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酝酿死亡计划正酝酿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后宫里传出了年妃娘娘上吊未遂的消息。我靠,我这里正想去阎王那里报到,她差点领先一步,是她死也不肯放过我,还是她故意抢我的买卖赚我的风头?
后宫是什么地方,后宫是流言蜚语流传最快的地方,很快,我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年妃不满雍正给她女儿安排的婚事。怪不得,年妃会如此,每个做母亲的都会为自己的儿女去争那最好的,远嫁西藏,确实是不适合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雍正晚上歇下的时候,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若是换作水茉儿,你会让她去吗?”
我略一迟疑“应该也不会,西藏那个地方条件太差,而且一般女子受不了那里的高原反应。”
他猛不丁坐起来“你去过西藏?什么时候?”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但又马上镇静下来“没有,只是听说。”
“呵呵,倒是朕忘了,你跟曾经征战西藏的大将军王关系可是匪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而且,你也曾孤身一人去过西宁去探望你的老相好。”
变态!本来说着正事呢,他那小心眼又开始了,真受不了他。
“怎么不说话?还是朕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他那恶毒的眼神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的话也确实激起了我的怒火。
我呼了一口气,佯笑道:“皇上,您能不能告诉小鱼,小鱼如今的身份。”
“贵人,朕的女人。”这一点他倒是不含糊。
“那就是了,既然小鱼如今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再扯上十四阿哥或是九阿哥做什么?皇上难道是在提醒自己和小鱼,小鱼曾经做过谁的女人吗?”
“大胆!”他暴怒“不准提那些。”
不许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提的,你是皇帝,规矩就得由你来定吗?
见我不语,他楞了一下又悔的跟什么似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着急才口不择言。你说我也是,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到了你这里就跟毛头小伙一样,仍免不了跟你吵吵绊绊。今天要不是年妃拿死来要挟我,我才不会后怕,我想要是真把你逼急了,你会不会还是会抛下我一走了之呢!”他就是这样,对你好的时候,会一口一个“我”啊“我”的,要是端起架子来也是一口一个朕啊朕的。
可是,刚才他说,水茉儿?
“水茉儿,她,还好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他淡淡一笑“很好,明日她就来了,我带她来看你。”
我一愣,水茉儿是以什么身份进宫呢?“那她,如何进来?”
“你忘了吗?她是理亲王的女儿,是格格。”胤礽死后被追封理亲王,水茉儿作为他名义上的女儿,当然是格格。
我慌了,翻箱倒柜地找衣服首饰,太久没有穿没有用的首饰,到底明天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带什么首饰合体·····他从后面抱住我“什么时候,你也这样紧张紧张我?”
短暂的一夜,就在我的惴惴不安中度过,我从不曾这样紧张过什么人到这种地步,也许是真的母女连心,一听到要见多年不见的女儿,我乱了阵脚,乱了分寸。从他去早朝我就开始折腾,总觉得这里不成那里也不成的,直到她俏生生地站在我跟前“水茉儿见过鱼贵人,鱼贵人吉祥。”我这才从云云扰扰里清醒过来“坐,坐---”
她笑了一笑“是四叔让我过来跟您请安的,娘娘要是没事,水茉儿去找十七叔了。”
“······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吧。”
“那水茉儿告退了。”她得体地退了出去。
她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跌坐在椅子上。我本来准备了好多话要跟她说,准备了好多好玩的东西,也准备好了要留她吃饭的,可是,她对我------实在太彬彬有礼,这让我的心情很压抑。小十七?呵呵,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她的十七叔,对于我这个额娘也总是带答不理的,我应该料到的,这么多年,我作为一个母亲,一点做娘亲的责任都没尽到,又怎么能要求她做什么呢?
晚上,我没有吃饭,也没有掌灯,一个人静静坐在黑暗里流泪。直到胤禛回来,他拥着缩成一团的我“小鱼,水茉儿还小,你要给她时间。再说,你还有我。”
我心里的悲伤泛滥成河,像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天河,一波一波,一层一层,搅得我是坐立难安。胤禛,他就静静地坐在我旁边,就那样的看着我,摩挲着我因为在冷水里洗衣而冻出的伤痂。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我正准备收拾胤禛的衣物和床单被罩去洗,已有丫头接了过去“这是奴婢们的本分,不敢有劳鱼主子。”
胤禛他想通了?也许是乏了,惩罚我,他也觉得无趣了吧。
下午,我坐在厅里看书练字,就听见外面有人通传,三两下就听见“奴才李卫见过鱼贵人,鱼贵人吉祥。”
我因为有了昨天水茉儿的教训,不敢多说什么,怕又是更大的失望“起吧。”
只见醉儿看了看我身边的丫头们,我会意,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娘,我见着妹妹了,她跟当年的娘好像。”醉儿高兴地有点手舞足蹈“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她才那么一点,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当他意识到我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时候,闭了嘴。但是,他走到我跟前“娘,你在难过吗?”
我摇摇头,我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格难过?
他揽过我“娘,水茉儿她其实很想您,只是她羞于表达,真的,不信你去问十三爷,十三爷送她来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开口,怎么让您高兴。可是,进了宫见了许多的妃嫔阿哥们的明嘲暗讽,她犹豫了。娘,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还是这句,胤禛说过,我的醉儿也说了。
我开始微笑,继而是畅怀大笑。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儿子,还有女儿,我还有胤禛······只是,他真是我的吗?算了,不去想了,总之,心情有所好转。但,那仅仅维持在那一下午,晚上,宫里的家宴上,我与年妃大动干戈。劈里啪啦,电光火石之间,红的黄的绿的,A型B型C型D型AB型,全都没有,有的只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至于那背后的较劲儿,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胤禛的表情很坏,他怒视着我和年氏,是的,他该生气,因为我们刚才无视他的存在,吵得是慷慨激昂。
事情的原因是胤禛要给水茉儿接风,年氏见了水茉儿便提议让水茉儿代替她的女儿去西藏,作为水茉儿的亲娘,我能坐视不理吗?一阵唇枪舌战······
年氏显然是在挑战皇帝对她的耐性,气急之下,掀翻了身前的案子,一旁的那拉皇后看得也是怒火四射,可惜碍于皇帝在场不便发怒,不然,大家也可以看看端庄贤淑的那拉皇后是如何树威的。果然,胤禛的脸色黑了又黑,暗了又暗,不过他“那就让水茉儿代六格格去西藏吧,年爱妃也不必心烦了。”
我当时脑子那个蒙啊,怎么回事?怎么她撒泼,这去西藏的事就换成我女儿啊?我别了一眼那个穿龙袍的混蛋,拉起水茉儿“我们走。”不管不顾地拉着水茉儿往宫门外走,可是水茉儿却拉着我往养心殿走,进了内厅,她松了手“额娘,你不该那么冲动,这后宫里的人都在那了,额娘的传闻本来就多,何必再去给那些人落话柄呢。再说,额娘的心思,我懂。可是,额娘,水茉儿的心思额娘未必懂,水茉儿如今要的只是额娘和哥哥的平安。自从阿玛去了之后,水茉儿府里的日子愈发难过,就连额娘哭倒在阿玛灵前,也有人关着我不让我见您。所以,额娘,水茉儿要的是自由,要是远嫁西藏能自由的话,水茉儿愿意去。”
我的胸口还在起伏,听了水茉儿的话,更加的自责,正想说什么,胤禛已经进来。水茉儿看了看胤禛的脸,适时的告退。
“闹够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好还是坏,但冲我刚才的表现,反正是好不了。
我冷笑“年妃在宴会上掀翻了桌子,还落得一个‘爱妃也不必心烦’,我可倒好,还没掀桌子呢,就落了寒蝉。”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哥哥,正掌握着西北的兵马,朕还需要依仗他们年家。今天,你是故意给朕难堪。”他试图来搂我入怀,却被我轻巧闪开。
“哼!所以,就是所有的黑锅我背,所有的苦难让我女儿抗。胤禛,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不出来,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她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就是贱奴了吗?是,她生的女儿是金枝玉叶,我生的女儿却是野种······所以你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女。”我放任眼泪流干“我看,你还是放我出宫或是杀了我吧。”
“不!朕绝不放你走!”他顿了一顿“水茉儿的事情,朕已经当堂宣布,不能再变,要知道,君无戏言!”
“哈哈,好一个君无戏言,就为你一句君无戏言,水茉儿就要去那毛野之地,去跟一个毫不认识的男人结婚生子?”我转身盯着他的眼睛“胤禛,你若是真的让水茉儿去,我绝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而且,这一世,即使我活着,你也休想让我再跟你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