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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朋友

日子一天天走,距离那次直播事故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对于王小凡,每晚看晓敏直播已经变成种习惯。在这过程里,他渐渐忘记了要寻她弱点的初衷,转而变成一位隐秘的守护者,但凡弹幕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不行,赶紧送个“钻戒”安慰,生怕这女人再来个痛哭流涕。

好在女孩内心坚强,又有王小凡buff加持,很快走出阴霾,恢复了情绪。

现在,时间来到一个休息日清晨。

在王小凡的梦里,自己此时与“蕾姆”在床上相视而坐,可爱的她正在宽衣解带,眼瞅着俩人就要坦诚相见,被一阵响亮地敲击声惊醒。(蕾姆出自《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可恶,居然是梦。”他遗憾道。赶紧翻个身,将怀中的“蕾姆”抱枕抱的更紧些,趁瞌睡虫尚在,准备再进梦乡来他个一鼓作气。

“咣咣咣”一阵敲门声。

看来适才就是被这弄醒的。

“啊西八!”王小凡恼怒起身,穿上衣服到门口开了门。

一个留着寸头的大胖小子满脸媚笑地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两大包零食。

“当当当当,surprise!!!小凡,有没有想我呀?我——CNM!”他刚想进屋,眼见防盗门在瞳孔中急剧放大,未及撤脚,脸便撞在门板之上,“哎呦,我鼻子!王小凡,你就是这么招呼VIP的?”

门又打开,王小凡冷冷道:“你就是个VIP中屁!你故意的吧,老子眼瞅着就要跟蕾姆亲热了,这个时候跑来敲门?快赔我精神损失!”

胖子脖子一梗,道:“赔个蛋!蕾姆是我老婆,既然要我在这时候敲门,就说明她不乐意,她还是念着我的,你就别妄想了……”

他神情忽然妩媚,又细声道,“你看奴家怎么样噻?”

王小凡翻着白眼摇摇头,显然拿他这死党没有办法,转身走开,算是默许让他进来。

此人名叫袁非,是王小凡大学同学,本地人。长得白白胖胖,故而外号“三胖”。两人之前都是法学院的,虽同班,但交情泛泛;大二下学期时,听闻他家遭逢变故,本是个活泼开朗的胖子,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日渐消瘦。王小凡当时也处于感情低潮,遂对他以同理心感念,主动示好。开始虽热脸贴冷屁股,却依靠死皮赖脸地真诚最终扣开了他的心扉。至此,俩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相互帮扶,共同走出阴霾。不久,他转院去学了计算机,幸得聪慧,顺利毕业;而王小凡亦留在X市执业,他便时常来找他玩耍。

袁非走到卧室,王小凡正躺床上斜眼瞟他,心想这死胖子又胖了。

前者貌似心有所感,肚子一吸,冲他作个禁言的手势;又抬头朝前望去,脸上马上浮现与小凡同款的满足神情,“太好了,大伙儿都还这么精神。”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王小凡对他人生的影响了。他俩刚成朋友那会儿,正是王小凡对二次元沉迷的初始阶段,随着友谊加深,袁非渐渐发现好友苗头不对,一天天的不上课,净窝宿舍看动漫,这不得把人看自闭喽?便提醒他,出去找个妹子耍耍转移下注意力,却换来顿冷嘲热讽。

“可恶,到底是何方妖孽在祸祸我兄弟?”

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开始看动漫的。起初,他总是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小孩子看的东西,可看的多了,他慢慢发现在这辽阔美丽的世界里,有萝莉,有御姐;有阿尼ki,有一抹多;有青梅系,有天降系;有党争三角恋,还有NTR……这还能说什么呢?

唉呀妈呀,真香!

再加上自己又经历了几段短暂的蹉跎恋爱,直接让他站到了王小凡阵营,再回头看身边异性,总觉差点儿意思。

说起来,这屋里的收藏有一部分是属于袁非的。

王小凡不回应他的感慨,懒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失踪了,今儿正打算去派出所申请下落不明呢。”

“唉,我就出了趟急差,这才走俩礼拜,难不成没人临幸你就寂寞难耐了?”袁非坏笑着,小胖手试图挠王小凡的“痒痒肉”,被他一掌拍掉。

王小凡翻个身,将“蕾姆”夹在裤裆间,再不理会他。

袁非见了心中一阵膈应,“蕾姆”可是他最喜爱的“老婆”!

这抱枕当初要不是网上开抢时他正巧在拉屎,厕所信号不好,也许现在夜夜搂着她睡的就是他了。

叫老板再补货,被告知是限量款,得等机缘,亏的他直瞪眼,如万箭穿心。后来,袁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非叫王小凡让给他。可这厮不但不给,还找个裁缝在蕾姆围裙上绣了“小心眼”三个金色大字,以示嘲讽。

袁非嫉妒心起,上前就要将蕾姆薅过来。被王小凡灵活的小腿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扑棱给阻挡回去。

袁非一拍他腚,气道:“行,你好好搂着,让她给你生个儿子。”

王小凡笑道:“那不够,起码得龙凤胎,你说是吧,小蕾姆,木啊,木啊……”

王小凡对着抱枕一顿猛啃,直让袁非不忍直视,只好走到书架前去把玩手办。

半晌时间过去,王小凡再没听他发出丁点动静,觉得不对劲儿,便抬头找他。

只见他静立在一个玻璃罩前,深深沉思着——那里存放着一个劣质的河神手办。

似乎感应到王小凡的目光,他拧头与他视线相交……下一秒,竟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王小凡他妈汗都下来了!!!

恐惧让他鬼使神差地也对其报以微笑,他觉得自己疯了!眼看车就要撞上了,不仅不躲,还张开双臂迎接?

这时,袁非动了!

他回过头,对着玻璃罩呵口气,拿起一旁的清洁布细心将上面的尘埃抹净;又对河神周边的高级手办敷衍地吹吹气,用手指弹了弹灰……做完这些,他折过身,沉默地走到书架边,抄起角落里一把1:1比例的“霜之哀伤”!

剑刃光滑如镜,映照出袁非此刻脸上的“慈悲”。

王小凡还傻愣在那儿,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此时,袁非陡瞬间化身“怒目金刚”,举剑朝其砍来,嘴上骂道:“王小凡你个王八蛋,竟敢背着我搞女人……”

感受到杀意的认真,王小凡抱着蕾姆来了个“鲤鱼打挺”,剑锋堪堪从后脑落下,让他差点失禁。

“三胖息怒,何出此言?”他求生欲极强,将蕾姆抱在胸前防御——哼,渣男!

袁非看老婆被这屌人挟为人质,恢复了丝理智,怒声吼道:“你把我老婆放了!”

“放人可以,先跟我说清楚为啥发疯?”

袁非甩剑一指:“那玩意儿怎么回事?做工那么差,还用玻璃罩起来放这么显眼的位置,要不是女人送的,你能买它?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面讲到,是王小凡将袁非引上的不归路,所以我们要理解他此刻的愤怒——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悄悄焗了油。

“那啥,解释是有的,你先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再者,你要是真用它砍死我,那我岂不成了你爹?”(注:“霜之哀伤”出自《魔兽世界》,是一把弑父之剑)

袁非反应过来,差点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便放下剑,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环胸,带着妇人哀怨说道:“说!怎么回事?”

“嘿嘿……”王小凡谄笑跪在袁非身边,恭敬的给他捶肩膀,“你出差这几天,对面来了新邻居,女的。”

袁非一挑眉:“对面不是一直没人租吗?怎么突然来人了?”

“不知道呀,包租婆领来的。”王小凡瞄他表情,见神色稍缓,又附一句:“长得很一般!”

袁非闻言冷哼道:“是么,那敢问王律师与她发展到什么关系了?可否成功上垒啊?”

“哎呦喂,胖爷,您说什么呢,真是的,小的是那种人嘛!上垒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想过,哈哈哈……”王小凡羞红着脸,一边捂住嘴想要遮上那抑制不住的笑,一边拍着袁非肩膀头开心否认着,“她倒想发展点什么,从搬来就死命追我,但我没同意,我甚至连她微信都懒得加!爷,您瞧咱这觉悟!”

王小凡面上否认,但在袁非眼里,反而更像木已成舟,屌人实属在炫耀。

不过以他对他的了解,这厮虽形神令人作呕,但他说没什么那就一定没什么,起码目前是。

末了,袁非叹息一声,仿佛苍老了十秒。

他叹口气,正色道:“小凡,你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还能做朋友吗?”

王小凡一凛,回道:“必须是您拥有伟大的人格,不忍心看小的在这世上形单影只。”

袁非摇头!

“您拥有高贵典雅的品质,鄙人自愿追随!”

袁非又摇头,“不是!都不是!是因为咱俩都同样可悲的没有女朋友……”

“嘶”王小凡倒吸口凉气,没料到看似固若金汤的友谊,羁绊竟是如此草率。

“所以,你要是敢撇下我自个儿脱单,哼哼——我就诅咒你蛋疼菊紧!!!”

想要摧毁男人的友情,根本无需多么诡谲的阴谋,只要在他们之中放一个女人即可,高效便利,自古如此。

“那是,那是自然。”王小凡悻悻道,下意识夹了夹菊花。刚想收起造次,转念一想,不对呀,为啥是这理由啊?他在暗示什么?

他眼轱辘一转,心里亮堂起来:“哦,他这是羡慕了!”

哈哈,吹牛皮的欲望又翻腾起来。

王小凡兴起道:“兄弟,真不是我吹,那姑娘对我是一见钟情。看我那小眼神儿,说的那甜言蜜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臊。但你放心,我意志是坚定的,始终是不忘初心,坚守底线,仅仅哈——我强调一个仅仅,仅仅就收了这一个手办,实在是她哭天喊地求我收下,我没办法呀!”他满脸无可奈何,仿佛收下这手办已是他最大的让步和仁慈。

袁非点点头,作理解状,不甘示弱道:“唉,这种女人最烦人了,对自己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嘛!我跟你说,这趟出差我也遇见了,对方公司负责接待的那姑娘,178大高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对兄弟我那叫一个殷勤,结果怎么着,哥们楞是没动心,哎,这就叫有原则……”

说话的当口,脑子里想着实际情况其实是个162小老太,满脸褶子小短腿。

两个可悲人一顿商业互吹,都把对方夸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彼此什么货色都心知肚明——都是对方肚里的蛔虫,谁不知道谁啊!

正当二人口若悬河之际,隔壁“咚咚咚”传来拍墙之声,紧跟着晓敏软软的声音传来:“小凡哥哥,能不能让人家睡个懒觉呢?人家会更喜欢你哦!”

又他妈是一阵冷汗!

王小凡觉得自己都快干了。

他思绪飞转,刚才只顾吹逼,情绪高亢,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八度,完全忘记隔音这回事。他不敢想宋晓敏现在是作何表情,更不敢想她听见了多少内容;倒是袁非,对着他表情夸张地做了一个无声的“哇哦”,以表达“这女孩够味儿”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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