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短短时间内，龙女已逃出上万里。
空中云雾当中，有一头白龙现身，拦在龙女面前。
“龙三，果然是你，我便知道是你安排了一切。”
毫不犹豫，龙女立刻逃跑，面前一尊红龙现身，将她堵了回来。
她往左走，有红龙拦住去路，她往右走，青龙低吼。
左右为难，继续往前，白龙已经封锁住所有去路。
三尊龙王同时现身，呈三角形将她包围在其中，包围圈不断被缩小，龙女已经无路可逃。
四尊龙王同时出现，这是很罕见地事情，现在他们浮在空中，身下海水浪起浪翻。
龙女摆出战斗姿态，口中发出一声闷吼。
迎接她的是更强大的吼声，直接将她的声音压过去。
面对一尊龙王，龙女还敢单挑，却未必能够获胜。同时面对三尊龙王，龙女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你们是想让我死嘛？”
“小九，你这是何苦，这个世界将要毁灭，神答应带我们离开，你为何不答应。”
“离开？”龙女冷笑：“是做奴隶吧，被那些自称为神的存在奴役，为他们拉车驾辇，成为他们手中的刀。”
“不是奴隶。”龙五大吼道：“是合作，我们付出我们可以付出的，获得我们想要拥有的，这是一笔交易。”
“交易，同自己的敌人做交易。”龙女道：“我们曾经拥有这个世界，你们难道忘了是谁将我们赶到海里，我们的同族又是为什么死去。”
“现在父王的头颅，应该还挂在某个天神的房间内，成为他炫耀的资本。”
“你们说这是交易。”
“你们好会骗自己。”
龙，并不是妖怪。
他们，是这个世界最早诞生的生命之一。
他们得天独厚，拥有坚不可摧的鳞甲，力大无穷的躯体，开口便能对天地下令，展现种种强大的法术。
所以在世界最初的一段时间，龙族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那时候他们统治着这个世界，云中又有巨龙腾飞，海底有神龙遨游，他们的足迹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后来，龙族因为种种原因，退出历史舞台，但依旧是强大的存在。
直到天神的出现。
十万大山的土著联合起来，已经闭世十几万年的龙族也现身，参与了这场征神之战。
结果是惨败。
天神开始对十万大山的龙族进行猎杀，龙族富含力量的血肉可以用来补身体，龙牙可以用来打造兵器，鳞片可以制成盔甲……简直可以说浑身是宝，是天神喜欢的猎物。
所以最初一段时间，十万大山是天神的猎场，并不是用来种田的。
直到最后，世间只剩下四头真龙，他们只能生活在终年不见天日的海底。
而龙女与其他三位龙王，的确拥有血缘关系。
面对龙女的咆哮，其他三位龙王无动于衷。
“你还是太年轻。”
“幼稚，不可理喻。”
“错，大错特错。”
白龙摇摇头，俯视着龙女。
“你为何要用那些低等生命的道德标准要求我们。”
“我们是龙，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我们为强大而生，也可以为强大做任何事情，我们可以吞噬亲人的血肉，也可以为自己的敌人做事。”
“不择手段地变得强大，才是我们龙族的道德。”
黑龙摇摇头，用低沉的嗓音道：
“不，错得不是我，错得是你们。”
“我不愿意成为天神的奴隶，并非是因为那些劣等生命的道德，而是因为龙族的道德。”
“龙族生来骄傲，绝不会成为任何的奴隶。”
“为了这骄傲，我可以放弃任何事情，包括生命。”
黑龙昂起头颅，面对三位高高在上的龙王咆哮：
“龙族，不该放弃尊严。”
三位龙王同时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送你上路吧。”
龙族由天地孕育而生，之所以可以睥睨世间，是因为他们从诞生开始就掌握某种规则。
红龙掌握的火焰规则。
青龙掌握的生命规则。
白龙掌握的冰霜规则。
三头龙王一起出手，规则之力强加在龙女身上。
火焰在灼烧她的身体，生命规则在剥夺她的生命力，冰霜规则将数千里的海面冰封。
龙族的成长期是很漫长的，龙女虽然有漫长的生命，但换算成人类年龄，不过十几岁。
她的确是个少女，面对三位龙王显得太年轻。
她的规则之力，掌握得还不够熟练。
……
不倒山，虽然聚集了很多人，但空气却是死寂般地沉默。
没有人出声，视线都落在白骨元帅身上。
白骨元帅看着面前落叶聚成的大雪，缓缓道：“因为这片天地要死了。”
众人又是乱糟糟一团，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人会死，动物会死，妖怪虽然生命漫长，但同样会死去。
但天地，也会死去吗？
王生并没有参与讨论，因为他知道，天地的确是会死的。
他曾经亲手谋杀过一座山，当然，不止一座。
山都会死，为何天地不能。
人死亡是因为失去生命力，山死亡是因为失去灵气，天地死亡又是因为失去什么？
白骨元帅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开口：“从十万年前开始，天神就一直在掠夺这个世界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十万年岁月，这个世界快被掏空了。”
王生很早就意识到，天神就是一帮割韭菜的。
天地有灵气，自然成循环，无论妖怪的生命有多么漫长，他们终会死亡。
等他们死亡后，向天地索取的一切都会还给世界，所以天地之间的总能量还是平衡的。
生生死死，这是一个循环，生生不息，也死死不息。
但天神出现了，一位位天神挥舞着小镰刀割韭菜，十万大山一直被他们割了十万年，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
怪不得最近王生外出收集灵气，感觉灵气在减少，因为这个世界的灵气总量在减少。
当所有灵气被掏空，这片天地也将死亡。
而在场所有存在，都是依靠灵气生存，假若没了灵气，大家也会消失。
这漫天的落叶之雪，就像是这方天地的白发。
他的生命已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