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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复仇

我记得我20岁那年,爸爸的姑姑也就是我应该称之为姑奶的人,病重去世了。姑奶厉害了一辈子,性格跟她的兄弟——也就是我的爷爷一样火爆,动不动就会张口骂人。

但后来她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但不顺心的时候,还是会骂她自己的儿女,最后没办法,她们都编故事吓唬她,说不积嘴德的人,死了之后到下面会遭罪,下面有专门的人治她;岁数大的人,也是迷信这些东西,于是便要求儿女去找人算算怎么才能弥补自己之前犯的错。

随后我的叔叔姑姑们,给她去庙里求了一串很贵的佛珠,回家之后告诉她,天天听经文,念经就行了;此后,姑奶确实不太骂人了,整天搓捻着佛珠,听着经文,念着阿弥陀佛;神奇的是,自从她吃斋念佛开始,气色好了不少,两个脸蛋每天都红扑扑的,后来出院回家之后,可能也是习惯了,每天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必然是听佛经,据说不听会浑身不舒服,心里难受。

再后来,她的旧病复发了,加上年纪也大了,情况很不容乐观,我爸和我知道消息之后赶去那里时,姑奶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睛闭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的叔叔跟我我们说,前晚开始,就谁叫她也不答应了,也就是剩下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去;但是我和我爸进去之后,我爸叫她时,她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握住我爸的手,一瞬间,我爸哭了,小时候我爸就老跟我说,姑奶对他很好,那时候家里穷,我爸的兄弟姐妹又多,但是过年过节去姑奶家,总是会给我爸他们做好吃的;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姑奶对我相当好。

第二天凌晨,姑奶就去世了;但就是在她去世之后的几天里,发生了好多神奇的事情。

后来,姑姑告诉我,姑奶的尸体在殡仪馆的冷柜里冻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出殡的时候浑身还是软的,没有一处冻硬的地方,而就在她去世前的夜晚,我的叔叔和姑姑一个梦见了许多莲花,一个梦见了七彩祥云;姑姑和叔叔都说姑奶成仙了,才托这样的梦给他们;在我们这边的习俗里,人入土之后的三天,每天都要去坟前点一堆火,叫做“送火伴”就是两夫妻其中一人先去世,怕他自己在那边孤独,所以要送去一堆火,和她作伴;在给姑奶送火伴那天,我和叔叔一起上山,这天热的出奇,但是就在去送火伴时,天却愈阴愈暗,等我俩刚走到山脚下时,就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和叔叔即便穿了雨衣雨靴,但还是湿成了落汤鸡,就连点火时也是一样,但是那堆火即便有雨,也着的相当旺,就在火堆的柴即将燃尽时,天也逐渐转晴了,等火堆完全熄灭时,坟的周围飘起了一圈白雾,叔叔说这是因为坟地风水好,才起了雾。

回家,我妈看见浑身湿透的我和叔叔,说这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就厉害,死了还这么厉害。

后来,也就是姑奶入土后的几天,风水先生找到了叔叔,但这时的风水先生和几天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看起来消瘦许多,一只眼睛也瞎了。来了之后,就忙让叔叔带着他去坟地看看;到了坟地之后,风水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喊着“作孽啊,作孽啊”叔叔一听这话,当然不乐意,便没好气地问风水先生怎么回事。

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们也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风水先生的意思就是这块坟地给选的太正了,导致自己的一只眼睛瞎了;当然,我们当时不会相信他说的那一套,便开车带他去了我们那最好的医院去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连医生都很惊讶,因为着眼睛没有一点毛病,脑部CT显示也没有压迫视觉神经的地方,但是眼睛就是无缘无故地看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做他们那一行禁忌很多,很多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瞎说,而且就在看风水这一方面,遇见特别好的地方,绝对不能选的太正,要偏一点,否则也会招致大祸。

检查后的那晚,叔叔对风水先生突然变的敬重起来,硬拉着人家要请吃饭,风水先生拗不过他,便也乖乖地从了;当晚,我和我爸,还有我的叔叔姑姑们加上风水先生吃了一整只烤羊,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微醉之下的风水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件更加神奇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他的同行身上,而这个同行属于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因为这个风水先生晚他几年入门,也可以称他为师兄。

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我们这有一个女的因为丈夫平时又对她非打即骂,还对她不忠,甚至最后直接把女人带回了家;因为受不了这些自己喝农药自杀了。很多农药喝进去之后,一般都是抢救不了的,更何况在河边发现她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就这样,这家人也就开始准备后事,于是便联系到了他师兄;因为在农村死人都要去准备棺材,好巧不巧,当时这死的女人在外地工作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得知此事,分别定了一口棺材。我们这边的风俗里,定完的棺材是绝对不给退的,而且死人之后两口棺材同时入家也是大忌,但是因为这两兄妹事先都没有商量,就上演了这次乌龙。第一口棺材还没进门,第二口棺材也已经到了,当时死者丈夫看见这一幕之后,脸都白了,苦苦哀求两家棺材铺的老板,钱不要了,就给拉回去就行,但是均被拒绝了。没办法只能都卸下车,就这样,两口棺材并排放在大门口,甚是瘆人。

按照习俗,横死在外的人是不能进门的,会给家里人招致不幸;但是当时这亡妻之夫不知道是良心发现了还是中邪了,就是不听从风水先生的劝告,愣是把亡妻抬回了家里,当时气的风水先生都要走人了,但这一行,一开始收了钱,就要给做到最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这场丧事从一开始就怪事频发,从一开始家里的瓷盘陶碗相继坠地破碎,到家里的黄牛突然发疯乱撞,最后,演变成了大白天的“鬼上身”

当时,丈夫的情人,(我们这都管他叫王寡妇)也在现场,这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人物,其不要脸的程度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村里的人看见她也来了,都站在一旁对着她指指点点,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后来正当她往门外走的时候,走着走着突然就站住不动了,随后就笔直地跌倒在地,虽然众人都看她不顺眼,但是这突然晕倒了也不能不管吧,还没等一行人走到她身边,她却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当天下着毛毛雨,她摔的满身是泥,但是毫不在乎,接着她对着门内的灵棚就开始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抽自己嘴巴;大家都被下了一跳,谁都不敢上前去劝说,骂声吸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也招来了屋里的丈夫,当这女人见到他时,疯了一样扑上去,把男人的脸挠成了大花猫,之后就死死的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这一幕发生之后,周围的人哪还坐的住啊,赶紧上前去要将两个人分开,但是这女人此时力气大的惊人,几个大男人都拉不开他,男人被掐的直翻白眼,眼见就要断气了,风水先生出现了,只见他一张符就拍在了女人头上,接着咔咔两个大耳光,女人回手就狠狠地推在了他胸口上,随后女人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风水先生掐住人中,好一会女人才苏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女人突然跪倒在地,不断求饶,接着就惊恐地跑了出去。

这一幕,把男人也吓的不轻,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终于缓过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人们才发下他那脖子上面已经被掐出了两个黑紫黑紫的手印;这件事,大家伙都私下议论说是这男人的老婆过来索命了,算这男人命大,没掐死他。

然而,他没死不是因为他命大,而是风水先生破了禁忌才把他救了下来。

当晚,女人的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了,守夜的时候,四下寂静无声只听那空棺材里传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守灵的人都吓得够呛,忙跑进屋子里去叫人,却发现独自坐在小屋里的风水先生垂着头,大儿子叫了几声,见没反应,于是就过去推了一把,这一推可到好,风水先生软软的倒了下去,大儿子一看,顿时吓傻了,只见风水先生面色铁青,鼻子嘴角在不断地流血,好在大儿子理智尚存,急忙把风水先生送去了医院,但是折腾了半宿,医生也束手无策。

临近天亮时,风水先生咳出一堆纸灰,似乎恢复了正常,大儿子见此喜出望外,赶紧带着风水先生回家。到家之后,只见众人都围着那口空棺材前面,捂着鼻子在谈论什么,二女儿也哭哭啼啼地跑出来,说她爸不见了;听到这,风水先生大惊失色,连忙吆喝众人打开那口空棺材。

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缓缓抬开棺材盖,随即转过头哇哇吐起来,风水先生走近一看也是冷汗直冒,只见棺材里满是血水,这家男人正怒目圆整地躺在里面,原本脖子上的黑手印都腐烂成了两个窟窿!

原本回家给母亲奔丧的儿女,此刻又没了父亲,几经崩溃之后,在乡里乡亲地帮助下给父亲又进行了殡葬。

原本大家以为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生活往往都会在不经意间发生意外,这天晚上,意外就来临了……

这晚,大概11点多的时候,接连遭受打击的兄妹,在两口棺材前昏昏欲睡,但是突然一声巨响惊醒了他们,守灵的人都起来一看,原来是女人的棺材盖被掀在了地上,经历过白天的事情,众人见此情景也都是胆战心惊,手忙脚乱地将棺材盖重新盖上,便都缩成一团,好在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什么。

但是,几里地之外的王寡妇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夜里玩寡妇睡的正熟,就听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吓的她连忙爬起来打开灯,缩到墙角哆哆嗦嗦地注视着门外;过了许久,也不见门外有动静,于是她壮了壮胆子,蹑手蹑脚地朝门那边走,房间里寂静无声,但是突然一个闪电从夜空划过,接着一声闷雷之后房间里的灯瞬间就灭了,王寡妇吓的不清,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照亮了,这时,王寡妇看见那死去的女人正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随后,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脸……一阵惨叫之后,房间里便没了声音。

第二天出灵的时候,大家一路抬着棺材到了山上,但是最后一次开棺却发现女人的棺材里,尸体不翼而飞了。这一下,可急坏了众人,急忙四处寻找;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人想到,是不是夜里这尸体跑回去找王寡妇报仇了?于是一行人连忙跑去王寡妇家,果不其然,一进门大家就又闻到了那股刺鼻地血腥味,心想大事不妙,推门进去之后,只见女人的尸体安然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而一旁,就是王寡妇的尸体,只见她的脸部严重变形,上面的皮肉已经被撕扯分离开来,血淋淋的根本看不出那是个人!

这件事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大家都说这是这女的怨气太大,回来复仇了!甚至十里八乡的人们也都变得保守了不少。但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要数那个风水先生了,这件事过去后,他就变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来,还时不时的会咳出血来,虽然这件事没有危及到性命,但是也招致了终身残疾;讲故事的风水先生告诉我们,多亏他师兄懂这些东西,不然冲撞了白煞,那晚也就一名呜呼了。

人啊,还是忠贞不二比较好,否则害人害己,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若做了亏心事,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真的会遭天谴!话虽这样说,但我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死也不会想到,几个月后,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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