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刘将军即将回营......”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刘裕回来了。
在司马文思被关押的第六天,刘裕从建康返回,想必朝廷中事已经办妥。朱龄石也已经收拾好,准备亲自前去迎接。
刘裕回营,看见我们几个脸上有些不正常,就问朱龄石他和刘穆之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朱龄石也如实禀告,“你们真是胡闹!”刘裕似乎有些生气,但是也不见得是生气。他让朱龄石把司马文思和放火的士兵赶紧放出来。
一番折腾,司马文思和那个狗腿子一起被带到了刘裕中军大帐。刘裕的气场还是强大,向来桀骜不驯的司马文思见到了也不敢喘大气,刘裕平静的问道:“营中失火一事,可是与你二人有关?”
“刘将军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小人......”那人吓得赶紧求饶。
“来人,将此人舌头割下,在本将军面前还敢胡言乱语。”刘裕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就命士兵将他割了舌头,这时候求饶也没有用了,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想说什么,但是再也说不出来。
“军中放火,乱我军心,将此人拉出去即刻斩首!”
“遵命!”说罢,可怜的狗腿子就在营门外被砍了脑袋。不一会儿,外面的士兵把那人的人头扔在司马文思面前,头颅瞪大了眼睛,盯着司马文思。
再看司马文思,这时候早已经吓得两腿发抖,正眼都不敢看刘裕,也不敢看旁边的那颗人头。
“我听说,这件事和司马大人也有关系?此事确否?”刘裕虽面带随和的说,但是字字诛心。
“不......不关......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自己干的事,和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将军明察。”司马文思被吓的说话吞吞吐吐。
我想刘裕也不会真的要杀他,最多是给个下马威,吓唬吓唬而已。看见司马文思那个怂样,刘裕也不多说别的,对我们使了眼色:“既然主谋已经找到,且被砍了头,来人,把首级悬于大旗之下,以示三军。”
“司马大人,请起来吧?”朱龄石嘲讽着司马文思。
随后士兵给他松绑,司马文思颤颤巍巍的站起,腿软又坐到了地上,好不容易重复两三次,才稳稳的站着。
“本将现在有军令要下,司马大人请回,切记,下次严加看管自己的手下,再有此等事,本将定不轻饶!”
“是是是.........”司马文思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小事情处理完之后,刘裕开始诏其他各位将军都进入营帐中议事:“朝廷自偏安以来,时时面临着北方的威胁。祖逖、庾亮、褚裒、殷浩、桓温都曾先后北伐,但无一成功。为了不坐以待毙,主动出击,经朝廷商议决定,兴师北上,收复旧土。”
将军们无不说好,个个都盼望着北伐大业早日实现。
向弥说道:“南燕主慕容超袭位后,纵兵肆虐淮北,俘虏阳平太守刘千载、济南太守赵元,驱掠百姓千余家,一个月连续两次袭扰我朝北部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裕说:“我此次入京就是和陛下及群臣商议北伐大事,上表请求兴师击灭南燕。朝中大臣廷议均认为不可,幸有左仆射孟昶、车骑司马谢裕、参军藏熹极力赞成北伐,因此陛下才得以赞同。我决定,谋划以水军、车兵、步兵、骑兵联合作战,一举击败燕军!”
随后就是点兵点将,把我规划到向弥部下占据中军,朱龄石固守后军,刘裕自率前军。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等众将军散去,我小声的问刘裕:“我家中之事,不知该如何,几个弱女子又怕司马文思前去骚扰。”
“打仗不是儿戏,若带弱女子留在军中,万一有失,谁能照看的过来?”刘裕不解。
“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将军能够让她们跟在我前后,是生是死,我一人负责。”
“不可!此事绝非儿戏,若是先生不放心她们的安全,我派人将她们安置在我府中,与我夫人同住,如何?”
既然这样,那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思考了一阵子,趋利避害,还是呆在刘裕家里比跟着我去战场安全,我就答应了。
回到柳儿的营帐中,我看到她没什么大事,伤也好了,就告诉她:“我要跟刘将军打仗去了,不知归期,暂且将你们安置在刘将军家中,你们放心,那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人骚扰。”
柳儿和柳盈难过的点点头,又要像上次西追桓玄那样,一年半载再回来也说不定。
我借着安慰:“等这次回来,我们就退隐山林,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她们紧锁的眉头才逐渐散开,可是后面的事情也没人会知道,说不定又因为什么事被刘裕拉过去,而且上次那个老头说要过170年,我想,十有八九不会一百多年都在隐居中度过,要是真的那样平平淡淡,命运安排我来这里干啥?浪费时间嘛。
第二天,拔营启程,西进入建康,将柳儿她们送到城中,我便随大军一同离开。
东晋义熙五年四月十一日,刘裕率军10多万,自建康整军出发,从水路过长江,自淮水入泗水,浩浩荡荡北进。
南燕在得知东晋大军来攻之前,桂林王太尉慕容镇等极力主张先击北魏,以雪国耻;但南燕国主慕容超和征虏将军公孙五楼则主张南下袭晋。
当得知东晋大军北攻的消息后,南燕主慕容超慌了,生怕二线作战,两边都不讨好,于是召集群臣商讨对策,谋士公孙五楼建议慕容超:“晋军轻敏果敢,利在速战速决,我们不应与其正面交锋,应据守大岘,阻敌深入境内,以拖延时日,待晋军士气丧失殆尽,然后只需选拔精锐骑兵两千,沿海岸南下,切断晋军粮道,另以段晖率兖州军沿着山路东走,腹背夹击,晋军必败,此为上策。”
随后公孙五楼又建议:“命各地郡守依险固守,坚壁清野,毁掉庄稼,使晋军无粮可取,其大军在外,求战不能,粮草尽失,士气涣散,要么晋军无功而返,如依然停留,旬月之间我方群起而攻之,也可获胜,此为中策。”
“放纵敌人越过大岘,出城迎战,此为下策。”
没想到自认为很聪明的慕容超,拒绝采纳公孙五楼上策和中策的建议。他主张放纵敌人越过大岘山,再行一举歼灭。
太尉桂林王慕容镇也劝谏,不宜纵敌入岘,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阻守大岘,不让晋军深入我国境内,才是上策。
慕容超仍不听从:“岂不知置之死地而后生乎?晋军劳师远征,疲惫不堪,孤军深入百里,我军以逸待劳,必能一战大破晋军。”
慕容镇退朝后对将军韩谆叹息说:“陛下既不同意出大岘迎敌,又不准坚壁清野,却放敌深入腹心地区,坐以待围,我们必将国灭身亡,此战必败啊!”
慕容超听到后,大怒:“胆小之人,大战在即竟然乱我军心。”竞将慕容镇下狱。
之后,慕容超做出了那个愚蠢的决定:采取收原驻扎在莒城、梁父的大军,集结兵力固守京都广固(今山东淄博东)、放晋军入大岘来攻的战略。
晋军这边行军休息扎营时,刘裕还在和向弥商议,莒城、梁父乃燕国重镇,如强攻,我方也会损失惨重,宜当智取。
我听完笑着说:“将军勿忧,莒城、梁父皆已在掌握之中。”
向弥大惊:“此地距离莒城尚有四十余里,先生此话何意?难不成慕容超会拱手把莒城、梁父送给我们?”
“倘若真的白送,向将军可有把握拿下?”我笑了笑。
“先生,军中不可胡言,如先生占卜算卦如此准确,还希望能告知诸位将军。”
我将料想的事情发展态势大致报告给了刘裕等人:“慕容超刚愎自用,不纳忠言,他帐下第一谋士公孙五楼给了慕容超上、中、下三条建议,偏偏他避开了最完美的两条计策,而采取了下策。”
“先生此话何意?这和莒城、梁父有何关系?”
“慕容超已经将原驻扎在莒城、梁父的大军全部集结去固守京都广固,意在放晋军入大岘来攻。”我笑着说:“这样将军应该明白了吧?如今莒城和梁父并无守军,向将军若想拿下此二城,唾手可得。”
“果真如此,先生当立北伐第一大功!”刘裕听完激动的说。
“将军们可否借地图一看?”
向弥令手下拿了一张地图,我看着地图仔细比划比划(其实都是骗人的,山川地形和现代地图画的又不一样,索性我能看到这些字,认得一些地名)我对他们说:“莒城和梁父相当于空城,待将军将两城拿下,大军如果顺利,五月便可抵达下邳,届时,留下船舰、辎重,由陆路进至琅邪(今山东临沂北)。但是切记!我大军所过之地必须依据地形构筑城堡,分兵留守,以防备南燕骑兵的突袭和被切断后路,公孙五楼计谋甚多,不得不防。”
“过了琅琊之后又当做何部署?”刘裕问。
“将军请看此图,由琅邪至燕都广固共有三条通道:一是沿沂水北上,经东莞(今山东沂水),越过大岘山(今山东沂水北),直捣临朐(今山东临朐)、广固,此为捷径,但大岘山险峻,山高70余丈,周围20多里,山上有穆陵关,通道仅能容纳一轨(一辆车的宽度),称“齐南天险”;二是由东北经过莒城、东武(今山东诸城)入潍水北进,再折向西走,进击广固,此路迂远,耗费时日;三是由西北越泗水经梁父,转向东北逼近广固,但是此路山路太长,行军运输均很困难。”
向弥看完说道:“前两条路倒还可行,这第三条路我看不可,请问先生,燕人若塞大岘山之险,或坚壁清野,我大军深入,不唯无功,连回来都困难,还会有被全歼的危险。”
但刘裕此时却有惊人的勇气,同意走第三条路,欲从此路进军。向弥不理解,为什么要行此险路,应该步步为营才对。
刘裕则胸有成竹地说:“我也想了很久,鲜卑贪婪,没有深谋远虑。他们心中所想也是看我大军孤军深入,不能持久,我敢替大家保证,慕容超最多进据临朐,退守广固,必不能守险清野”
“先生计谋一出,将我所忧虑之事全部消除,此战慕容超必败!”也就只有我和刘裕对此信心满满,其余诸将仍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我们在下一步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