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验过被命运反复捉弄,毫无还手能力的滋味吗?”高思愿问许某雨。
许某雨摇摇头道“没有”
“我有”高思愿答道“还好舞蹈拯救了我,让我看见了美好。”
高思愿继续跳着舞,已经和月色融为一体,它成为星星一样点缀着许某雨的眼睛。
如今高思愿共享人生也只属于夜晚,她不知道白天的许某雨过得怎么样?
许某雨望着那扇学校大门,她还记得踏出大学校门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改变只为心中不变,不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不知经过岁月的洗礼自己做到没。许某雨内心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学校的下课铃响起将她的思绪飘回眼前,转眼妹妹高株已经上初中,这是她的学校也是她们的母校。
学校门外的文具店,奶茶铺,小饭馆还是当年的名字,依稀间却有着说不出的改变,墙面似乎刷新过,店里也有了新的面孔守店,就在许某雨感叹万千时,忽然一辆车如失控般朝许某雨呼啸而来,她侧身一让,汽车转瞬从许某雨身边驶过,耳边飞过一阵疾风,风中竟回荡着两个女生的玩笑嘻戏声,直到汽车消失眼前依然环绕在跳耳边。
许某雨一听就记起这是她和高思愿放学回家的打闹声,她安慰自己道可能是触景生情产生了幻听。
许某雨看着脚下的影子默默道“当年我们如影随行,2008年一别便是十年”
今天等妹妹拿到期末考试成绩,许某雨一家准备去峨眉山玩两天,看着妹妹拿到成绩单向她走来,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一跳半步走着和同学聊着天,和同学告别后,看见许某雨,依然笑得像个向日葵朝着她盛开扑来,看她小样就知道一定考得不错。
“株儿怎么这么可爱,和我一样可爱”许某雨惊讶地望着周围,不知这句俏皮的话从何处传来,看看身后车里的母亲和高叔叔没有任何动静,再望望四周确定没人与她交流。难道又是幻听?许某雨心里疑惑道。
妹妹喜出望外抱着许某雨“你怎么来了”
“上车,爸妈还等你出发呢”
“考得怎么样呀”车里的高叔叔摇下窗问道
妹妹洋洋得意道“爸,给你看我的成绩”
高叔叔接过成绩单看道“株儿呀,还没你两姐姐当年考得好,有啥好得意”
她生气道“爸都说了别叫我猪儿,会越叫越笨的”
接上妹妹高株,一家人准备开车直奔峨眉山,穿过那一群群放假的学生,越过喧嚣的大街以后,许某雨意识到窗外的风景逐渐有些熟悉,心里开始万分感叹,这是一条每年看高思愿都会来的公路,她一直铭记今天是1月30号。
许某雨对高叔叔道“高叔叔,今天她生日,这里离思愿墓地不远,我们去看看她吧”
高叔叔道“行啊,我和你妈刚好有这打算”
妹妹高株问道“思愿姐今年多大了”
母亲答道“和你姐一样大,27啦”
没过多久,我们来到了墓园,准备上山。进入眼帘的是一排一排矮矮的墓碑,看着他们,只有冰冷的石碑替世界证明他们已来过。
妹妹看到此景后突然道“姐,爸,妈我一定会和思愿姐一样优秀”她久久望着高思愿墓地的方向
“某雨告诉她,我这么优秀,不好超越,做自己就好”这次许某雨听清楚那句话好像来自地下,一低头便看见是许某雨的影子。许某雨确定这次不是幻听。
许某雨转达道“高株,做自己就好”
妹妹认真望着许某雨点点头,他们一家来到高思愿墓地,看着地上的百合花,母亲放下包,点起香道“看来你高妈妈一定来过啦。”
墓碑上这张十七岁的照片笑得比妹妹还灿烂,像个太阳永远照耀着他们的青春,永远辉煌。
高思愿再看一眼孙然的墓碑依然感觉泪奔,虽然可以和许某雨共享人生,但是游荡在夜晚的大街小巷没有他的陪伴,感觉没有任何意义。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时光是从许某雨那里偷来的。高思愿原本打算找一份和跳舞有关的兼职,但夜晚内江除了酒吧还有那里可以有舞台跳舞,晚上似乎没有合适的工作,第一次有些嫉妒许某雨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如此出彩。
虽然高思愿已经控制住自己不再想他,但情非所控,瞬间转移回孙家他的房间,四周查看一番正好没人。高思愿发现屋里全是打包成箱的稿子。她开始翻看着他的文章,拿起其中一箱面上第一张,字迹上行下行有时交错无序,高思愿读后却润湿了双眸,他在怀念她,情至深处,心乱了,字也乱了。
那张纸上写道“2010年离你离开已经两年,我终于接受你离开的事实。知道吗,今天有个女孩向我告白,我答应和她交往,我想我应该忘掉你重新生活。曾经的你如此灿烂美丽,想起你翩翩起舞的身影犹如可爱的白天鹅,清新脱俗,没有一点世间的繁杂。那么美好,那么想你,可我却要活着,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功利,我们曾经谈天说地的未来已经好远好远,我想实现我们的愿望,至少它能撑起这漫长岁月里的孤寂”
高思愿收起这一箱子,花了一夜将它看完,那些触目惊心的回忆一遍遍像电影情节串联,高思愿不明白生活的艰辛和压力该如何沉重,可以压倒这个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男生。以前的他在自己眼里乐观而有魅力,像极了点亮夜空中的星星。高思愿知道他少年时代便弥漫在沉默的硝烟中成长,从小便见识了生活的烟火,没有父母陪伴的岁月使他稳重懂事,孙然原来少言寡语,现在面对外人的热情大方,不知是生活的觉悟还是最佳演技。或许这就是孙然坠入抑郁深渊的原因,想要活的更好,却总不得圆满,最终失败的苦痛永远折磨着他无法翻身。
高思愿对于这次共享人生充满了感激,都说经历过生死的人能笑看人间浮华,淡而远之,但她只有十七岁,她不甘心孙然爱着她,恨着她,忘着她,这一生终究折磨着他。高思愿知道他希望从和别人交往中得到慰藉,希望随着时间的远走,让高思愿成为他的秘密。
但想起孙然写道:“人这一生终究要追求,世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禄是在社会中认可成功的标志。和我交往的女人到最后都嫌弃自己穷,没有功与名,没有钱与势。因为没有满意的工作,我逐渐堕落无为,开始认为所追求的一切不过是初心所做的一场梦。梦醒时分,又不得不赶入世俗的大门,面对生活。”
看到这段话,不知为何高思愿替他感到悲哀?不知道他们长大后的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