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婚礼”两个字其他人的脑袋里好像有一个吊钟被重击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薇泡好了红茶摆在桌上,又为他们准备了精致的茶点,辛迪娅突然发问:“被遗忘者能生孩子吗?”
“并不能,辛迪娅小姐的问题稍微有些失礼。”薇回答的时候脸上的微笑也略显僵硬,辛迪娅狐疑的看着肯特和薇,就连平时只对书本感兴趣的术士也想知道两个人为何突然“闪婚”。她用腿拱了拱布蕾,示意自己的闺蜜说点什么。
圣骑士犹如雷击,身体一抖,她下意识的问题脱口而出:“你们那个了吗?”古伊格和戈罗什把脸埋在手里,他们觉得布蕾一定是疯了,才会问出对于被遗忘者来说极端不礼貌的问题,亡灵的身体基本等同于身体,他们对外界的感觉麻木,又没有创造新生命的能力,许多被遗忘者的婚姻只是一种仪式性的关系,希望就此来避免孤独,可是亡者的世界里永远是孤独的,婚姻只是他们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段罢了。
肯特轻轻的咳嗽两声,布蕾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非常不礼貌的问题,热血上涌脸涨得通红,好在肯特家的地板有精心打理过,不然有任何一个裂缝他都想一头钻进去了。薇掩着嘴笑:“两位女士可能都对婚姻生活有很多好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私下交流,就别在大家面前聊这种令人脸红的话题了。”
被遗忘者其实并不会脸红,他们的血液中氧气含量极低,即使涌上头部也只会是紫色。不过坐在主人位置上的肯特确实脸色不太好看,他决定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我的搭档,我和她认识甚至在我成为拷问官之前,黑暗女王对我们两个都非常信任,也觉得我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和感情,在荣耀竞技场的战斗结束之后,女王在幽暗城为我们举行了婚礼,鉴于大家都在养伤,我并没有通知各位。”说完他掏出了个精美的信封,连上面的花纹都是金线烫印的,里面装有盖着女妖之王印玺的结婚证书。
“被遗忘者们不能擅自结婚,感情必须得到证明和认可才能申请,婚姻对于被遗忘者来说也是一种无上的光荣。”对于无法享受任何现实恩惠的被遗忘者族群来说,只有精神上的光荣也许更加有价值。布蕾等人终于明白了,既然是希尔瓦娜斯的赐婚,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也许黑暗女王也怕肯特在铁炉堡的婚礼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提前给他安排了一位妻子,能让他完全抛弃掉过去。
“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就祝你新婚快乐,我们也少了一点担心。”布蕾终于放松了身体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肯特家的高级沙发了。薇眉眼带笑的问道:“担心什么?”这句话让布蕾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绷了起来,她总不能把担心肯特去铁炉堡抢婚这件事告诉他的新婚妻子吧。好在辛迪娅反应快,接过话头:“担心你们的身体状况,在竞技场的时候肯特的可是直挺挺的就昏倒在地上了。”
“没必要掩饰,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作为肯特被后的观察者,他的任何举动我都知道,包括他在塔奎林的将军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在格瑞姆巴托的石头建筑里养了什么宠物、甚至是在辛特兰的玉石矿洞里如何脱险的我都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生前的小秘密。”薇脱下飒爽的游侠皮甲之后,显得端庄又优雅,说出肯特的秘闻时像个真正的女主人,以至于其他人开始有点相信他们婚礼的真实性了。
“肯特神父,你真的是当年雄狮公会的首席牧师吗?”布蕾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只想等肯特亲口给他答案。
“肯特·弗兰,我曾经用过的名字,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时候你们就该听过,只是当时没人注意,也不会把我一个暗影牧师和曾经的光明之盾联系在一起。”肯特沙哑的声音开口,像是开封了一瓶压箱底的葡萄酒:“我是雄狮成立时就在的元老之一,熔火之心、黑翼之巢、流沙之战再到东瘟疫之地的纳克萨玛斯,连续不断的胜利让雄狮成为了全联盟,甚至全艾泽拉斯名气最大的公会,就连部落的领袖们也不得不称赞我们的攻坚能力。”
“远征外域的时代是联盟和部落百花齐放的时候,所有人在外域都希望立下不世奇功,公会和军方合作的模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重大战役的攻坚活动允许有实力的公会参加,公会享受战后打扫战场获取资源的权利,很公平的交易。”
肯特看着术士身上和骑士身上的第五套制式职业套装:“你们身上的装备材料也是当年我们从盘牙水库和风暴要塞带回来的技术。”肯特提起曾经的雄狮时,眼睛里闪烁着不曾讲过的光芒,布蕾记得只有在乌瑟尔之墓碰到米拉的时候他才像现在一样昂首挺胸。
“胜利让我们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在前往诺森德的时候,我们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制定战术的我一度认为,诺森德的纳克萨玛斯和当年在东瘟疫之地一样,他们会轻松的倒在我们脚下,可是进入大墓地内部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克尔苏加德一直在等待着向我们复仇,他的怒火击溃来了我们的骄傲,最后我带着受伤的残部断后才保住了年轻的部队。”
“也是从那天,肯特·弗兰神父永远的死在了诺森德的冻土上,龙骨荒野就是他最后的埋骨之地。”听了肯特的描述,几个埋藏在心中的谜团彻底揭开,他们想过肯特的来历一定不简单,却不曾给想到他就是联盟首席神圣牧师。
“可是你在诺森德时如何活下来的呢?还有那把匕首!”辛迪娅突然想到肯特的匕首,被称为萨拉塔斯的神秘匕首又是从哪里获得的。
“如果你们去过诺森德,就应该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奥杜尔,泰坦守护者们合力保护的一座巨大监狱,下面关押了四位上古之神之一的千喉之魔,尤格萨隆。”布蕾和辛迪娅虽然没有参与过尤格萨隆的攻坚,却也听说过关于它的故事,一支名为星辰的神秘公会冲进了泰坦的监狱,消灭了为世界散播血肉诅咒的上古之神,又组织来了行星观察者试图毁灭艾泽拉斯的报告,最后罗宁在达拉然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振奋了北境的所有勇士,才一鼓作气杀进了巫妖王所在的冰冠堡垒。
“其实早在联军抵达之前,巫妖王就派人突袭过奥杜尔,即便时强大的泰坦造物也无法抵抗天灾亡灵的进攻,最后是几位守护者联手才重新关上了奥杜尔的大门。巫妖王还是从监狱里带走了不少东西,能够号令蜘蛛王国艾卓尼鲁布的权限,和一块上古之神的残肢。”
“萨拉塔斯·黑暗帝国之刃,它是一位无名古神被分食后留下的最后残魂,巫妖王重新铸造来了它,并把它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副官克尔苏加德,以用来铸成北境的第一道防线。可是精通法术和通灵术的克尔苏加德发现,匕首的作用不仅仅是法器,其中蕴含的黑暗知识远超常人的想象,可是它亡灵的身份却无法唤醒匕首,必须要一个能够接受暗影亲和的活人。”
“那个人就是我……”肯特讲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很多不得把下巴上的钢牙一起咬碎:“圣光和暗影相辅相成,永远共存,所以对圣光越是亲和的人,越有可能堕入暗影。”说道这里他看了看两位血精灵,在太阳之井的熵魔就是一位被扭曲的圣光生命体纳鲁:“越是纯粹的圣光生命体,被抽去圣光之后获得的暗影之力就越大,在纳克萨玛斯奄奄一息的我就成了最好的实验题。”
“普崔塞得教授用他的瘟疫将我变成了半人半亡灵的怪物,既保留了活人的灵魂,又继承了亡灵的肉体,克尔苏加德将我体内的圣光之力全部抽走,黑暗的法术执行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周,我能感觉到温度从我体内流失,一股原始又野蛮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滋长,我的肉体不断的毁灭又重塑,虚空的力量并不是注入,而是在我的体内自然而然生成,仇恨和怨毒的负面情绪暴涨。”
“直到他们将萨拉塔斯交予我手,心中的波澜瞬间平静,上古之神毫不犹豫的接纳了我,萨拉塔斯相信我有资格成为她的信徒。后来,雷霆荣耀公会冲进纳克萨玛斯,彻底终结了克尔苏加德的生命,我也在匕首的指引下从大墓地逃了出来,在龙骨荒野上遇到了一个地精猎人,他以为我是游荡的天灾亡灵,一枪打碎了我的下颌骨。”
肯特敲了敲自己新换的钢铁下巴,补充到:“那个猎人的名字就是加瓦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