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
莫瑟仔细观察魔鬼摆出来的沙漏。
整个沙漏框架由金属制成，中间部分是琉璃制作的透明瓶身，整体观感很有年代感，它的其中一个底座缺了一角，看上去像是被狗啃了一口似的，但问题是，什么样的狗能啃动金属？
魔鬼将沙漏推了过来，莫瑟握住沙漏。
“嘶。”
入手一片冰凉，就像握住冰块一样。
莫瑟将瓶身倒过来，下部的沙变到了上部，开始缓缓渗漏。
“这些沙好细啊。”
魔鬼表情非常微妙：“你觉得里面是沙吗？”
“不是吗？”
魔鬼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魔鬼缓缓答道：“我先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你真的很喜欢故事。”
魔鬼没有理睬莫瑟，他自顾自地讲道：“圣教《神启录》记载，十七个世纪以前，域外的恶魔降临东大陆，将这片土地上的人奴役。”
“他们对待人类就像对待牲畜一样，随意折磨、虐杀人类，所有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后来，十二至高神出现了，他们带领人类同恶魔对抗，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十二神成立了圣教，建立最初的秩序，至此，人类文明在经历黑暗时代后得以重生和发展。”
“这些是《神启录》第二卷的记载，在后面，《神启录》末卷记载，一世纪末，十二神用人类的十二种品质打造出十二件圣器，分别存放在十二个王国都城的教会中，以此指引人类前行的方向，此后，十二神便从尘世间隐匿无踪。”
“这个故事我听那些市井教徒讲过，你想表达什么？”
魔鬼的声音放缓：“如果说它就是圣器呢？”
“不可能！”莫瑟语气坚定，“每年圣教节各个大主教会祭祀圣器，请求至高神指引新的方向，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你说的很对，圣器确实在十二个教会中，不过，”魔鬼话锋一转，“谁能保证圣器没有被替换过呢？”
“它要真是圣器，你会送我？”莫瑟反问到。
“呵，事实上，我并不确定它是圣器还是仿冒品，不过就算它是圣器，对我来说用处也不是很大。”
你就吹，用力吹。
莫瑟再次将沙漏倒过来，虽然下面部分才只有一点粉末。
“关于这个沙漏的作用还有一个传说。”
“哦？”莫瑟集中注意，又有故事听了。
“传说它能让心有感应的人看到未来。”
“未来？”
“对，但有一点要注意，在那个未来中，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可更改，也就是说，就算你知道未来后改变自己的行为，也改变不了你已经透过沙漏看到的结局。”
“所以，你的补偿就是传说物品的仿品，还讲故事画饼？”
魔鬼有些不满，他暼了莫瑟一眼。
莫瑟顿时感到身边的空气像是被抽空，无论自己怎么呼吸，肺里都没有吸进气体，紧绷的窒息感逐渐扼上心头。
随着时间流逝，莫瑟脸色由黄转红再转白转青，莫瑟感觉自己就要死了，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法思考。
“知道错了吗？”此刻，魔鬼沙哑难听的声音如同一道圣谕。
莫瑟艰难点头。
“这次饶了你。”
话音刚落，莫瑟重新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呼，哈！呼，哈！”
随着氧气运输进大脑，莫瑟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转。
飘了，飘了，以后对待魔鬼还是要谨慎些，莫瑟在心里暗暗提醒。
“看来你非常满意我的补偿。”
“恩，”莫瑟忙点头，“满意。”
“我早觉得你会满意，看来我的直觉没错。”
废话，脖子给我捏着，我能不满意吗？
“行了，你的事情解决完了，我送你回去。”
莫瑟眼前又是一黑，他回到了之前的厅室。
胖子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地上睡了一觉后，他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
魔鬼很快面见了胖子，花了较短的时间，胖子回来后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很快，商人也见了魔鬼，由于商人是最后一个，结束后，魔鬼和他一起返回了厅室。
魔鬼坐回主位上，开始总结。
“这次的茶话会非常愉快，希望下次还能在此见到你们。”
“希望你们都能活着，桀桀。”
伴着这句话，莫瑟的视线逐渐发散，意识也陷入沉睡。
——
“啊！”
莫瑟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是梦吗？”
他环顾自己的房间，瞳孔一缩。
床头除了本来就有的黑色石块，现在多了张卡片，另外还有一只底座缺一角的沙漏！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莫瑟赶紧穿戴整齐，出门沿着左侧走廊下了楼。
刚下楼是一间装潢玲珑精致的小厅，小厅中央的木桌上，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孩正对着一块泛黄的白面包比划。
德洛莉丝，她也是老头那里的孩子，思维敏捷，和莫瑟亲如兄妹。
事实上，那几个孩子都是亲近的家人。
莫瑟来赫西拉斯的时候德洛莉丝也一起来了。
“德洛莉丝。”
听到莫瑟的声音，她抬起头，上下审视了一番莫瑟，皱了皱眉：“你夜里出去了？”
“对，我正有紧要事告诉你。”
莫瑟将茶话会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他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
“所以说你卷入了一个流程为讲故事、抽签、取得信息、实施、最后获得收益的杀人游戏？”
“是这样没错。”
“从你的经历看，我们现在能推断出：第一，应该每个人都有卡片，杀了对方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取得对方的卡片，就像镜中人那样。”
“也许可以搜出来，或者最后魔鬼会给。”莫瑟补充到。
德洛莉丝点头：“猎人卡片可以改变猎物，贤者卡片作为猎物时可以获得更多收益，收益指什么还不清楚。按照贤者卡片的描述看，先知卡片我比较倾向于信息类的作用。”
莫瑟顺着这个思路讲道：“也就是说，虽然胖子的评价是无趣，但他有可能也掌握了我的信息。看来还是得小心一些。”
德洛莉丝继续说道：“第二点，猎人和镜中人有矛盾，矛盾焦点应该是黑手，似乎猎人的上一个猎物就是他，那镜中人和黑手至少是暂时性的盟友。”
“第三，公爵一直替魔鬼主持会局，他应该有一定的地位，还有，右侧前四人分别是公爵、阴影、苦行人、猫女，又刚好是这四人轮空，这里面可能有深意。”
“我也觉得奇怪，这四个人看起来也比其他人放松。”
“第四，小心猫女。”
“……”
莫瑟扶额：“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不懂，”德洛莉丝有些不高兴，“女人最懂女人，我看这个猫女一定不是好人。”
“好了好了，说说其他的，我觉得还是要先找到胖子。你去参加那些贵族小姐的下午茶的时候，可以帮我打听那个镇子在哪儿。”
德洛莉丝神色变得严肃：“我正有事情要告诉你，恐怕打听到那个镇子暂时也去不了。”
“怎么了？”莫瑟一惊。
德洛莉丝没好气地踢了踢脚边的箱子：“你拿错箱子，我们快没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