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嘴角依旧挂着微笑,他偏着头看着杜天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反问杜天昊道:“你觉得呢?”
杜天昊心中一颤,本来他想瞒下他发现了沈一尘异常的事情,现在他看着储君的眼睛,却有一种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透了的感觉,自己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就像是孩子一样幼稚。
“我怎么知道?”虽然这样,但是他还是倔强的装作不知道,将问题反问了回去。
储君的眼神没有变化,仍然静静的看着杜天昊,杜天昊的眼神有些躲闪,转动了几下之后,他还是坚毅得迎上了储君的目光。
“我是储君,掌管着整个一位面的兵权。”储君轻轻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杜天昊看着他,没有回答,不知道他现在提起这件事情有何用意。
“既然拥有这么大的权利,我就不可能只享受这些权利。”储君又开始低头摆弄起那枚古钱币,它在指缝间灵活的翻转腾挪,像是有生命一般。
“我要随时监控整个位面的外位面波动,并暗中监控所有的外位面来者。”
“我还要随时关注各个国家的政治情况,还要注意着大型犯罪团伙和恐怖分子的动向。”
“还有老夫,他和他的徒弟晏长风一直都是这里最不安分的因素,而因为他和联邦的约定,我现在对于他的了解还止步于二十九年前那次对他的唯一一次试探。到现在我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见过。”
“但是联邦的资源是有限的,我不可能每件事都派上我最得意的瞳士去解决,那样的话他们可能会被累死,本来一位面的瞳巫数量就是三个位面中占比最少的,我又要去威慑那些不安分的国家,三常之间又时有摩擦,你知道我有多少隐藏的瞳士特工可以用?”
“你的能力这样特殊,每年又只有一次机会,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高中生,你觉得我凭什么把你放在他身边浪费三次机会?”
杜天昊听着储君破天荒的突然说出这么多话,心中有一丝的震撼,他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储君巨大权力带来的,是如此沉重的职责。
“天昊啊,你觉得,一个外位面人和本位面人所生的儿子,值不值得我把我最特别的你放在他身边潜伏三年?”
外位面。
这三个字像一支锋利的箭,狠狠的穿透了杜天昊的心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储君,结巴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外位面人?”
储君嘴角轻轻一挑,继续说道:“怎么,没想到?”
杜天昊皱着眉头看着储君那双阴翳的眼睛,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说假话,他也十分清楚,两个位面的人通婚生下来的人有什么潜能,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从外位面所来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在一位面蹲十七年的监狱。
“你是说,那个在监狱里蹲了十七年的沈浩,是从外位面过来的人?”
储君轻轻点头,眼神诚挚。
杜天昊又问道:“二位面还是三位面?”
“不清楚。”
杜天昊看着那双眼睛,又说道:“那沈一尘也是瞳巫的事情也是你很早就知道的事了。”
储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倒是不清楚,只是觉得他大概率不是一般人而已,而且除了你,我还派了我八卦之一专门监视那孩子。”
杜天昊眼角微微抽动,他很清楚储君座下的八卦是什么样的存在,整个一位面最顶尖的八位瞳巫,从小精心训练,从各个国家成千上万的瞳巫特工中脱颖而出的八名佼佼者,是除了清理队以外储君最为得意的特工们,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仅仅只能对付一个而已,如果碰上八卦之中的任意两卦,他也只有逃跑的份。
“你就这么重视一个小小的高中生?”杜天昊再次试探的问道。就算沈一尘的父亲是外位面人,那也不是他这样重视沈一尘的理由。
储君看着手中的古钱币轻轻摇了摇头:“天昊啊,有些事情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我坐上这个位子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让我上心的,不知怎么,对于这个孩子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杜天昊并不认为储君知道关于沈一尘的天灾之瞳的事情,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东西已经快两千两百年没有出现在一位面了。中间那么多朝代更迭,他敢肯定,这种被历代高层所隐藏的秘密不可能流传到现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件事情是陪着某一代皇帝进棺材的秘密。可就算是这样,在完全不知道天灾之瞳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储君还是把他甚至还有一个卦象放在了沈一尘的身边,这看上去明显并不像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沈浩在一位面待了那么多年,我竟然在当年他杀了两个人之后才注意到他。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本位面的人,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他是二位面人还是三位面人。”
杜天昊眼神微凌,以储君在一位面的影响力,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一位面二十多年,而且据沈一尘所说,沈浩似乎在他母亲怀孕之后那十个月还经常打架斗殴,这样的动静都没有让储君注意到这个人,说明这个人的能力和心性都绝对是一流的,不过让人更在意的是,储君居然查不出他的来历?
“你知道的,三位面的实力,想必不用我多说,你比我更清楚,因为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二位面人还是三位面人,也不知道他在那边的影响力,更不清楚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所以就算他杀了两个人,我也只是给了他终生监禁的无期徒刑。”
杜天昊之前还一直好奇,为什么沈浩明明杀了两个人却只是叛下终身监禁,正常按照里华的法律,杀人偿命是最基本的原则,杀了两个人的沈浩就算有再大的权威也不可能逃过这条原则,更何况他家只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民。
一个能再储君眼皮下活跃至少二十年以上还没被储君发现的外位面人,而且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具体来历的人,还带着不知什么目的与一位面人诞下一子,可是这样看,储君似乎把重心放错了,这样不安分的一个外位面人,怎么都比在一位面长大的沈一尘的未知性要大。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把重心放在沈一尘这里而不是他父亲那里吗?”
杜天昊看着储君,很明显储君看透了他来这里的每一秒的疑问。
“一方面是直觉,另一方面,”说到这里,储君突然卖了个关子,问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一个人一直在资助他?”
杜天昊眨了眨眼,回答道:“对。”
“他有和你说过那人叫什么吗?”
“嗯……这个我不好问,他也没告诉我。”
“怪不得……”储君轻叹了口气,不知何时停下的硬币又开始翻动,他低着头轻轻说道:“那个一直资助他的人,是老夫。”