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睡着了呢，额头上都是汗，就开了空调。”
初安这一摸发现，哪是额头上出了汗，明明是全身都被汗湿透了。随着空调凉气吹来，回想着刚才的梦，初安脊背一阵发凉。看着旁边仙鹤刺绣大开衫，踢着两只木屐的老板，活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说云层上会不会很冷？”
“嗨，这也的看地方，有太阳的地方，云层就会热一些。和地面一样，太阳直射就热，石头都晒得发烫，有时候空气也会被晒得很干燥，却也会被海风吹得潮湿。云层也是有区别的，有的冷，有的暖，有的湿，有的干。”
初安心里想，他一本正经，像是去过一样。
“你最近有坐飞机？”
“没有.......”
初安迟疑了一下说道：“前两天，我不是问你能不能提前来嘛，当时学校清校，我没地方住了，在火车站凑活了一晚上。”
“没想到火车站晚上会关门，所以去了，飞机场候机楼？”
“恩”
云层，是你的想象，梦想一样，在你心里或许很实在，但是不解渴，不解决实际问题。如来的手是现实的化身，是你最不愿意接受的结局。你的梦，预示着你潜意识，已经不相信梦想了。你在逐渐接受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洗澡的时候，初安反复想着老板的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压着嗓子，哼着半句歌词“也许，结局难讲~~”
看着镜子中自己，胸口平平的，屁股也扁扁的，上下薄薄一片，比起那些那些短视频上烂大街的网红，简直没得比，就算她们有美颜，就算她们是在出卖颜值，就算她们是在欺骗观众···就算···
终于初安，在镜子面前崩溃，扶助镜子，趁着温度渐凉的水，抽泣。
第二天，下大雨，没有去店面，老板一大早钻进了厨房，研究他稀奇古怪的饮料。
初安，躲在放假，掐着时间，打开手机，准备面试。
“前途多么光明，该考的证我都考了，不该考的也考了，很多人失业了，而我就要挤入职场了。”初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后挤出给老师家长看的笑容，面试开始。
“你为什么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曾在学生会工作，我态度端正，严谨···”
···
初安低头看那33元拼多多薅羊毛来的矮高跟，几乎看不出和Alexander Wang的差距。以为会计实习是光明的的开始，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工作更令人沮丧。
“最近大雨又台风，估计装修要等很久了，你也可以去找些其他兼职做做。”
中午吃饭时，老板平静地说。
看着五谷杂粮熬制的奇怪液体，初安更有了食欲。
疫情让整个市场上哀鸿遍野。商人们都说生意不好，而这些会计公司，却久旱逢甘露似的兴奋不得了。
“杨总，您好，您最近注册了公司，有没有请到会计做账....”
“疫情，搞得破产边缘，都在考虑注销了，哈哈哈。”
“恩，杨总，我们这边注销的费用更便宜，您可以....”
···
世界上无论多艰难，都有新生命诞生，市场无论多严峻，也都有新公司注册，只是破产的更多。初安实习第一份工作就是，线上清算，给破产公司清盘。初安记不清，是老师讲的，还是小说看来的，说会计清算的工作，和殡仪馆一样，只是会计还要把骨灰掏出来，称一称拍卖。
入夜，雨还在下，看着窗外的街道上，除了路灯，就是雨滴，天上的阴云严严实实遮住了月亮。老板就呆呆的看着天。也充满了失落。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