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刀我一刀，不一会，一个8寸的蛋糕居然被他们分食得干干净净。
“你别看我的草莓，这是我特意留到最后吃的！”
文净竹警戒地看着孟溪，伸出叉子，将草莓飞快地拨弄到自己的托盘里。
“上面又没写名字。”
“我不管，瓦于今瓷了（我已经吃了）！”
含着草莓，文净竹像只准备过冬的仓鼠，脸鼓着，眉眼如月，洋洋得意地冲他挑着眉毛，含糊说道。
“也不知道谁一副不愿意吃的样子，结果吃的比我还多。”
孟溪吐槽道，他的肚子很撑，但依然意犹未尽，甚至想着要不要再花一百积分兑换一个出来。
不过他就只是想了想，事实上就在教室里，他一拿到15000的积分就被一直沉默不语的系统通知因为它购买了生物信息收集器，所以被强制捆绑购买了另一个东西。
“物品信息收集器：五千积分，你想知道你吃的菜有没有被大厨吐口水么？你想知道你买的二手家具被多少人用过么？你想知道商场的茶杯哪个更结实么？购买它，你将无所不知！”
顿时，原本还算充裕的12000积分缩水了小半，变成了7000。
这是这个流氓系统赤裸裸的报复。
至于它为什么突然发起如此激烈的报复，孟溪几乎可以肯定是尴尬值的原因。
尴尬值的出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系统本身的任务系统其实不只有一套他七年来一直执行的那套规则，还有其他不同的规则，其中就包括和尴尬值相关的一套任务系统。
而“系统”，也就是这七年来和他直接对话的那个存在，它应该也受到系统规则的限制，但它通过信息不对称的优势，隐瞒了自己尴尬癌的缺点，以及关于尴尬值的信息，从而不断误导自己，让他以为系统，也就是它是不可战胜的、没有缺点的，他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命令。
也就是孟溪发现了他的缺点，并成功从它那里拿到了分数，它的计划才宣告破产，不过它似乎出于某种目的，哪怕缺点被发现了，仍旧想要隐瞒尴尬值的信息，可惜好像系统本身并不允许他的隐瞒，在任务里强制揭露了出来。
有尴尬值确实方便多了，之前它发布的任务其实目标比较模糊，这就给了它自由裁量权，而尴尬值则是客观的，不会被它所影响。
“啊！”
文净竹突然惊叫一声，让他回过神。
只见她捂着嘴，满脸通红。
“怎么了？”
他打开她的信息栏，里面并没出现什么异常的字样。
说着一口，她却吃完了所有。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奶油，很甜，甜到她无地自容。
文净竹呀文净竹，你是猪么，吃到好东西什么都忘了！
见到孟溪看过来，她更加羞耻，大声说道：
“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吃完蛋糕你不消消食么？”
孟溪说罢，站起来就围着操场慢跑。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文净竹想把他追回来，但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精神斗争了一会，还是先将吃剩的惨剧先收拾好。
孟溪跑了半圈，她终于将它们打包丢掉，气冲冲地追上他。
“你.......”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孟溪却更快一步问道：
“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她如遭雷击，一下忘了该说些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
“黄家军最后打赢了么？还是说赢的是皇上？”
“你你你，我，我.......”
文净竹失去了语言能力。
写小说，这是她心中藏得最深的秘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一次被人提起。
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还缠着这件事不放！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昔日的阴影再次在脑海中上演，她眼前发黑，无法呼吸，身体不住地后退，嘴唇都在发抖。
她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把孟溪给吓到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
孟溪万万没想到提到小说她会变成这样。
“我没事，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她的目光虽然在看着他，但孟溪总觉得她看得并不是他，而是其他东西。
也许...是回忆？
孟溪试图靠近她，但她宛如惊恐之鸟，后退的速度更快。
怕她受伤，孟溪停止移动。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在写小说的么？”他摸不着头脑，想起文净竹刚才下意识问他的问题，有点尴尬地解释道：“我翻垃圾桶翻到的。”
“啊？”
文净竹又一次呆住了。
“我当时在垃圾分类，然后看到了里面的碎纸屑，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就把它们重新拼了起来，结果发现原来是原创小说，我上高中认出来字迹是你的。”
什么垃圾分类，什么好奇心重都是他现编的，本质的原因全都是系统当时恶心人的任务。
“啊？？？”
文净竹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是这么看到她的小说的。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回家把我拼好的拿给你看。”
她总算正常了，孟溪可不敢继续刺激她。
昨天那个开枪自尽的人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用了，”她不想再次看到那篇小说，“我相信你，但我已经不写小说了，而且那篇写的很差，网文看多了，冲动之下写得，你看了肯定觉得很好笑，很幼稚吧。”
她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
“写得很好呀，不然我为什么要一直留着，这可是我的网文启蒙作呀，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了，是皇上设计夺兵权那段不好还是黄家军重组那段不好，我承认有点逻辑不通，但是我倒是看得哭得稀里哗啦的，你凭什么说它不好！”
孟溪越说越激动，没有娱乐活动的初中，他只有时间阅读枯燥无味的所谓名作，文净竹写的小说是他难熬岁月里难得的一抹亮色，也是他第一次接触网文这样分章的阅读形式。
他反反复复地读，字斟句酌地看，全情投入。
就像许多动画迷一样，纵使入坑作实际存在多么大的问题，但在他们的眼睛里，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带来的触动足以磨平一切。
人可以选择未来不同的方向，但永远无法背叛自己的过往。
这是孟溪在她的小说里最喜欢的一句话。
难道作者本人就能说自己的小说是垃圾了么，那读者阅读时的震撼、感动算什么？
作者反而被读者逼问，文净竹想要反驳，想要说这些情节多么狗血，多么恶俗，但在孟溪真挚的注视下，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如果能够早点听到这些话.......
“着火了，着火了！！！”
她正想着，教学楼的方向忽然传来了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