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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人的心思

安然诧异的看着老人,心中五味陈杂,没想到这老人还留有后路啊,只是这条路为什么不告诉她的儿子。

那样的话,他们早就脱困了,也不会将她这无辜的人牵扯其中。“老奶奶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这条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给你儿子啊。他要是早知道早点离开,就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的变故了……”

她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睛,话语中有些许的责备,突然觉得对方隐藏的够深,之前还害得她为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水,却突然间有种不值得的感觉!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条路我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是想让我的儿子离开,但是我不想让狐狸精离开,所以就没有同他们讲。

想着到了最后再告诉她们,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跑掉了。还把无辜的你给困在这里,就算我替我儿子向你赔罪吧。”

老人不急不躁的缓缓说着,看她现在说话有条有理,思路也清晰,倒不像一个痴傻的人。

安然收起了她的怜悯之心,再确定老人是否真的在糊弄她之前,她保留对她的信任,她拿着蜡烛,钻进了厨房之中。

推开橱柜,选了一个格子大的,敲了敲,果然是空洞的,她放好蜡烛然后一脚用力踢去,竟将木板弄松动了,顿时心中一喜,又来了几脚,彻底的将木板给踢掉了。

她护好手中蜡烛,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从这个洞口爬过去,果然是另外一家人的厨房柜子。

她将蜡烛抬高了一些,小心翼翼的从厨房柜里面钻了出来。

这家人的厨房损坏也不严重,除了一些锅碗瓢盆,散落在地上,没有坍塌的地方。

她抬脚跨过这些锅碗瓢盆,走出了厨房。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这一家,居然没有什么损害。3室2厅的房子。除了一间小卧室塌了,其他的地方都很完整。

她在房间里没有发现死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着,这里的人要不已经跑出去了,要不就死在了走廊内。

来到了入户门口,门口堆叠起很多的碎石,已经完全的将门口给掩埋了,看到这种情形,安然居然很欣喜。

这家人的门框是变形的,地震来临的时候,这家人的房门应该是打开的,那就说明,挡在门口的只有碎石。

她从碎石堆当中扒了几块石头下来,堆叠在一起的石头便哗啦一声全部散了下去,露出了门洞。

她大喜,这门洞就是一条逃生通道啊,而且是直通走廊,看来老天爷还是厚爱她的。

得救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唏嘘,老天爷可真奇怪,有些人躲在家里面,家里面却坍塌将人砸死了。有些人拼命往外跑,走廊塌了,家里却完好无损。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她费劲的从门洞钻了出去,来到了她被困的房屋的门口,见门外面果然被堵了很多的石块,看来从内强行破门,定然是行不通的,也亏得老人的秘密,不然就真的只能死等大军寻来。

她一边的清理石块,一边的在心里问候那一对狗男女,把外面的石头块清理干净之后,一把将门给拉开了。

“老奶奶,惊喜吧,意外吧,你看我是从哪里进来的,果然,好人还是有上天眷顾的,走吧,我带你走。”

安然兴奋的就像个孩子,一边说一边去拉老人的胳膊。

扶着老人试了好几下,老人根本就站不起来,她浑身不停的在颤抖。

许久没有进食的她,已经虚弱到脱力的地步了,仅凭安然个人力量是无法将她带走的。

老人摇了摇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安然,话语虚弱的说“小姑娘你走吧,别管我了。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我就想待在这里”

安然一听,眉头紧皱,一时间有些着急。“老奶奶,你说什么呢?现在有逃出去的路,怎么就不走了?待在这里能干什么呀?”

老人没有理会安然的好意,颤抖的从衣服里面摸出一个红色的布,她慢慢的颤抖着费劲的将布给展开,布里面还有一层布,足足的打开了三层,见里面是一些钱和一张证件照片。

老人双手颤抖着把这东西捧到了安然的面前,浑浊的双眼之中噙着泪。

“小姑娘,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这照片是我小孙女的。她叫孙妍欣,她很乖,也很懂事,跟着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给我添过麻烦。我还记得,她妈妈带她走的时候,她哭成了泪人。

你如果离开这里,就帮我去看看她。帮我把这钱拿给她。这孩子命苦,从生下来两个月就丢给了我,我一直把她拉扯到六岁,后来她跟着她妈妈走了,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到她了,我很想她……”

老人一边说,一边哆嗦的淌着泪,看她现在的模样,安然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了。

她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认真的说道“老奶奶,你别说了,要看,你自己亲眼去看!你要相信救援队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脚把药箱勾到身边,一手掌着蜡烛,一手去拉老人,本来就费劲,谁知老人还耍赖皮似的不停往地上缩。

“你走吧,我不走了,我也走不动了,见着我孙女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老人平静的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对宿命的妥协,总之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老奶奶,你要振作一点,你不是还挂念着你的孙女吗?你不是还恨着你的媳妇吗?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就这样放弃了你甘心吗?”

安然实在拿她没办法了,也不能强行带走,只得蹲下身来好言相劝。虽然她心中非常的明白,带着这个老人只会成为累赘,但是出于对生命的敬重,她也不可能无情地抛弃她。

那种缩在角落,孤独等死的滋味她已经尝过了,她不想让这个饱受沧桑的老人也尝尝。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真不想走了,我感觉好累啊,这房子是我和我老伴用毕生的积蓄买的,就算死,我也要死这儿。儿子和那贱女人已经走了,小孙女也跟着她妈妈,如今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你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死吧!”

老人非常固执的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安然的手中,还使劲的推了她一把。

然后身子一缩,瘫坐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任何的事儿。

安然看她这样,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替老人感到可怜,也替她感到惋惜。她如若死去,终将带着遗憾,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处之。

“老奶奶,现在都这样了,房子已经变成了破砖烂瓦。你守着它有什么用?它对于你已经没有意义了。它只会变成你的坟墓的。坟墓里又黑又冷,还有鬼找你打麻将,输了,就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看好可怕的,所以,你还是赶快跟着我走,不然,我就真把你丢下了!”

虽然已经看到了老人的决心,可是她还想试一试,终究是一条生命啊,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吧。

谁知老人擦了一把眼角的浑浊的泪水,咧着嘴巴笑了,脸上的向往无限的放大。

“小姑娘。你别吓我,你又没进过坟墓,怎么会知道坟墓里到底是冷是暖,至于有鬼找我打麻将那不是更好吗?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可是麻坛一姐,不会输的。

再说,这些破砖烂瓦不管再怎么冷,对于我来说这都我是家呀。我的老伴儿就是在这里送走的。我的小孙女也降生在这个家里。这里就是我的命,我的根,就算我死,也该死在这里。

你走吧,你快走吧,你不要烦我了,年轻轻的啰里八嗦的。哦,走的时候,把门带上,最好把外面的石头也堵上,我不想再让其他人来我家了!”

老人说的非常的坚决,也很淡然,看样子已经完全看透生死了,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到将死亡显得也没有那般可怕。

她说完之后,将身子完完全全的瘫在了地上,闭上双眼,侧过身,不理安然了。

安然知道,再劝也无用,反而招人烦,终是要给对方留一点体面的。

于是将老人塞到手中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包裹好,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她提起了地上的药箱,看着这个皮包骨头的老人,心中终是不忍心,可又实在没办法。

“老奶奶,要不我将蜡烛留给你吧。”她想了想,将手中的蜡烛递向老人。

老人摇头,却不回头,声音淡漠,却也释然。“不必了,这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天然气的味道,你留给我,搞不好还会爆炸呢。这不是害我嘛,再说外面那么黑,你不点亮,小心遇到黑心鬼……你年纪还小,以后做人做事儿多长几个心眼儿。好了,我累了,我想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诶……这饺子啊还是得蘸醋吃……”

老人说着说着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倒挺嗨的。

安然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感受着从门外不断吹进来的阴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着外面不会真的有黑心鬼吧,于是将手中的蜡烛握的更紧了。

她吞了一口口水,最后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提着挺大的药箱,握着蜡烛出了门。

“请麻烦把门堵上!谢谢,不送了……”

突然,神神叨叨的老人喊了一句,将安然惊出一身冷汗。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老人,乖巧的轻轻的将门合上,然后放下药箱,搬石头堵门。

做完之后,拍拍手,转身离开之际,突然想到隔壁的门洞,既然老人说了,不想让人闯入,万一有人从隔壁入怎么办,还是干脆一起堵了吧。

她到隔壁门洞,堵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刚才没看这家人的冰箱,这可不行,说不定这家人家里面也有药品食物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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