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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强人窝里的强人们 (3)

威王最终同意田忌出马,一方面是相信田忌的才能,另一方面是考虑到田忌身边还有个超级军师孙膑。这次的胜面大概有个七八成。所以不管邹忌这老头出于什么目的,田忌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带队从公司出发后,田忌原本打算直接开赴赵国,加入战团的。孙膑建议田忌说:“经理,现在赵、魏在邯郸乱作一团,我们再加进去,就更乱了,不利于理出头绪。魏国大举侵占赵国,必定是尽出精锐,你说现在魏国的总部大梁是什么样儿呢?我猜,一定是一帮老弱病残守在家里,不如我们指东打西,直奔总部。这样魏国的精锐就不得不撤回来,如此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赵国的危机。”

田忌一听,心里大惊,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太厉害了!只这一招,不但解了赵国的围,还捎带着给魏国制造了困局,令战局瞬间扭转,而我们又不损耗一点实力。太牛了!于是下令,直捣大梁。

果不其然,魏国在赵国的人马听说齐国围了大梁,马上掉头回公司参战。齐国早就在桂陵这个必经之地布好阵势,以逸待劳,打了心急火燎的魏国人马一个措手不及,魏国大败。这就是著名的市场案例——围魏救赵。如果要评选两千年来最经典的市场案例,“围魏救赵”绝对可以排到Top3。

六、好你个邹忌

桂陵之战,使得齐国打赢了一场确立地位的关键战役。孙膑虽然没有搞死庞涓,但是他的仇恨起码可以消弭一半,因为魏国遭受了重创。邹忌一石二鸟的铁算盘,没有取得最理想的结果,不过也不错,起码他举荐有功。邹忌一计不成,过了一段时间故技重施,再次推荐田忌出去抢人家魏国的地盘。威王仗着有田忌和孙膑这对黄金搭档,也想趁魏国这段时间阳痿多捞点好处,于是再次采纳了邹忌的建议。

田忌和孙膑一方面不敢抗命,另一方面也对魏国很有兴趣。打败最强的魏国,在每家公司的市场部看来都是最有挑战性,也最有诱惑力的。击败最强的那个公司,可以证明很多很多事情。于是在桂陵之战后,齐国和魏国两家公司的市场部又在襄陵这个地方,大干一场。结果是田忌再次大胜魏国。经过桂陵、襄陵连续两场战役,魏国元气大伤。

邹忌老兄做人着实不够磊落,为了打击自己的政治敌人,竟然不惜大肆损害公司利益,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配担任公司CEO。在那个要求“德才兼备”的时代,他能获得威王的信任,这点非常奇怪。可能是邹忌在公司内部管理方面实在太有经验和能力了,威王实在不舍,所以委以重任?但是就凭邹忌这窝里斗的劣迹,他的企业管理能力能高到哪去?

他培养提拔出来的人还不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苑·臣术》里,记载了邹忌自吹自擂的一些业绩,各位权且一看。

邹忌对威王说:“我推荐田居子去西河分公司当经理,结果秦国和魏国莫敢动作;我推荐田解子到南方去,结果楚国就派人带着朝贡的礼品来朝见董事长你;我推荐黔涿子去冥州分公司,结果燕国和赵国就派人给齐国进贡;我推荐田种首子去即墨分公司,结果证明他是个优秀的分公司经理;我推荐北郭的刁勃子为狱官,结果大小股东、员工比以前更加团结,公司收益也大涨。”这大概就是邹执行官的业绩了。

邹忌两次耍阴招,两次没得逞。但是他一直不气馁,一直找机会想弄倒田忌。威王十七年的时候(马陵之战后一年),按捺不住的邹忌这次彻底摘掉了伪善的面具,赤裸裸地陷害田忌,给他出主意的居然仍旧是公孙阅。邹忌觉得公孙阅的这个办法虽然目的太明显,手段也太拙劣,但要想败坏一个人的名声的话,仍不失为一条好计。

于是发生了下面的一幕:一个人,兜里揣着大块儿的金条,招摇过市。他径直走到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来到算命的瞎子面前,啪的一声,拍上十根金条,说:“我是田忌的下人,替俺经理田忌来算一卦。俺经理说了,他三战三胜,威名远扬。照这个势头下去,自立门户是早晚的事,你给俺经理算算,如果他自立门户是好啊,还是不好啊?”然后,邹忌派人捉了瞎子,当做证人,带给威王。

就这么一条拙劣的计策,明眼人一看就是陷害。可是对威王来说,他不能凭感觉下判断。面对功高盖主的田忌,威王不能不有所顾虑。前面发生的子杀父、兄弟相残的事不少了,谁又敢保证田忌没有这个想法呢?最重要的是,邹忌这一招激怒了田忌。盛怒之下,田忌犯了错误。他领了一帮人,冲进公司总部,要结果了邹忌。这是非常愚蠢的举动,一方面是承认了自己和邹忌之间存在矛盾;另一方面,谁先动手谁理亏,现在警察处理民事纠纷,也都是遵循这一原则,问话的时候,往往会问,谁先动的手啊?

田忌不但没捉到邹忌,自己也搞得老母猪钻栅栏——进退两难。不占上风的田忌选择了逃跑,他逃到了楚国。邹忌还是觉得不稳当,担心田忌到了楚国后,会游说楚王,把自己再送回来。董事长层面出动的话,他就不好处理了。

邹忌的下属杜赫跟邹忌说:“我去楚国给你摆平这件事。”

杜赫到了楚国,就跟楚王说:“齐国CEO跟田忌不和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因此田忌跑到您这儿后,俺CEO邹忌担心您会找机会把田忌送回齐国,如此一来邹忌就跟楚国疏远了,对吧?董事长您要是想跟齐国改善关系,让邹忌转变态度呢,最好在楚国给田忌一家分公司,让他在楚国入个股,他就老实了。而您跟邹忌的关系自然就和谐了。”楚王听了杜赫的游说,果然把江南分公司封给了田忌。

看来,自古就有专门“拖后腿”的人,毫无疑问邹忌就是其中之一。自己没本事出去攻伐市场,又见不得别人在外面能耐,于是闲得无聊,就在董事长耳边吹吹风,搞搞这个,戳戳那个,什么毛病啊都是?

看来,人就不能闲着,闲着就出事。

七、庞涓兵败马陵道

桂陵之战后,魏国很长时间没缓过劲儿来。对外市场关系已经从战国初期的主动扩张,转为积极防御。进攻是最好的防守,防守却不是最好的进攻。当初从晋国三分出来的兄弟赵和兄弟韩环顾了一下四周,秦、齐、燕都不好啃,这两兄弟看准了兄弟魏江河日下,开始试探着从魏那里讨些好处。

威王十五年,兄弟赵和兄弟韩联手打马到兄弟魏那里揩油。兄弟魏到底是战国初期第一大公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股票下挫,市场受损,但还不至于沦落到人见人欺的境地。眼看着兄弟韩和兄弟赵不把自己当棵菜,兄弟魏恨得牙根痒痒。想当初哥哥我辉煌的时候,还不是想搞谁就搞谁!临了我稍有不济,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想上我,从我身上揩油,别以为哥哥我胸大无脑,那么好欺负!

兄弟魏派出了自己的市场部王牌庞涓,带了精锐直奔兄弟韩的地盘南梁。兄弟韩大吃一惊,没想到兄弟魏雄风不减当年!当下市场告急。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威王把情势看得一清二楚,他明白兄弟赵和兄弟韩迟早要来齐国搬救兵。于是,心里先有了预备。

跟魏国打架,田忌是不二人选,别人还都不大中。可齐威王心里也明白,田忌和公司CEO邹忌不是很合得来。前两次田忌能有机会出去,不是邹忌多么古道热肠,而是他想看田忌的笑话。结果笑话没看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次如果韩国再来求救,邹忌是不傻了,他绝对会反对田忌再出去大出风头的。那咋办?下属之间的矛盾,有时候会让领导很头疼,既要利用他们的矛盾,又不能打击任何一方的积极性。如果自己强行派田忌出去,邹忌这边肯定是不爽的了。

威王想了很多办法,始终觉得不够完美。这时,另外两个田氏下属进入了威王的脑海。一个是田婴,一个是田朌。

田婴,威王的小儿子,后来任齐宣王(威王的大儿子)的CEO,田婴的儿子田文就是历史上无与伦比的战国四公子之一——孟尝君。

田朌,也是田氏宗族子弟。田朌有大才,却始终不得志。史料记载,威王在跟魏惠王夸宝的时候就说,我让田朌守高唐,赵国就不敢东渡黄河来打渔(既然齐威王知道他这么牛,为什么还不予以重用,小三很纳闷)。

史料还记载,到了齐宣王的时候,田婴因故(后面详述)惹毛了楚威王,楚威王就派人攻打齐国的徐州分公司,借机要求田婴下岗。田婴很担心,于是就派张丑去游说楚威王:你之所以能拿下徐州,完全是因为齐国没派田朌守徐州。如果是田朌守徐州,你们楚国想都不要想。可见,田朌是非常有能力的一员大将,所以楚国一旦给齐国施压,解雇了田婴,接替田婴任CEO的必然是田朌,齐国就会更强大,到时候你们楚国想哭都找不着坟头儿。于是,楚威王就不再要求齐国解除田婴CEO的职务了。这则史料从侧面说明了田朌的能力,也说明他一辈子在齐国是很不得志的,顶多被人拿来利用一下。可悲。

回到威王的选择上。

威王为什么会想到田婴和田朌呢?他确实不愧是一代名董事长,心机够深。他想到了一个既不得罪邹忌,又能保证胜利的办法:同时派田婴、田朌、田忌出差去救韩国,军师还是孙膑。这样既保证带队的领导里面有他放心的田忌,又让邹忌没话说,还让田婴、田朌获得了出场机会,省得人才浪费。一石三鸟,佩服佩服!

事情果然如威王所料,韩、赵来求救。威王主持召开动员大会,毫无疑问他的态度很明确,必须得救。

孙膑分析说:“韩国和赵国刚刚受了一点损失,还没伤到筋骨,如果现在去救,相当于我们替这两兄弟挨揍,不符合我们公司的利益。并且这次魏国是拼了老命了,一定不会轻饶韩赵这两个小弟。等韩国撑到最后,濒临被收购的危险,这个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这时韩国必定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们了,我们拿捏起韩国来,还不跟玩儿似的?如此一来,齐国对韩国的恩情犹如再生之父母,而且不必那么早就遭遇魏国,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齐国的损耗。这样,我们齐国就名利双收了。”

听完孙膑一席话,威王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孙膑,你分析得太到位了,就这么办。当即,他把韩国来的使者叫过来,说,回去告诉你们董事长,对韩国施以援手,齐国义不容辞。

韩国董事长得到齐国的承诺,一下子来了精神,来吧,兄弟魏,不信三家公司搞不过你一家!此时的兄弟魏在庞涓的率领下,刚刚杀红了眼,哪里受得了韩国的挑逗。当下,咔嚓咔嚓,两公司来往了五个回合,韩国五战皆败,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眼瞅着时机到了,齐威王说,起兵。这次他们仍采取了“围魏救赵”的策略,齐国人马仍旧直奔魏国总部大梁。庞涓接到消息,马上再一次移兵回大梁。历史就是如此的相似,十三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现。人还是那些人,形势像极了十三年前的形势,不同的是,这次的结果可以改变,就看谁临场发挥得好了。

孙膑当然明白,故技重施不好使了,得创新,得用新招。他的新招就是“精兵减灶”。从齐国人马进入魏国境内开始,第一天孙膑让人挖坑起灶的数量是十万,第二天是五万,第三天只有三万。

孙膑的分析是,魏国是三晋大地的典型代表,三晋的市场部人员向来彪悍勇猛。而齐国的市场部一向被人认为胆小谨慎,不如干脆顺势而为,给庞同学造成一种齐国出现大量逃兵的假象。第一天带了十万人马出来,到第三天就跑了七万,这仗还怎么打?

庞涓急急地赶回总部,马上派出商业间谍,去刺探齐国的动静。间谍回来报告了齐国埋锅造饭的惊人变化,庞同学心里暗喜,都说齐国人懦弱,果不其然,出现了大量的逃兵,这次齐国死定了,孙膑你死定了!跟我斗,你拿什么跟我斗?我一个市场部员工能顶你五个!庞涓当即吩咐下属,扔掉所有能扔的东西,轻装全速前进,务必将齐国的主力人马全部围而歼之!哼,哼,哼。孙同学,等着哥,哥来取你小命了!

孙膑一路计算庞同学的行程,料定他的主力会在傍晚时分赶到马陵。马陵道崎岖狭窄,道路两旁是险要的高山密林,如果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庞同学定然插翅难飞。田忌、田婴按照孙膑的要求,埋伏完毕,只待庞涓自投罗网。孙膑还别出心裁地给庞同学提前立了碑,他命人找了一棵大树,削掉树皮,大笔一挥,提了墓碑内容:庞涓死于此树之下。

庞同学果然十分配合,傍晚前后如约到达马陵道。下属发现这棵树后,因为天色昏暗看不清,庞同学就命人点起火把,结果看到了上面这句话。与此同时,埋伏在两边的齐国人马,根据田婴的吩咐,见到火把就射箭,当下万箭齐发,魏国人员死伤大半。庞同学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永远比不了孙膑,于是拔剑自刎,结束了他N年前与孙膑狭路相逢后一直郁闷的一生。齐军趁势反扑,大败魏国,并俘虏了魏国公司的指定接班人——太子申。

至此,孙膑用三场大捷,不但报了仇,还奠定了自己在营销史上的鼻祖地位。这三场大捷,也把齐国推上了辉煌,从此齐国公司取代魏国,成为当时强国排行榜中的NO.1。孙膑呢,深得鬼谷子老先生真传,在马陵战役后,急流勇退,跟老师一样过起了清心寡欲的隐居生活,直至终老。在隐居的年月里,他潜心总结市场营销心得,把自己对市场营销的理解,整理总结下来。后世有《孙膑兵法》流传,虽不一定是孙膑亲作,但里面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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