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顾之拉着许诺的行李箱走在前面,许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往宿舍走,大概是由于开学季,学校考虑到行李的问题,林顾之进入宿舍时宿管阿姨并没有阻拦。
到了宿舍后,许诺发现的室友都还没有来,宿舍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活气息,桌椅上,地板上都落了薄薄地一层灰尘,原本不算大的宿舍倒显得有点空旷了。林顾之在门口便停住了脚步,把行李箱交给了许诺,许诺以为他要走,急急说了句“谢谢你”。
林顾之没有接许诺的话,问她“忙一下午了,现在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对于林顾之的邀请,许诺有一些意外,赶忙推脱:“中午吃的多,现在不是很饿,想早点收拾完。”说完便兀自开始忙着整理东西。
林顾之柔声应了一声:“好”,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微微斜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站定,看着许诺收拾。
下午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宿舍,落在屋里自顾自忙碌的女孩身上,轻轻飘起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似乎是在许诺身上笼罩了一层薄纱,那一刻,林顾之竟看有些出了神。
“学长,学长······”许诺的声音,打断了林顾之。
林顾之没有说话,静静盯着许诺,眼里有说不请的情愫。
“送你你巧克力,今天谢谢学长”许诺双手捧着着一盒巧克力问林顾之。
林顾之并没有接,说了句“我不太喜欢巧克力,有点饿,先去吃饭了,你整理完了记得去吃饭。”便转身离开了。
······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了下去,室友都没有来,这里她也还不熟悉,晚上一个人睡觉难免有些害怕,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手机提示音连续响了好几声,是几条微信消息,有一条母亲的回复“好,知道了,照顾好自己”,其余是几个高中朋友的问候:到学校了吗?学校怎么样等等,逐一回复完消息后拿了本漫画书准备窝在床上打发时间,手机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若儿,室友来了吗?刚到学校还都不熟悉,担心晚上你一个人会害怕?”发消息的是一个叫顾辞的人。
顾辞,是许诺的一个网友,他们认识已经有三四年之久,虽未曾谋面,但自熟识以来,顾辞一直都很照顾许诺,在许诺眼里,他就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也是第一个就告诉了顾辞。
当初因为喜欢动漫,看过的动漫偶尔也会在留言区写一点自己心得,某次点开评论区无意间看到一条评论留言和自己的想法很像,便偷偷关注了那个人一段时间,发现自己看过的动漫那人也基本看过,且想法也大多和自己如出一辙。因为好奇,在对方留言区下方留下了自己一个不常用的微信号,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对方的好友申请。后来他们经常一起讨论动漫,《大鱼海棠》,《秦时明月》《千与千寻》等等,很多观点都和故辞一拍即,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偶尔会聊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许诺学习上遇到不懂得也会找他,顾辞每次都很耐心的给她解答。
高三有次下晚课,许诺正好遇到不会的题目,照常去找顾辞。
顾辞又一次故意逗她:“做了你这么久的私人老师,可是还不知道我学生的名字(还有一个委屈的表情)。”
许诺反驳道:“做了你这么久的学生,还不知道老师怎么称呼。(一个忧伤的表情)。”
许诺以为这次还是如往日一样只是开玩笑,但是却没有等到顾辞的即时回复,沉默了几分钟后,才收到对方的消息,“我叫顾辞,今年读大一。”
听到对方上大一,而自己明年也要高考,许诺突然对大学生活有些期待:急忙问道“你住在学校宿舍吗?感觉怎么样吗?”
顾辞回复道:“我不住学校的,家离学校不远,倒是有点想住在学校。(一个遗憾的小表情)。”
当时,听到顾辞的这句话,许诺的大脑在飞快运转:记得他之前说家在南方,学校距离家不远,那也就是说他读的学校也在南方,可到底是南方那个城市呢?
许诺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找顾辞的初衷是有问题要问,回复了一句:“我叫言若”,便下了线,后来,顾辞开始称呼她为“阿若”,而许诺,有时会称呼顾辞“顾老师”。
“顾老师,室友还没有来,宿舍今晚就我一个人,确实有一点怕。”许诺每次在和顾辞聊天时,总会在不经意间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别怕,我在”,许诺每次害怕的时候,顾辞的这句我在,都让许诺心安。
林顾之,发完这句话消息后,又编辑了一句“阿若,你想出来走走吗,学校的夜景挺好看的。”但是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静静盯着手机发呆。
许诺简单回复了一个“嗯”字,也没了下文。
直到顾辞的下一句消息发过来“我们阿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顾老师担心呀?”
之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指针很快就指向了10点。
“阿若,10点了,小孩子要早点睡哦。”顾辞的语气依旧宠溺。
“我今年都18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许诺很快回复,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怒气。
“好啦,睡觉吧,害怕的话戴耳机,我弹钢琴给你听”。
“顾老师,是你自己害怕吧,我才不怕呢。”虽然是在反驳,但还是乖乖戴了耳机又回复了一句“好了”。
舒缓的钢琴音通过耳机线进入耳朵,偶尔还能听到顾辞的小声哼唱,不知不觉间,许诺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夜她睡得很香,梦里顾辞穿着白衬衣,坐在钢琴前,给她弹奏Franz Schubert的《小夜曲》,她站在顾辞身后静静听着,一曲结束,顾辞转身的时候,浮现出的是林顾之的容颜。
听到手机里传来许诺均匀的呼吸声,林顾之轻轻合上钢琴,返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失神:阿若,我该如何告诉你,顾辞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