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香一夜无眠,早上起来顶着两只乌青的眼圈,小喜怜惜的给她上了几层香粉,才勉强遮去憔悴的脸蛋。
“三姑娘,有人给你这个。”
这时门口的小厮手里拿着白色纸条过来,陆香香打开,写着丽香楼见。
陆香香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稀粥,丫鬟也不带,自己跑出去应约。
来到地方,离音早已在雅间等候,他也是一夜无眠,黑眼圈比陆香香还严重,看到同样憔悴的陆香香,离音满是心酸。
他“噗通”一声跪下去,泪水无声无息地涌出来。
陆香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说不出话,脑袋也一片空白。
“香香,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才把发呆的陆香香拉回神来,能怪他吗?不能,毕竟不是他自身的问题,身为底下的普通百姓,不止婚姻,就是前程,生活都不能自己做主。
“香香,你我无缘,愿来生,我们有缘做夫妻!”
离音说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灰色帕子,里边似乎包着什么。
“这簪子,我也没护住,昨晚宫宴结束后,我摔了一跤,簪子掉了,也断了…”
离音咽哽着,他们的情分犹如这簪子,断了,可是自己真心喜欢香香,那又能如何?
安乐王爷说过,皇后娘娘赐婚的,别看是宫女,就连嫔妃见了也得喊声“姑姑”。让他最好是把别家姑娘的念想也断了,否则,会牵连到别家姑娘。
陆香香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又看看跪着的离音,缓缓下弯,把他扶起来,苍白无力道“罢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我们无缘,没有谁对不起谁,我祝福你。”
离音近看,陆香香脸色涂着厚厚的香粉,说话有气无力,知道她也很伤心,那又能怎样呢,无权无势,一切都徒然。
陆香香把断了的簪子拿回来,静静地看着,许久才开口“你送我的木雕也不见了。”
离音摇摇头,想抱着她,最终忍住了,“我回去了,你保重!”
没等陆香香反应过来,离音已夺们而出,他怕自己不舍得离开,怕自己会连累她,不敢给她说话的机会,害怕她伤心流泪,不如自己装作无情的离去。
陆香香呆了会,也转身离去。她走在街上像没了魂的木偶,无视身边的吵杂,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吁”
身边停了辆马车,陆香香也没有理会,直到马车的门帘掀开,探出个熟悉的身影。
“香香”
陆香香木纳的便过头,发现马车上的是凌风然,正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陆香香看到他,满肚子的委屈和伤心一涌而出,鼻头酸酸的,自己都没发觉眼泪哗啦啦的流下。
凌风然见状,一把把她拉进了马车,陆香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哭了,心中的难受瞬间爆发出来,不顾旁人大声哭了出来。
凌风然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不是滋味,她哭的是另个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命奴仆驾车回迎香居。
陆香香哭完,一夜未睡,加上马车缓慢的颠簸,有些舒服,自己靠在一旁的柱子睡着了。
凌风然见了,轻轻把她的头扶靠在他的肩膀上,拿出手帕,倒了些茶水,慢慢地把她脸长被泪水打糊的香粉擦去。
等把脸擦干净,看到她乌黑的眼圈,凌风然拧着眉头,又是不爽又是心疼。
马车从迎香居后门进入,陆香香睡得死死的,浑然不知,凌风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自己的寝室,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疲倦的睡颜,附身亲了她的额头,才退出房间。
苏管家看着自家公子把人抱回来那刻,章目结舌,看到公子还把人抱到自己的寝室更是心头一颤,许久,公子出来到书房,苏管家才松了口气,跟着他进了书房。
只见凌风然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个巴掌大小的木雕,雕着的是陆香香,天真灵动的笑脸。
苏管家知道,这是他公子潜入陆香香的闺房,把人家的定情信物给偷出来了,当时大半夜的回来,还吓了他一跳,发现公子黑着脸,捏着木雕,就明了。
片刻,凌风然勾出抹邪笑,食指轻轻指着木雕,不一会儿,木雕成了两半。
“…”
苏管家吊着心头看着,想到陆香香的事,背脊发凉,这事肯定是公子搞的破坏。
凌风然突然站起来,带着冷笑,撇了眼断了两半的木雕轻笑声道“把这拿下去,烧了。”
苏管家抹了把汗,看到公子离开,才上前把木雕揣在怀里,朝厨房方向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余晖。陆香香睡饱了醒过来,发现眼角酸涩难受,眼珠子咕噜转了圈,惊讶地跳起来。
“支呀”
有人推门进来,陆香香警惕地看着门口。
“香香,你醒了!”
好像算准陆香香这个时候醒似的,凌风然走了进来。
“你……我?”
凌风然看出陆香香的慌乱和疑惑,上前笑道“你不记得了?”
陆香香茫然的摇摇头。
“哦,这样,你自己哭着脸走到我这来,还把我们吓坏了,要是传出去怕是被人说是我欺负你,你来找上门呢!”
陆香香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她确实是哭着走来走去,但是说自己走到凌风然这来怎么也没印象。
凌风然见她的反应越发可爱,忍不住靠近一些,她真的很娇小,个头才到他的胸口,他弯着腰坏笑道“嗯,眼角跟个核桃似的,怪好看的。”
陆香香才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后退两步没好气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到你这来的,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想笑话我就笑吧。”
凌风然也不恼,从袖口中拿出个红色花纹的胭脂盒递到她面前温柔道“我没有笑话你,你眼睛这个样子出去见不得人,这个给你,涂上去很快就消肿了。”
陆香香半信半疑,也没有接,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凌风然见她不出声,自顾自的打开盒子,手指抹了点白色香膏,迅速朝陆香香眼周围抹去。
陆香香闻到清香味和眼周围传来的冰凉舒适感,才反应过来,立马拿过盒子退到一旁“谢谢你,我自己来。”
凌风然只是笑笑,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猫,心里越发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