就留下来了。
这张来弟这天参加学堂的聚会应酬不提,等第二天从城里回来,“望望”不是在草坡欢快的进食,而是躺在牛棚里萎靡不振、奄奄一息!秋月与小金图正急得团团转。
张来弟忙问情况。
这小金图活泼好动,还无知无畏。
昨天下午牧牛的时候无事抓蛇耍,将一条小蛇抓来要缠在牛角上面去耍的。这蛇一搭上牛的头,不想这牛一下跳将起来,将蛇摔下来,抵角狂戳,不停不休,直累得口鼻白沫,累趴在地上!
这把小金图看得惊心动魄,忙忙的去喊秋月。
秋月跑来,牛还趴在地下喘粗气,口鼻直流白沫。
秋月要将牛吆喝起来,却怎么也不起来。过了很久,这牛才偏偏倒倒的站起来,又过了很久,才踉踉跄跄的回到牛棚。这秋月刚把提起来的心放下,这牛一回到牛棚,一头倒下去,就只喘粗气,再也站不起来了。
直到张来弟回来,这牛眼睛已是红丝布满,口鼻流出来的白沫里已经有了淡红,望了张来弟一眼,声音嘶哑地牟地叫了一声,头一歪,嘴里流出来一滩黑血,就死了。
张来弟一检查,是被“克死牛”的蛇毒死的。被咬的伤口在牛的额头,很小的一个伤口,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的。
原来是小金图抓的那条蛇恰恰是牛的克星死敌,在桃花村被唤着“克死牛”的剧毒蛇,一经被咬,要立即剜了被咬部位的大片皮肉,用专门的草药来止血疗伤,或者能够侥幸的躲过蛇毒的催命。昨天张来弟不在现场,秋月他们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救治的,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候,这牛必死无疑了。
小金图从昨天就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现在看见牛死了,已经吓坏了,躲在秋月背后紧紧攥着秋月的衣摆不松手。
秋月也是眼泪汪汪的望着张来弟不知所措。
张来弟长叹一声,安慰秋月说:“没事,这牛还是可以吃的,我马上去找牛贩子笑广,低价卖给他也可以找回一些钱,减轻一点损失的。”
这张来弟便进城去找了牛贩子笑广。
笑广听了开始不愿意收的,架不住张来弟的苦求;又见张来弟居然将这里世代不能够养牛的例给破了,尽管牛没有长大,纯属意外,心里油然的有了敬佩之情;又是比正常价少得多,就答应了先去看看牛再说。
张来弟与笑广一起到牛棚,笑广检查了牛确实是被蛇毒所害,人吃了无害的,就答应将牛收了,对张来第开完笑说,这下怕是不养牛了!
张来弟却坚定地说怎么不养,还要养。
笑广说好,养大了还只卖与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