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莫己惟温和一笑,对着魏山轻轻一指。
魏山胸膛瞬间多出了一个透明窟窿,这随意的一指竟贯穿了魏山的胸膛。
前一秒刚出现的窟窿下一秒便恢复如初,但这也让发狂的魏山盯上了莫己惟。
他转身向前漫步而去,每一步都有一种说不出点韵味,轻松而又优雅。
魏山满目血光死死盯着前面的白色身影追去,越追越远,也不知追了多加久,走了多远。
魏山缓缓睁开双眼,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追莫己惟那一刻。
他环顾四周,陌生,一切都说那样的陌生,显然他已经到了莫己惟想要他去的地方,但却没见到莫己惟的身影。
这是个圈套,莫己惟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才来寻找魏山的。
他肯定知道失控后的魏山只有无尽的嗜血杀戮,无论天涯海角都会追他而去。
显然,他是对的,对于他来说,失控后的魏山才是最容易对付的。
魏山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太过于冲动,要是他早些想到这些,绝不会轻易这样受他摆布。
可如果不进入那种状态,又怎能摆脱莫己惟那诡异的力量呢?
摆脱不了那诡异的力量,他不也会乖乖跟他来到此地?
魏山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莫己惟的手掌,从莫己惟盯上他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已经注定。
“终于醒了吗?似乎没我想的这么简单。”莫己惟身影从魏山身后缓缓浮现。
极赋有磁性而又温和的声音,配上那阳光般的笑容,却让魏山感到一阵胆寒。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有何目的,能否让我死个明白?”魏山沉声道。
“我说过,我只是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至于其他的,对不住了,我实在无法奉告。”莫己惟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是不是没得选?”魏山抬头望着一脸笑意的莫己惟。一双深沉的双眼似乎要将莫己惟洞穿一般。
莫己惟毫不介意魏山那不善的目光笑道:“我想应该是的。”
“他没得选,我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你终于肯出现了,看来这次我似乎赌对了。”莫己惟发自内心的一笑,那笑容更加的让人感到着迷。
“巧了,我也很喜欢去赌,可惜和我对赌过的人,后来他们都从此消失了。”
“是吗,那不妨就赌一把。”
听着熟悉的声音,魏山心中一阵激动。随后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却涌了上来。
“我还回的去吗,还能回到从前吗?”魏山自问,其实他那失落的表情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去承认罢了。
没有声音传出,甚至连虫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嘣、嘣嘣……
魏山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一连十个呼吸,十个呼吸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魏山面前。
“师……”魏山迟迟喊不出第二个字。
如今的他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位恩重如山的师傅。
布天火没有说话,盘腿坐在魏山的面前调息,没有看魏山一眼,也没说一句话。
他在等,他在等魏山开口,就像曾经在临天阁一般。
魏山沉默了,他低着头不知所措。
从未改变的布天火,同样的他魏山也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唉!你到底要我坐到什么时候?”布天火不耐烦的道。
魏山用出他的杀手锏,嘿嘿傻笑,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况,只要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总会用出他这杀手锏。
布天火随手一指远处一座黑乎乎的大山道:“你看那是什么?”
魏山定睛看了许久,疑惑的回道:“山。”
魏山回答后一阵懊恼,谁都知道那是一座山,若真如此简单,布天火还用得着问吗,显然其中另有蹊跷。
“不,那不是山,那是……”魏山急忙改口道。
可不是山那是什么呢?魏山急得满头大汗,他本就是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
“你好好看,一月之后我再来。”布天火一拂衣袖消失不见。
魏山对着消失的地方深深一拜,定睛的看向了那座平平无奇的黑色大山。
尽管魏山不解,但他还是一眼不眨的看着那座黑色大山,那是他所尊敬的师傅,他的命令魏山从不置疑。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布天火再没有出现过。魏山也并未多想,也没时间去想。
魏山盯着那座山看了足足一个月,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角度,看同一座山。
山,黑色的大山,无论怎样看,它都是一座黑色的山。
一个月前是这样,一个月后也还是这样,山就是山,山也只是山。
魏山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这种复杂的事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他也是个脑袋缺根弦的人,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他就会一直做到底,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放弃。
一月,一年,十年。
整整十年,魏山都在看那座山看了,都在思考这个师傅留下的问题,他还是没有答案,他还是看不出任何端详。
山还是那山,人也还是那人。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还是如此。
十年,整整十年,魏山一个人像个呆子一样盯着那座大山。
一个人,一座山。晃眼就是十年。
布天火说过他一个月后再来,可整整十年过去了,布天火从来都没曾出现过。
“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原来你也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
莫己惟!魏山等到的不是他的师傅布天火,而是莫己惟。
尽管魏山并未转身,但那柔和到极致的声音,还有那极富韵味的步伐声,魏山不可能忘记。
应该来说这份极致的美妙世间独此一份,也应该只此一份才对。
魏山回过头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阳光般的男人,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压迫,恐惧,冰冷,深入骨髓的寒意侵扰着魏山。
一张清秀的脸,一副阳光的笑容,却给人以无法抵御的恐惧,如凝视深渊一般。
面对魏山的敌意,莫己惟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没车的话,这十年来你一直在这,从未离开过,对吗?”
尽管魏山十分吃惊他怎会知道这些,但魏山却没有一丝的分神,魏山十分清楚任何的一个分神都会成为对方的突破口。
面对毫无反应的魏山,莫己惟没有丝毫的不满和怒意,微微一笑,继续说到:“再次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就送你一个消息。”
稍微一顿之后,他凝重的说到:“布天火不会再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十年前。”
说完,这个无时无刻不充满阳光的男子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股悲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