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尔溪走后,十一娘痛哭了一场。
次日起身,她心绪凌乱、魂不守舍,绣坊大堂里接待也出了几个小茬子,坊主见她心神不宁,便将她唤到房内。
“苏苏,你来我们绣坊也有三年了吧?”
“是的。”十一娘点头。
“自从把你带到绣坊,我从没把你当外人看待,你很有灵性,悟性高,学东西也快,我也一直很看好你。这些年来,让你在大堂接待做一些杂活,一来是想磨练你的耐性,二来也是想让你多一些阅历,积累些经验,将来也好委以重任。”
坊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事我也听说一些,哎,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感情上的挫折,你现在这样,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谢谢坊主的关心和厚爱。”十一娘低低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坊主的信任,让您为我担忧了。”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坊主温柔的说。“苏苏啊,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一段时间?”
“坊主您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我们绣悦坊在月襄城开了个分店,那边正缺人手,我这几日正在挑选几个能干的绣娘过去主事,你要是愿意的话……”
“我愿意!”十一娘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了。
“你可想清楚了?去到那边可能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了……”
“嗯!我想清楚了。”十一娘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不过,坊主,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离开后,求您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处,甚至绣坊里的其他绣娘也都不要说我去了哪里,好嘛?我想重新开始,不想被打扰……”十一娘痛苦的说。
“嗯……好吧!”坊主深思片刻,便应允了。
翌日,尔溪正在自家庭院独自小酌,王家二小姐王梦祺缓步走了过来。
“尔溪,你倒是挺闲情逸致的?”
接着,坐在了尔溪对面。
“嗯,是该喝点酒……那天淋那么大的雨,还跳到湖里救人,喝点酒正好驱驱寒气!”
说着,梦祺也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二姐陪你喝一杯。”
“二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这都快郁闷死了!”尔溪蹙着眉头。
“我知道你的心里苦……不过,有件事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今天一早啊,顾家老爷就来咱们府上退婚来了。”
“啊?真的吗?!”
“骗你干嘛?!这不,顾老爷刚走。”
“父亲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直赔不是呗!那顾老爷倒是没挺开明,也没怎么为难我们。说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孩子们都太年轻了,很多事是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怨不得任何人。他还说不要因为退婚这件事影响到两家的多年的情谊,今后还是一如既往就好。临走,父亲还给了一些东西,顾家老爷说是大可不必,硬是没拿。”
尔溪面无表情的听着,没说一句话。
“尔溪,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梦祺见尔溪这般模样,有点意外,“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
“高兴的应该是顾家才对!顾雪盈终于想通了,退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呢?你不开心吗?”
“我?我跟苏苏都闹掰了,怎么开心的起来?”
“苏苏?哦……是那个你喜欢的绣娘吧?”
“嗯,那天跟她大吵了一架……哎!”
“你真怂!喜欢她就去找她呗!顺便把退婚的事告诉她!”
“我……我不去!”
“你们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样吧,我帮你找个借口去绣悦坊找她?可好?呐,你现在就去绣悦坊,我刚好在那定了件绣品该去取了,你替我去拿回来!”
“我……我不去……”
“你怎么这么拧啊!去不去?不去我打你了哈!”
“好好好……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