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街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开始活动起来,他们互相打着招呼,打开铺子的大门,空荡的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
在沈一尘看来,地下那一个个蚂蚁般大小的人影,此时却是一个个游动的光点,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身边的老夫,老夫的身上,弥漫着近乎凝成实体的光芒。六百多米处的风很大,他周围的光芒在风中甚至有种飘动的感觉。
老夫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突然说道。
“你猜到一些东西了,对吧?”
沈一尘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教你这些奇怪的东西,还不准你对别人说,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感觉到不寻常的。”老夫没有等沈一尘说话,自顾自继续说道:“你肯定有些想问的吧。”
沈一尘被今天老夫不同寻常的态度给问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夫先问了沈一尘一个问题。
“你觉得,你的眼睛是干什么的呢?”
沈一尘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当然是看东西。”
老夫嘴角微微上翘,又说道:“除了看东西呢?”
沈一尘愣住了,一方面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眼睛有什么其他用处,另一方面,老夫这个问话的节奏,似乎在隐隐向自己所猜想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尘啊,”老夫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作为生物进化出来的唯一一种感光组织,眼睛的功能,真的只是为了看看这个世界吗?”
老夫看着沈一尘,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东西。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小白牌香烟,叼起一根,一边划火柴一边说道:“现代科学的证明,它们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的功能。”但是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不过,你觉得,真的所有事情都是所谓的现代科学能解决的吗?”
沈一尘看着远方延绵的地平线,心中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我曾以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沈一尘转头看着老夫,轻轻说道:“我能看到一些东西,一些很不寻常的东西。”
老夫听见这句话,夹下嘴里的烟,转头看向沈一尘问道:“怎么说?”
沈一尘看着老夫的眼睛,犹豫了半晌,说起了伴随他整个童年的光晕,说那光晕是如何毁掉他整个童年又支撑他整个童年的,又说到它如何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让他欣喜若狂又怅然若失,再到前几天突然的卷土重来。
老夫静静的听着,眼神从平静如水到若有所思,他看着沈一尘,想象着那些美好又让人生畏的景象。
平淡如水的娓娓道来,沈一尘平静地叙述着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在终于说完了关于那光晕的一切后,他看着老夫突然说道:“我今晚头会很疼。”
老夫愣了一下,然后便猜到了原因:“我身上的光芒很浓吧?”
沈一尘点点头:“特别浓。”
老夫将抽完的烟碾熄,深深吐出一大团烟雾,对沈一尘说道:“那么我猜,你应该是想问我,这光团到底是什么吧。”
“其实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人身上有什么光晕什么的存在,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东西一定和生物的气有关。”
“气?”沈一尘听着这个字,有些迷惑:“真有那种东西存在吗?和这光团又有什么关系?”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上讲,这东西的确不可能存在,但是你看到的那些光晕用科学解释的了吗?”
这的确是,在认识老夫以后,沈一尘去医院对自己的眼睛做过详细的检查,不过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表示,他的眼睛十分正常,不存在什么看见光晕的现象,而看见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光晕更是扯淡一样。
老夫继续说着:“在人类中,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眼睛天生与众不同,你称他们能力者,修行者什么的,都可以,不过世人更喜欢叫他们——瞳巫。”
这倒是个新名词,沈一尘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概念,他想着,根据那些玄幻修仙类小说的设定,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对于这些特别的人的称呼吧。
“很早就有人发现,有一些眼睛会发光的人们可以用一种很神奇的能量来增强自己,这些能量可以让他们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他们把这些能量称之为气,气量的多少是不一定的,有的人天生较多,有的人天生较少,不过可以靠着自身冥想回天或是修行来提升气量。人们称这些修炼气的人们为瞳巫;瞳巫很少,大概只有十万分之一的人可以拥有这种会发光的眼睛。后来瞳巫们发现,有那么一小部分瞳巫,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就有着和其他瞳巫不同的花纹,人们称之为瞳纹,拥有瞳纹的人很少,只占瞳巫的百分之一左右,但他们往往拥有着普通瞳巫所没有的先天能力,他们的能力稀奇古怪,水啦火的,鸟啊兽的,什么都有,千奇百怪,人们将这些拥有能力的瞳巫,称为术瞳巫,而将不带有先天能力的瞳巫,称为气瞳巫,而将二者统称为瞳巫。”
“至于你看到的那些光芒,是你的能力,你可以看见每个人的气,正常人身上的是每个人天生所拥有的气,而那些浓重的,应该就是瞳巫。”
老夫把玩着火柴盒,慢悠悠的说着。
沈一尘平静的听着这个可以颠覆他世界观的概念,就仿佛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本该如此。
“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这么扯淡啊……”
真相现在已经展现在沈一尘面前,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太多了,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小时候那个神秘道士,老夫莫名其妙的资助,今天又莫名其妙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所谓的真相……
他猜中了结果,却没想到自己在知道结果后的状态。
老夫看着他这个低沉的状态,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这些事情超乎你的想像了?”
沈一尘摇了摇头:“不,这全都在我预料内,不过就是觉得……有点想不通……”
老夫看了看他,又笑了一下,说:“那么既然这些你都猜到了,那我再告诉你些没猜到的。”
沈一尘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东西?”
“你觉得世界,有多大?”老夫微笑着问道。
“联邦国土还能有多大?”沈一尘蹙着眉毛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联邦国土,不过是整个世界的三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