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琳想起来了,他是372号店铺的那个小男孩,曾向邦德出售过飞舟能源核心,自己之前还一度怀疑小男孩是个时间境界的巫师,她在372号店铺留下脚印就是为了嫁祸于他,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是巫师,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趁着宴会来偷东西的?琳没有继续深想下去,既然已经被石化,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死去。
她从空中落下,拍了拍黑袍上的尘土,体内的虚无有些干涸,状态也并不太好,即使这样,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拿到巫杯碎片,只要启动祭祀血咒,借助血咒之力很快就可以熔炼巫杯,从而由巫位第二境界进入巫位第三境界,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能力可谓是天差地别,等到那时,不要说卡奥市的治安骑士团,就算是兰顿省的对巫骑士团,她说不定也可以以一打多,全部击杀。
想到这,琳笑了起来,她漫步走入隧道深处,身体逐渐融进黑暗之中。
也就在这时。
躺在地上那柄灵性全无,锈迹斑斑的短刀,忽地碎成了粉末。
···
“队长!”
霍迪尔惊叫出声,他眼中一半愤怒,一半恐惧,他愤怒巫师的诡异咒术,害怕狼王被黑光中被湮灭。可是,当他下意识的吼出那两个字时,才发现队长的面前并没有黑光,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狼王克莱格眼中的茫然仅持续了一瞬,就被震惊替代,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脚和身体,环顾隧道的上端,那犹如天幕一般的黑暗去哪了?对了!那女巫去哪了?
狼群中有一道嘀咕声响起,“难道是时间倒流了?”
他们脑海中都存在着刚才被石化的记忆,但是,他们突然就回到了石化前一瞬间,或许用时光倒流这四个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狼王克莱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的目力极好,苏醒的第二时间就看到了位于中央圆柱石台上的油画已经消失,他立刻叫道:“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要赶紧追上那个女巫,一旦她回到外界,恐怕我们再也找不到她了。”
“是!”狼群整齐划一的回应。
在离开之前,克莱德突然看了伊莲一眼。
···
“老爷爷,我哥哥到底去哪了?”
花雨公园路大街,伊莉娜从前廊探出脑袋,瞧着远处天边停驻的那艘气派威武的巨物,朝背后的约瑟夫问道。她的精气神极好,似乎还长高了一头。
向她这样昂着头张望着天空的人,整条街都不在少数,只有为数不多的外乡人慌张的收拾行李,策马或步行向卡奥市城外奔去,成了各条街道上唯一奔跑的人群。
他们之中没有几个是来看风景或者旅游的,莱纳斯湾并不繁华,相较于其他省,兰顿省也并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这里并没有美食或者美景,更没有出名的美人。外乡人们来到莱纳斯湾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躲避战争,他们已经在多次落荒而逃中习惯了炮火和铁蹄,换句话说,他们甚至可以闻到战争前夕的火药味。
那个大家伙都来了,还有奥德加隆的一帮野蛮草原人,战争还会远吗?此时此刻,相较于狼狈的逃窜,他们更认为傻站在街头瞧着那没见过的巨蛋更为愚蠢,万一一会一枚炮弹落下,傻看的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约瑟夫瞪着大黑眼圈,有苦说不出,从早上到现在,他用破虚之眼探寻了卡奥市大部分地区,当然发现了伊莲的痕迹,他竟然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方法办事,而是只身潜入了亨莱古堡,那里可就是战争即将爆发的地方啊。
他清了清嗓子,“我哪知道你哥去哪了,我也一直在找他,怎么一溜烟就没影了。”
伊莉娜修长的眉微微皱起,约瑟夫的迟疑和停顿明显让她感觉到了有事,“我哥说他去办事,明明学费已经攒齐了,教育署不是23日才派发相关证件,他有什么事要办?该不会是你给他找了什么事吧?老爷爷。”
“咳咳··”约瑟夫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伊莉娜,你想太多了,我有什么事能交给伊莲呢··”
“我已经觉醒了破虚之眼,老爷爷,你在骗我。”金色的粉沙不知何时已经在伊莉娜的双眼上凝聚,而她也不知何时将头转回到约瑟夫的身上。
“我··”约瑟夫无言以对。
他原本以为伊莉娜只是一个提前觉醒了造化气的天才,这在玛丽特蒙学院也并不多见,所以一时产生了兴趣或者说动力,破天荒的想要成为伊莉娜的老师。其实,这对约瑟夫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和改变。
在玛丽特蒙任教期间,他研究出人类二次觉醒的可能,从而被荣升至圣师,在觉醒部教学。后来,由于他的思想产生了问题,不放弃任何一个平庸的求知者,甚至专门从别的老师放弃的孩子中挑选自己的学生,导致他二十年都未教出一个及格毕业的学生,玛丽特蒙校委会迫于巨大压力,最终把约瑟夫移除圣师之列,而约瑟夫那时候又是一个非常死板的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一气之下离开了玛丽特蒙。但他没有放弃自己的道路,将他的后半生几乎都贡献给了他遇到的那些天赋很差,平平无奇的孩子,嗯··于是他的后半生也是碌碌无为,不过他的事迹倒是被写成了一本书——《为人师者》在各个国家流传,倒也让约瑟夫享受了一把出名的感觉。
但他不需要出名的感觉,比起这个,他其实更想看到那些天资愚钝的孩子乘风而起,变得比那些天才还要优秀。
最终,他放弃了,时间能改变一切想法,也能磨损一切棱角,约瑟夫经历了无数痛苦,享尽了百般折磨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的二次觉醒是可能的,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平庸之人的身上。
所以,暮年已至,剩日不多,他下定决心再也不成为任何人的老师,独自流浪到卡奥市,成为了一名图书馆管理员,就想在这里养老送终,安度晚年。
直到,伊莉娜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让伊莲完成那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来摧毁他内心中还留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他甚至打了一个赌,如果伊莲能成功,他将把毕生所有知识全部传递给伊莉娜,直至死亡,但如果伊莲失败,那就是诸神并不给他赎罪的机会,那他也只能放弃。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伊莲居然这么拼命,仿佛赶着去送死。
第二件事:伊莉娜早已不在天才的行列,而是妖孽的范畴,就算她以后去了科学学院或者骑士学院,一旦发光,就会被皇家玛丽特蒙发现,继而强制录取,成为任何一名圣师的学生,到那时,恐怕还是伊莉娜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