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随即,将嘴角向后拉了拉,我当即意识到,这张叶杯子是我喝过的,于是,把手收回来,当作什么也没说地又喝了口水。
“要是能烧烤就好了!”看着这样的景色,我突然想起以前小的时候,学校组织野炊,大多自己动手做烧烤。那时候,没人愿意和我这个孤儿一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却在一旁啃着面包,假装不在乎。现在想想还真是希望能有一次这样的经验呢。
“烧烤?”显然,南宫听到了我的低语,但却不太能理解。
“就是生火,然后在火上烤东西吃,大多都是肉。”我简单通俗地位他解释了一番。
“你在这等我一会。”他话才说完,人就不见了影子。
我愣了半响,起身走到瀑布下的水潭边,正想着要在盛些水,就见清澈见底的潭边游着一群群的鱼,当下,我心一动,捞起袖子,趴在潭边,用手试了试水的深度。不深,知道大臂处。于是,二话不说,我将鞋袜一脱,裤腿高高挽起,下衣襟扎在腰间,跳入水中,开始捉鱼。当时,什么礼教,什么世俗,统统被我踢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南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待到我发现他时,他正用一种迷离的眼光望着我,淡淡的温柔,却也蒙上一层浅浅的忧伤。
“南宫?”我轻轻开口唤他。
“梓傲,为何,每次见到你,总给人一种新的感觉?”南宫仿佛回神一般,朝我笑笑,扬扬手中的东西道:“上来吧!我们烧烤!”
我有些讶异,原来他去打猎了,看着他动作娴熟地处理着手中的山鸡,我有种仿佛找到知己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男女之情,更像是千里马遇见了伯乐。
那日,我们一直玩到日落西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山。当我双脚打颤地回到行馆,便在门口见到上官。一天没见他,我心情大好地朝他挥挥手,但他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回房。心中当即一抽,胸口闷闷的,难受得快要滴出泪来。
书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地跳跃着,映照在上官阴晴不定的面容上。他斜靠在软榻边,一只脚落地,一只脚在榻上高高立起,手中的酒杯早已空无一物。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心情糟糕。日落时,没见到梓傲,本想去寻,却发现她一身狼狈地跟在南宫睿渊身边有说有笑,南宫看到他后,随即,转身离开,而梓傲却直到门口才叫他,不知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眼中无他。当即,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他冷冷转身就走。
想到梓傲的那抹笑颜,上官心底就掩不住愤然,那是她从未在他面前有过的笑意。一股酸意和满腔怒火盈溢胸间,他努力压抑下想要杀人的冲动,责怪自己为何能被一个女人影响到如此地步。
“扣扣”门外传来两声轻响,上官稍稍收敛心神,道:“进来。”
“王爷,您的宵夜。”来人是曾被上官收留进府的乞丐马二,在王府时,管家曾夸过他老实勤快。由于前几日,管家家中老母病逝,赶着先回,所以,便让他随行伺候一些饮居。
“恩,放下吧!”上官点头示意道。
马二将东西放下后便出了门,刚一出去,就感到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打了个冷颤,正准备往回走之际,却听闻上官书房内传来低低的人语,好奇之下躲在一旁偷听起来。
“回禀王爷,监视的人来报。”熙影一进屋就单膝跪地。
“怎么样?”听说有人来报,上官心中一紧,却依然举止优雅慵懒,仿若不在乎一般。
“方公子和南宫公子下午去了后山。”
“他们去了后山?说了什么?”上官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只是闲聊,对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那他们去后山做什么?还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才是他最想问的事,一想到此,上官就难免迷上眼睛,手中的酒杯被紧紧握住。
“他们去后山的山涧中嬉戏,南宫公子还为方公子打了山鸡,还有……”熙影有些欲言又止。
“说!”光想到那场景,上官就有些怒火攻心,笑意更加冷上几分。
“方公子他,他……”
“他怎么样?”上官摈弃了一贯的耐心。
“他因为好玩,将鞋袜全脱了到河里捞鱼,因此将衣服弄湿,后来将外衫脱下烤干后才穿上的。”熙影越说声音越小,他低着头悄悄朝后退了几步,随后不敢再出声。
听到熙影如是说,上官猛地从榻上跳起,原本还有些微扬的薄唇顿时变成了一道浅勾,手中的酒杯早就成了粉糜,额角浮起一道青筋。一想到梓傲在别的男人面前脱下鞋袜和外衫,被水打湿的身子幸许被别的男人窥视,他就急怒攻心。虽然,有目的地纵容南宫接近梓傲的是他,但见他们如此亲近,他难免心怀妒恨。
妒恨,想到这个词,上官狠狠地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原来,梓傲已经将他的心缠得死死的。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似的,他苦笑一下,转身出了门。
直到上官走远,熙影也离开,马二才敢呼出一口气,他不太能明白上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事情与那个前几日来过的南宫公子和男宠方梓傲有关。
想到那个男宠,马二觉得哪里怪怪的,作为一个男人,他长得也太柔弱了些。他摇摇头,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将手心里的汗往衣服上擦了擦,因为害怕被上官发现,他一直躲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就怕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幸许会要了他的脑袋。
他往回刚走两步,正想着下次再也不敢干偷听这样的事时,一双绣花鞋拦到他面前,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想也不想地就开口道:“谁啊!这么大半夜的不休息,到王爷这来干什么?”
“马二哥,是我。”来人语气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了就打心底舒畅。
马二一听声音就急忙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白钰彤的一个丫鬟柳月。这丫头容貌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是清丽可人,柔柔弱弱地,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声音柔软得能滴出水来。马二看上她好段时间了,却一直苦于无法单独相处。现在,佳人就在眼前,他色迷迷地望着柳月,想象着如果这尊软香玉体在身下呻吟会是如何的销魂于是,他马上换了副嘴脸,有些谄媚地道:“原来是柳月姑娘,不知有何事?”说着,他朝柳月靠了过去,若有似无地轻碰柳月的身子,柳月掩下眼中的厌恶,往一旁挪了挪道:“我们白夫人请你过去一下。有事商量。”
“什么事?”马二顿了顿,虽说美色当前,但他也深知一些在府中做事的保命之道,那就是不要跟王爷的女人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