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窟在山腰,本来有一条蜿蜒小路,因走的人少了,杂草丛生,倒也难不倒杨安之,拔出剑来,一阵挥砍,到得山腰,有一山洞,三丈高,椭圆。想必就是这了,杨安之站在洞前
“校戒师叔祖!奉师父刘若清之命,前来邀请师叔祖下山御敌!!!”声响回撤洞口
可是洞内并无声响,杨安之不得又大声喊道
“校戒师叔祖!!!”
“进来说话!”
杨安之进得山洞,只见一个六旬老者,端坐在蒲团上,微闭着双眼。杨安之连忙行礼
“参见师叔祖”
“你是若清的女娃儿的弟子?”
“是的”杨安之拿出师父玉牌递了上去,校戒看看玉牌
“何人来犯?”
“禀师叔祖,乃是莲花正宗长老吕剑生,还有神独派掌门宋允清,五凤刀辛川...”
“好了,吕剑生就够了,听闻他能与剑魔一战,水平应该不低,罢了,我就去会会他”
说罢,起身跃起,眨眼不见,杨安之连忙站起,喊道
“师叔祖,等等我...”
“桀桀桀..”突然一个怪笑传来,杨安之定睛一看,原来身后的大石上还有一人,灰衣鹤发,盘膝而坐,看不清脸
“前辈?”
“你是若清的徒弟?”老者声音沧桑,仿似地狱幽冥间传来的
“是的,不知前辈是那位?”杨安之毕恭毕敬行礼
老者一言不发,突然,一个蜡烛头飞向杨安之,杨安之闪身躲过,接着两个、三个..杨安之一时好不狼狈
“我乃校戒的师兄...”
老者停下动作,看着杨安之
“你练的不是流月剑派的武功,你到底是何人?”
“不敢隐瞒师叔祖,我自小无家可归,被叔叔托付给刘姨,刘姨为避免麻烦收我为徒,却并未传授流月剑派的‘玉枢经’与剑法”
“哦...哈哈哈,天意如此吧,小子你上来”
杨安之听闻,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师叔祖你会还要打我吧?”
“放心吧,小子快上来”
杨安之一个纵步,轻落在石头上,单膝跪下
“弟子杨安之参见师叔祖”
“呃,好,好,好,小子你起来,起来我看看”
杨安之站起身,立在在老者身前
“嗯,面相平凡,样子差了些”
杨安之心头复议,在凡也比您老强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在平凡也你这老儿强啊!”
杨安之连忙低头连呼不敢
“臭小子,我年轻的时候,那是器宇轩昂,英伟不凡...江湖人称“玉面飞龙””
“师叔祖您老现在也是卓尔不群,挺拔伟岸”杨安之连忙附和,那知老者勃然大怒
“混账!我最讨别人欺骗我,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实话”杨安之感觉到了后悔,刚才应该早走的,这会遇上的头脑不清的师叔祖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小子,你知道我们流月剑最厉害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玉枢经”
“放屁!!!我们师祖当年留下厉害的武功是‘云笈七笺’”
“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问你,小子,想不想学‘云笈七笺’”
“‘云笈七笺’是什么玩意?”
“那不是玩意!!!‘云笈七笺’是道家无上运气密则,神秘莫测,就说你想不想学?”
“呃..想..吧”
“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爽快”
“想!!!”
“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交给你”
“什么事?不会很过分吧?”
“不会”
“那你说吧”
“你不得教给流月剑派的任何人,哪怕有人学会了加入流月剑派,你也要杀了他!能不能做到?”
“啊???为什么?”
灰衣老者突然有些气急败坏
“我就是让他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
“师叔祖,您,您在说谁?”
“哈哈哈,谁?还有谁,就是你们的掌门张伯殊,这恶贼,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啊?掌门他...怎么会?”
“怎么会???当年我师兄自知大限将至,外出云游,传下命令,传位张伯殊,令我掌管云笈七笺,若五年内没有过错,便可传与他”
“掌门师叔犯错了?”
“哼哼,也是我太贪心,忍不住偷看了云笈七笺,当他发现我在修炼云笈七笺,便与我师弟校戒密谋,将我打成重伤,逼迫我交出云笈七笺,差一点,差一点我就练成了..”
“你看着我干嘛?我知道我不该看云笈七笺,但我没有谋夺掌门的心思,我这辈子痴迷武学,师兄知道我此生的遗憾就是没有学云笈七笺,当年,掌门本该是我,可我心不在此,让位与他,他留下云笈七笺本意就是如此,可恶的是张伯殊这恶贼,趁我练功打伤我后,又废掉我双腿...可是,我怎么能将云笈七笺交给他,交给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恶人”说罢掀起衣摆,下面果然空无一物
“好了,小子,我也不要求你给我报仇,只需答应我那个要求,你肯学吗?”
“师叔祖,这....”
“好,好,你且过来,我先看看你的内力”
杨安之依言走近,伸出手腕,老者搭上他的手腕
“奇怪?你内力充盈,生生不息,心法必定也是珍品,为何经脉之外还有如此充实的内力?居然可以聚而不散,奇怪,奇怪...”
杨安之差点哭出来声来
“这些年我功力进步缓慢,也找不到原因,师叔祖可有办法?”
“没有”
“啊!?”
“不过,既然聚而不散,总归是好事,而且有了云笈七笺你便可以利用这些内力了”
“如何利用?”
“我且问你,武功练到极致会怎样?”
“嗯...剑气外放、摘花伤人?”
“嗯,摘花伤人乃内力臻境所致,没有别的巧劲!这剑气外放就是内力延伸的一种表象,普通高手外放距离最多一尺,顶尖高手可至三到五丈,”
“那该多深的内力啊?”
“不用羡慕,练会云笈七笺,你这会就可以剑气外放,至于放多远就看你的悟性跟内力了”
“这么厉害?”
“这云笈七笺乃“圣祖”赵玄朗所创,当年他老人家也是内力不够,只得另辟蹊径创下这这云笈七笺”
“他老人家该不是跟我一样悟性极差吧”
“呔,小子,不得无礼!且听好了。道者,虚无之至真也;术者,变化之玄伎也。道无形,因术以济人;人有灵,因修而会道。人能学道,则变化自然....”
话说杨安之在这悉心学习时,山下已是另一番景象。
元平与‘剑半仙’吕剑生斗至正酣,元平使出平生所学也未能战胜吕剑生
吕剑生绝命七剑,却还有一式‘沧海桑田’未用,就是这招当年逼退了剑魔半步,虽是半步,也足以在江湖中引以为傲了
现在,吕剑生决定用这招了,元平已技穷,注定是挡不住这招的
吕剑生开始有点怜惜元平了,因为这招之下,除了剑魔,没有活口。元平此人生平口碑极好,倒也算条汉子
“元平你认输吧,我不想杀你”
元平会认输吗?当然不会!
江湖上面子是最重要的,有时候,比命重要多了
‘沧海桑田’当然使出去了,元平也没有死,只是左肩穿了一个血洞,至少人还活着
元平成了这招剑法下第二个活命的人,吕剑生抱剑致意
流月一时静寂无声,掌门不在,还有谁能打败‘剑半仙’?
只有刘若清焦急的盯着后山
“不知元掌门,接下来派谁出场?”雁行门司道红亢声说道
“元师叔,我去吧!”
真象门大师兄耿梓上前请缨
元平摇摇头
“关乎门派声誉,不可妄动”
“哈哈哈...,今日门中如此热闹,各位贵宾来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校戒总算赶到了,门中众人连忙行礼
“吕剑生?”
“正是在下”
“好!让我试试莲花正宗的份量,我也不占你便宜,只用一只手”
说罢,飞身上前,仅凭一双肉掌缠斗
人的肉当然接不住刀剑
但是,只要你足够快,敌人就使不出剑法
校戒成名多年,当然有足够的实力,一时逼得吕剑生连连后退
吕剑生退无可退,一气之下,使出了那招‘沧海桑田’
吕剑生当然知道打不过校戒,从他上来接他第一剑的时候就明白了,可是他不能输得太难看,输赢事小,面子事大。使出绝招,伤了校戒也是好的,哪怕只是个小口子
偏生现实不会如他所愿,他的剑法还没使完,剑已经到了校戒手里
没有了剑还怎么使剑法,他只能认输
可是他还没喊出口,校戒已经用剑削掉了他的手指,吕剑生抓着手,立马退了回去
待他退回人群,他的剑也回来了,就插在他面前,迎风摇晃
人群静寂无声,只有风在呼呼生响
“可还有哪位要领教我流月剑派的浅薄武功?”
“校前辈说笑了,流月剑派乃名门正宗,我们也是形势所迫,今日有所得罪,改日再登门谢罪”司道红一抱拳
“还请元掌门,他日有了金蝉子的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知大家!”
“好说,好说”
大家来的快,走的也是及快
“师叔...元平有负师门所托,请师叔责罚!”
校戒摆摆手
“吕剑生已经摸到了剑意的门槛,不是你能战胜的,大家各自散去”
众人听令,依次散去
厅中只剩了元平,校戒以及各门门主
“不知伯殊最近到底如何了?”
校戒坐在首位,颔首抚须
“掌门多日未飞鸽传书了”元平回应道
“近日,伯殊曾来书一封”
“哦,掌门可曾解释辎重一事?”众人皆望向校戒
“未曾...不过,伯殊必然遇到事情了,他要请上清道伏溪真人出山”
“伏溪道人?”
“这伏溪真人精通机关术,江湖传闻伏溪真人乃墨子传人,可惜避世不出”
“那待如何?掌门可是有交代?”
“这伏溪真人有一嗜好,就是收集天下奇兵,伯殊听闻名剑承影近日出现在潼川府、凤翔府之地,承影乃商朝所铸,天下闻名。若得到此剑,伏溪真人必出山”
“元平、若清”
“在”二人听令
“你等去凤翔府搜寻承影”
“是”
“我亲自去一趟潼川,若有消息便飞鸽传书”说罢校戒负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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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龙窟
“嗯,悟性颇佳,安之你且试试”
杨安之依云笈七笺运功凝气,经脉内外一股真气缓缓而出,凝聚在剑身上,威势逼人
“哈哈,你这经脉外的内力倒助了你一把,无须通过经脉,随心而发,不坏,不坏!”
一时,剑气已一丈有余,杨安之一脸兴奋,便舞起龙吟剑法,剑过之处,坚石如豆腐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苟延残喘,去日无多,上天总算待我不薄”说罢一掌劈向自己面庞...
“师叔祖...”杨安之一时未察,师叔祖瞬间便已身机全无
杨安之热泪盈眶,跪在师叔祖面前,磕头如捣蒜
“师叔祖,弟子必然遵守诺言,您老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