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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消失的楼阁

青石古道前的广场,张凌随意的宣布了合格者的名单,通过的人欢呼雀跃,失败者也开始有各路官员上前攀谈,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可人们的眼中老是浮现出些许别样的情绪,通脉礼就在这种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收尾了。

陆青与观星阁上的老者究竟去了哪里,这可能是在场每一个人都想询问的事情,回忆之前张凌对老者的态度,众人明白对方一定是书院中为高权之辈,现在众人也都想通了陆青能够来到书院的原因,这种强大到近乎扭曲的后台着实令人羡慕。

至于那些平日里骄纵蛮横的官家子弟,心中更是升起了愤恨之感,就像是原本只属于他们的权利被剥夺了一样,有种突然被人踩在脚下的羞辱感,要不是老者在离开前示意戒言,他们必会怨声载道。

······

永宁城内的一家小酒馆里,参加完通脉礼的郭薇与李松轩并未急于回家,二人都已进入云山,郭薇更是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可二人此刻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尽是忧心惆怅。

桌上摆着几壶梅子酒,二人心里都十分关心,自通脉礼结束后就在未现身的陆青。

郭薇看着对面正在把玩酒杯的李松轩,问道:“你觉得陆青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虽然他未曾踏上青石古道,但是带走他的人应该就是他身后的那位,现在这个局势也只有那位出手,才可能为他争取一线生机了。”说着李松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郭薇落寞的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只是那位老者究竟会带陆青去哪里呢?”

“我想应该是去了青石古道的尽头吧。”李松轩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

······

二人从酒馆出来,打算共同前往逸豫坊瞧瞧,想着碰碰运气看陆青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再者就是如果情况急转直下,他俩也能安抚安抚老人的情绪。

在快到逸豫坊前的转角处,二人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探出身子,小心向着前店的方向探望,打算先确定其中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要是陆青还没回来,他俩也不敢贸然前往,那样只会徒增老人的压力。

二人凝神望去,没有,什么也没有。

除了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外,前店再无旁人,陆昉好似有些懒散的躺在摇椅上,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屋外虽说阳光明媚温馨,但屋内却又一丝淡淡的压抑,在二人几番观瞧下,唯一与前几日不同的地方,就是此刻陆昉的双手都莫名的缠上了绷带,看起来应该是受了挺严重的伤。

李松轩有些不安的说道:“陆爷爷的手上为什么会缠着绷带?”

郭薇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陆爷爷平日里对自己的双手格外呵护,自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陆爷爷的手受过伤,更别提现在双手都缠上了绷带。”

郭薇的美眸中露出一抹担忧,焦急的继续说道:“难...难道陆爷爷已经知道今日书院中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

李松轩立即摇头否认道:“不可能,陆爷爷一直坐在门口,显然是在等陆青回来,要是陆青已经回来,陆爷爷不可能是现在这副神情,更不会独留陆青一人在里屋,陆青肯定还没有回来,现在应该还在云山里。”

见郭薇还是有些不放心,李松轩又接着讲道:“再者说,咱们之前所在的酒馆正是陆青回家的必经之路,如果陆青被带走后又独自归家,咱们必定会看到他才是。”

这么分析下来,郭薇也不再慌乱,看着陆昉的目光依旧充满着担忧。

李松轩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同样为陆青的处境担忧,又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得在这里干着急。

一炷香过后,二人背靠墙壁,在拐角处席地而坐,李松轩开口问道:“之前你有没有听郭叔叔提到过,今日在观星阁上的那位老者?”

郭薇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没有,我在家中从未听父亲提到过那位老者。”

“好吧。”李松轩无力的靠着墙。

“对了,我想起来。”郭薇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在我进书院之前,好像听道父亲和宫中的某位提到过,书院中有三位超脱俗世的存在,那就是书院在世间屹立不倒的原因,想必今日带走陆青的那位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闻言,李松轩沉默片刻,说道:“希望如此吧,如果那位老者就是超脱世俗的存在,必然会帮助陆青渡过眼前的难关。”

时间流逝,太阳日落西山,苍月明镜高悬,四周的街道上逐渐张起灯笼,二人始终未曾见到期盼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最终二人只得作罢,各自返回家中,打算明日一早再前往逸豫坊看看,也许等到那时,一切方会水落石出。

······

云山中。

这次周老与玄老没有带着陆青直接飞纵下山,三人一同在山间漫步,闲聊散心般的一点点向着山下走去。

起初陆青对此十分疑惑,询问后才明白,两位老者此番作为是为了让他可以逐渐放松身心,这样有助于之后在藏书楼内的参悟。

三人在竹林见漫步行走,聆听着四周传来的流水蝉鸣,陆青深切感受到身心得到了全面的放松,之前在古殿内虽然靠净易思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宁,但是那样绝非长久之计,待其功效退去,杂乱的思绪便会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要是以那种状态进入藏书阁,就算有奇物辅佐,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像现在这样慢慢安抚心神思绪,确实可以令自身逐渐进入最佳的状态。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时间也来到晚上,虽说已然行走了许久,陆青却未有丝毫疲倦的感觉,但他仍是询问道:“为何我们还未走到藏书楼?”

玄老解释道:“云山中自古就有一条奇怪的规定,只有子夜时分才可以进入藏书楼的第三层。”

至于具体原由,玄老并未再提,陆青也很知趣的没有在多问,等到了藏书楼前,一切谜底他自会知晓,不必急于一时三刻。

······

白玉皎月高悬于夜空,伴着点点星辰温柔的照射着云山,光线洒过清幽的竹林,待给了林中人一抹别样的意境。

行走期间,陆青时不时的望向天空,心中暗想: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月亮怎么好像变圆了一点。

······

子夜时分,三人终于在竹林最深处的一座造型精致的楼阁前停下脚步。

起初见到楼阁的陆青并未太过在意,可当他凝望楼阁上的匾额时,瞳孔骤然紧缩,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藏书楼’。

“不对啊,藏书楼不是有三层吗?”陆青疑惑的低声自语。

陆青有些不确定揉了揉双眼,在确认并非是自己眼花后,指着不远处的楼阁问道:“周爷爷,不是说要去藏书楼的第三层吗?眼前这座分明只有两层呀!”

周老微笑的看向此时有些凌乱的陆青,伸手指了指,说道:“小青子,你在仔细看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在月光映照下显现出的楼阁影子外什么都没有,陆青不明白周老究竟让他看什么。

“没啥呀,不就是阁楼的影...”突然陆青感到有什么不对,伸手仔细的数了起来,惊愕的叫道:“一层,两层,三...三...三层!为什么会有三层,明明应该只有两层才对啊,鬼...鬼楼!”

在陆青的叫喊声中,周老拈须说道:“藏书楼的第三层隐秘于虚空之中,平日里无法观其丝毫,只有在满月之下才会映出阴影,只有阴影出现,才能进入第三层。”

闻言,陆青抬头望去,夜空中的皎月已然是满圆之姿,可今夜明明不可能见到满月才对啊。

这时身旁的玄老淡淡的说道:“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

“这就是藏书楼真正的隐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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