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丁如是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联系是联系上了，如你所料，他们确实有意将光刻机相关的业务打个包出售。
加能的战略眼光很长远，他们认为一款产品起码要卖个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否则不值得投入太多。
在光刻机领域，加能已经竞争不过爱斯M尔和尼慷，所以准备撤。但一听说意向这边的华国背景，便连面都没见，就直接拒绝了，应该是顾忌瓦森纳协定的约束。”
说到这里，丁如是叹了一口气，脸色黯淡下来，“我最近也一直在研究光刻机这个东西，接触的越多，也就越绝望，无论是材料学还是光学，都已经站在了工业科技的最顶端，我们差得太远了。”
何舟见状，咧嘴一笑：“当初不是还劝我，路要一步步走吗？怎么这会儿倒作难了？”
丁如是摇着头，说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搞这玩意儿的投入，十个谊网都架不住，简直就是在烧黄金。”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何舟感觉他跟丁叔叔两人是在互相打气，“芯片制造公司筹备的如何了？”
“还在进行中，秦书记很支持，已经向中央进行了汇报。”丁如是还记得秦书记听到他这个方案时，眼神中的惊讶和佩服，但其实这个让羊城一把手赞赏有加的想法，是出自于何舟。
“这边就按部就班地来吧，多申请和争取点政府补贴，怎么也是个高新技术产业呢。众人拾柴火焰高，靠谊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无法实现的，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事，更是民族的事。”何舟知道造光刻机的难度，爱斯M尔每年的研发投入数十亿欧元，折算成华币，多达上百亿。
丁如是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何舟继续说着，“另外，看看有没有可能搞一个离岸资本公司，并购一个发达国家的微电子企业，再跟加能去谈。”如果想入股爱斯M尔，那资质审查肯定会非常严格，因为它已经加入到米国的EUV计划中，但对加能来说，一个快要退出光刻机市场的RB公司，米国应该不会看得太紧。
丁如是捂着额头，“你这嘴皮子一张，我又得屁颠屁颠地到处弄钱去。”
“还是资本太少啊。”何舟也是感慨，不过他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丁叔叔，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计划，是最高机密，绝不能外泄，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全部内容。”何舟停下筷子，突然脸色凝重地说道。
丁如是见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点点头，开始侧耳倾听。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丁如是偶尔会开口询问一下。
何舟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从计划目的、方法、流程，再到诸多细节，竟是滴水不漏。
丁如是全程张大嘴巴听何舟说完，半天说不出话。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何舟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在夹缝里生存，肯定会有想象不到的艰难。谋定方能后动，我们两条腿走，既要明修栈道，又要暗度陈仓。”
“先慢慢选人吧，能选出几个算几个。”丁如是苦着脸，“我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事在人为，只要有准备，一点点来，一年不够三年，三年不够五年，五年不够十年。总有一天我们要造出属于华国的光刻机！”何舟的神情很是坚定，话语掷地有声。
丁如是突然抬头看向上空，“你说真的有神么？”
何舟一愣。
丁如是接着说道：“如果有神的话，他会看到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吧。”
何舟明白过来，点点头，“举头三尺有神明，应该会的。”
“那我们一起敬他一杯，能保佑我们心想事成，旗开得胜！”丁如是说着，跟何舟一起举起杯子。
“尽人事，听天命。”何舟说完这六个字，饮尽杯中茶。
“如果真有成功的那一天，我想今天这顿饭，会让无数人膜拜，我们也会从默默无闻，走向轰轰烈烈，这个计划叫什么？”丁如是感觉到使命在肩的压力，这是个重要的时刻，这个计划也该有个响亮的名字。
何舟想了想，“就叫火种计划吧。”
“火种计划……”丁如是重复了一遍，然后低喝一声，“好！”
接着，他抬起手腕，已经接近九点，“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飞机去了。”
“我也回学校，一起走吧，送送你。”
两人下楼的时候，何舟又想起一件事儿，边走边跟丁如是聊道，“Jack那里，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可以给他们一点发展方向上的提示。”
丁如是不明所以，歪头看着何舟。
“他们现在做的是b2b，可以建议他们考虑一下b2c，就像我们在谊网卖房子一样，互联网可以成为一个与实体结合的平台，万物皆可囊入其中。”
丁如是进入互联网已有个把月，思索片刻，明白了何舟的意思，他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我都怀疑你这小子读的不是九中，而是什么顶级商业学校。”
何舟也笑了起来：“有这么牛逼的商业学校吗？”
两人哈哈大笑下了楼。
“行了，你也赶紧回学校吧，有点晚了。记得保持通话畅通。”丁如是摇下车窗嘱咐道。
“丁叔叔再见。”
何舟朝远去的出租车挥了挥手。
这里离学校还有段距离，他刚才一直在说话，也没顾得上去洗手间，万一路上尿急可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他又跑进了聚贤酒楼。
一楼大厅里的洗手间他不知道在那里，一时间没有看到服务员，只好爬上二楼。
这泡水放了好长时间，当他出来洗手时，突然听到女洗手间传来一阵异样声音。
他关掉水龙头，竖起耳朵认真听去，里面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这个声音是…
不会错的，是音乐老师柳晴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