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在一个月前,去世了。”程度程大将军说着一个令苏莺莺无法接受的事实,但读出来的口吻仿佛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苏莺莺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泪水随着脸颊流淌而下,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微弱的声音好像在叫着“娘”,可惜,没有人会回应她了。
程度叹了口气,又从身侧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厚厚书,书面上甚至还有些灰尘,是族谱,只见他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一页,提笔写下了‘程念秀’三个字,落笔。
“今后,你便冠以我姓,就叫做程念秀吧。”程度合起族谱。
“…诺…”苏莺莺也就是程念秀颤颤巍巍的声音,令人心疼。
程念秀强撑着从书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不争气地瘫软了下来,整个人倒在了石阶上。
“不是说好了,随后就到吗?!”
口中念叨着,随即浑身没了知觉,她只觉得今晚的夜好黑,好黑,黑的就要把她淹没。
“小姐!小姐!”
一旁的奴婢们那见过这情景。
秋霞有些吃力地背起程念秀,回到了凝薇阁。
那一夜,阁中的众人忙个不停,她们的主子突然地发了高烧,难以退去的高烧,差一点,差一点就没有了程念秀这个人,还好,还好有程念绾离得近。
程度全程没有出现过,绝情的就好像这不是他的孩子。
“莺莺,莺莺……”
“娘亲…”
模糊中,程念秀好像看见了她的娘亲,娘亲唤着她的小字,抚摸着她的脸颊,还帮她换头顶上的布块。
后来听夏雨和春思说才知道,原来在她发烧期间,一直不离不弃照顾她的是程念绾。
凝薇阁后来改成了楚秀阁,与她的名字呼应了起来。
“小姐~今日的阳光不错要不要出去逛逛呀~”夏雨打开窗,阳光透了进来。
“嗯。”程念秀看着这阳光,有些刺眼,但她也好些天没有出去过了。
还是那个花园,这个府中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也就这个花园有可取之处了。
鹅软石铺的小路,忽然多了几个女子,她们挥舞着舞袖,阳光轻的同碎点般洒落在她们身上,舞姿轻快的转动着。
这让程念秀又想起了她的母亲,但母亲可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舞女,有名到许多的官员富商,花去千金只为观其一舞。
“好好好,我就要学这个!”不远的亭子里传来程念秀鼓掌的声音。
可能是看的入迷,程念秀竟然没有发现,直到程念锦的声音传出来。
“哟~三妹妹刚大病初愈就出来闲逛,也不怕再感染了风寒,伤了身子。”程念锦单手捂唇,满口的讥讽之意。
看见程念秀不说话,眼睛还时不时的向跳舞的那群人瞟,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么?像妹妹这样的嫡女,也要学习这样低贱取人笑的东西吗?”
听到程念锦这样说,又想到故去的娘亲,忍不住地反驳道:“怎么,二姐姐觉得学这些东西的人都是低贱之人吗?!”
“是的!以舞侍人,可不就是低贱?”程念锦不依不饶。
“照姐姐这么说,姐姐也是低贱之人了?”
“是!庶出之子女,可不正是低贱!”
程念秀是想为娘亲,为舞而正名,可却从没有想到有人会这样看轻自己,之前她从未感受过的嫡庶之分,这一刻真的给她一个很大的冲击。
程念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能是气在头上,不管怎么样,这的确是她自己心里话,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嫡女。
程念秀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程念秀听过了她那一番话,但是心中还是不会觉得舞是低贱的,也不会觉得程念锦是低贱的,只是这样的关系以后也很难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